小说九九 > 雪松问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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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那后来呢?你把年雪松的双亲关起来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为什么你又不说?要不是有我暗中命人盯着,我看你早把他们两人折磨得不成人形了吧?”火凛天一使劲,蝎育整个人便跌跌撞撞的摔在地上。

  “主人不也是从这件事中取得了好处,至少你得到了控制年雪松的筹码,不是吗?”蝎青知道事情已败露,口气由骛俱转为困兽般的凶狠。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筹码,你以为以你的力量能顺利的把那对夫妇关在我火云堡的地车之中?”

  火凛天的话让蝎育整个人摇晃了一下,难怪她一直觉得这件事顺利得连她都以为,或许是蛇红知道她是为她报仇而在庇佑着她,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火凛天的计划。

  “那蛇红的手镯也是您安排,让人送回给我的?”蝎青恍然大悟。

  火凛天点点头,“没错,你和蛇红都是我计划中的棋子,我早就知道年常青一定会趁着兰州振灾大会之便顺道来看年雪松,而你把蛇红的死怪罪在年雪松的身上,就会采取行动。果然你就如我所想的分毫不差,这该说你听话呢?还是说你愚昧?”

  原来他早就把一切的事情做好了打算,所有人的行动全是他游戏中的棋子。

  “至少我是依着主人的计划行事,主人又怎么能怪罪于我?”面对火凛天的深沉,蝎青除了讨饶之外,已没有第二个方法。

  “说的好像也真有个道理。”火凛天点了点头,似乎在考虑蝎青的话。

  正当蝎青觉得自己的生命有了一线曙光而稍稍松了一口气时,她只觉得胸口一窒,低头一看,竟发现胸口多了一把刀,不偏不倚的插在她的心口上。

  “主人……你……”

  火凛天冷冷的看着尚有一口气的蝎青,“既然你是照着我的计划行事,我也就给你一个痛快,你应该没有忘记一件事,我最讨厌别人背着我做事,即使在我的算计之中。”

  他总是如此精确的看出人们心中的弱点,并加以利用。不过这或许也是他可悲的地方,因为随着他每一次计划的成功,他也就更肯定人性中的黑暗面。

  久而久之,他就像长期居住在黑暗之中的动物,渐渐的再也看不见任何事物。

  第八章

  女子的服饰华美归华美,可披披挂挂的着实没有多大的用处,就像现下女人的地位一般,摆着好看却不一定有用。

  自从换回女装,这服饰绑手绑脚的让雪松没了纵马狂奔的冲动,再加上一连发生了大多事情,也让她一直都没去见见银霜这个老朋友。

  要不是紫衣劝她去骑马溜溜,说这样会让她紊乱的心情好些,她几乎忘了她还有这样一个一同陪她出生入死的好朋友。

  银霜一定很气自己这么久丢着它不管吧!

  “对不起,我知道我太久没来陪你,把你孤零零的丢在这里,是我不好。”雪松来到马厩前,一脸抱歉的伸手想轻搔马耳。

  或许真是太久不曾来看它,银霜对于雪松的触碰似是有些赌气和不安,摇了摇马头不让雪松接近。

  “你别生气,我以后不会这样子了。”雪松有些伤心。

  银霜听了她的话,不但心情没有转好,反而疯了的冲撞挣扎,似是一点也不想听雪松的解释。

  “嘘!是我呵!雪松呀!难道你真的认不出我来了?”雪松紧紧的将银霜的头接在自己的胸口,一边不停的轻抚着它的鬃毛,一边轻声软语的诱哄着。

  银霜终于不再挣扎了,可是安静下来的它,在神情中竟浮出一片哀凄。银霜用头轻轻的在雪松的颊边磨蹭,像是依恋,也像是诀别,它迎着风长长的嘶鸣。

  “你是怎么了?怎么这样奇怪?我只是想和你像从前一样在山间林壑里奔驰,然后把一切的不愉快全抛在脑后罢了,你怎么会这么难过?”雪松不解的问着。

  银霜又一阵摇头,但已不像先前那般疯狂和激动。要是它是一个人,或许它脸上的表情可以称之为认命。

  “如果我能懂得你的话就好了,可惜我真的不懂,你是不是有时也觉得我很烦呢?还自以为是的以为这样做才是最好。”这话虽是说给银屑听,但多少也透露着她对火凛天的心请。

  银霜又是一阵长长的嘶鸣,在伴雪冷风中,更显得格外凄凉。

  “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比赛,如果我追上了你就是我赢,反之就是你赢如何?”

  雪松动手将栏杆上的马鞍紧紧的绑在银霜的身上,然后解开了它的缰绳,和它一起步出了马厩,来到了火云堡后方的山头。

  雪松一凝劲便要起身,却发现银霜连动也不动的站着,她微皱起眉头。“怎么了?你不是一向最喜欢和我这样玩的?”

  银霜低声嘶鸣。

  “连你也不想理我了吗?只因我不再是那个伴你千里驰风邀月的男子,是不?为什么连你都不明白,我还是我,不管是男是女,我就是年雪松呀!”被逐出家门的心痛和无助,她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泄出。

  可悲的是,冷凛的风也不让她的泪有滴落的机会,快速的将泪卷逝在风中。

  银霜似是能够明白她心中的悲痛,用头顶了顶雪松。一声长鸣,随即四蹄齐发,像是风掣电驰的飞奔而去。

  雪松微微一怔后破涕为笑。

  “你使诈!”她噙泪笑骂,而后也急忙追了上去。

  人是佳人、马为骏马,这一人一马两道白色的身影在雪地中飞快追逐,像是要把所有烦恼一口气的抛在脑外般奔着。

  一个转身,人影追上了马儿,一个翻身,雪松就跃上了银霜的背。她才一坐定,银霜便发了狂般的跳跃着,力道之猛,像是要把雪松给摔下来。

  “银霜?!你怎么了?”要不是她反应够快,这会儿怕不早摔下马背,可是就算她的反应再快,也只能紧紧抱着银霜的脖子,像个布娃娃般的在它的背上荡来荡去。

  “咻!”一声锐利的箭哨破空而来,雪松身下的银霜便脚下一软的倒了下去,雪松大惊,翻身而起,却发现银霜的额间眉心没入了一支黑色的长箭。

  “不!银霜!银霜!你不能死!”雪松心神俱裂的疯狂大喊。

  难道银霜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所以它才会在一开始的时候有这么异常的表现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雪松的悲伤一下子转成对发箭之人的不谅解。

  “这样说来还是我太多事了?难道你想被活活的摔死?”火凛天蹙起了眉头,但随即换上一脸的不在乎。

  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一个人管得了他!

  “总有办法的吧!你非得手段这么残忍吗?”雪松心痛的喊着。银霜这些年陪着她南北奔波,她和它相处的时间甚至比家人更久,对她来说银霜不只是一匹马,更是她患难与共的好朋友。

  “残忍?我喜欢这个辞语。”火凛天冷冷地勾起了嘴角。

  “或许你是为了救我,但你这样子做我根本一点也不会感激你!”雪松抱着银霜的尸体大声的对火凛天喊。

  火凛天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子,但旋即凝出更邪冷的讪笑。“你未免把自己抬得太高了,你的死活与我何干?我从没打算救你,更没想过要你的感激。”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雪松的脸霎时又红又白。

  “我早就看这匹马不顺眼了,你是我的女人,你的心中只准有我,迟早有一天我一定会杀了它,今天的事只是让这一刻提早来临罢了。”火凛天挑起眉头,那像是会将人吞噬的眸子,森冷得没有一丝情感。

  “你好狠!它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怎么能够这样说!”雪松心痛的无以复加。

  原先她只是不满他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救她,而他的话让她明白了这一切根本就是她一厢情愿,对他来说根本什么也不是!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说?我说过,我一定要让你亲口承认说恨我。”火凛天在她身边停住了脚步,用手扳起她的头,让她的眼睛对上他眸中的保证。

  雪松用力的挥开他的手,不想再看他那伤人的眼睛。

  “我求你别逼我,我不想恨你!我真的不想恨你!”

  “小姐,你已经这样不吃不喝好久了,这样子下去对身体不好。”紫衣有些心疼的看着雪松呆立在银霜的墓前。

  眼前这一堆小黄土,说是墓,也不过是副银霜的马鞍罢了,因为雪松早将银霜火化,然后将它的骨灰撒在空中,随着北风消失无踪。

  “它最爱自由了,虽然它总是陪着我,但是我知道它一直想自由自在的奔跑着。”雪松喃喃的低语。

  她不想哭的,可是这鼻头一酸,泪又上了眼眶。成为了男人后,她就再也没有了落泪的权力,可一改回女人,她似乎要流尽以前没能流出的泪水,日日夜夜,她的泪水好像从不曾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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