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那是什么表情?」
「它能喝吗?」她没忘记白天才用咖啡害人「坐立难安」,她对这样的阴谋诡计感到厌恶。
「我会陷害妳吗?」
「当然不会。」呃,她怎么回答得这么爽快?她就这么相信他吗?宣似纯连忙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掩饰自己惶惑的心。这咖啡的味道果然醇正,酸、甘、苦度适中,是一等一的顶级品。
「这才是真正的蓝山咖啡。」他说着。
「嗯,味道是香醇甘滑,很好喝啦。」但她只喝了一口,就又放下咖啡杯,没心情享受。
「怎么不喝了?」
她脸色黯淡下来。「我是想到你或许不会陷害我,可是并不保证不会有其他人找我麻烦,难不成我以后都得生活在戒慎恐惧中?」她看着他。「我问你,接下来是不是还要使用一大堆卑鄙的诡计才能把坏人给引诱出来?」
「不是卑鄙的诡计,这些都是有趣的游戏,一场又一场的谍对谍的斗智游戏。妳不觉得刺激好玩吗?怎么需要戒慎恐惧呢?」他纠正她的说法。
瞧他说得如此开心!也难怪,他一定是很享受这种生活,而且是以歼灭敌人为乐,才会去弄出个塑形集团来。
只是,她讨厌这种生活啊!
「这哪里是有趣的斗智游戏?诬陷来诬陷去的,好烦、好假、又好累!我总是想着,何必搞得这样复杂,不如直接询问陆城他们是不是『藏镜人』不就解决了?这般兜圈子设计过来、设计过去的,让人心烦意乱。天知道我可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以及耐性,才有办法执行这次的计划,如果还有下一回,我无法保证还能做得好。」她愁眉苦脸地道。
「妳认为直接询问陆城是否为『藏镜人』,他会实话实说吗?」他反问她。
宣似纯哑口无言。其实答案很清楚,就算陆城是「藏镜人」也不可能主动承认的,所以她刚才说的全部是废话,对于找出真相无济于事。
「我好累喔,真的好累好累……」她哀嚎,只要想到未来的人生都得过得这么痛苦,她就想逃。
「这样就累了,妳的『课业』只有完成一半,解决了『爱恋服饰设计公司』的内奸危机后,下一步我还要再教妳如何赚钱。」
「赚钱?不会吧……」
「钱很重要,令尊提醒过妳吧?」
她无神地喃道:「有啊,有提醒过,他告诫我人生在世有个观念一定要牢记于心,那就是『钱非万能,但无钱万万不能,有钱才能做万万事』。他要我把这条古训铭记于心,不可忘却。」
他很满意她的答案。「就是因为金钱重要,所以令尊才会花钱聘请我来教妳如何赚钱,因此下一个步骤就是──」
「别说了,我不要听。」她嚷了声。她快被诡计、金钱、斗争等等黑暗面给压死了。
「想当完成品就得继续听从我的教导。」
「那我不当完成品,当个废物行不行?你不要再教我了,我不喜欢我的人生充塞着这些烦人事!」
「这么糟糕吗?」他瞅着她。
当然糟糕!疲惫、厌恶、无奈、心烦……一堆又一堆的负面情绪全都紧紧地围住她,快要将她给压扁了,她快要爆炸开来了!
「不学了!」她大叫,理智尽失地要抵抗他的「塑形计划」。「够了!我不学了,我不想学了!你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别再教我了,教不会我的!我讨厌尔虞我诈的生活,我知道自己就算躲过这回也无法躲过下一次的暗箭,因为我根本不是当商人的料,我无法和商场菁英竞争啊!我建议你直接当我是烂到连火都点燃不了的腐木好了,我是扶不起的阿斗!到此为止,只要把『藏镜人』找出来就行了!你那些所谓的『塑形』计划也宣告结束了好不好?好不好?」她的耐性已然告罄。
藤子楼静默下来,她的烦躁、不安,疲惫也让他跟着心疼、不舍,她总能严重影响他的情绪,她的喜怒哀乐等同于他的喜怒哀乐。
他们俨然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也互相牵动住彼此的心,既然如此,那他是不是要做下一个决定呢?
一个能让她快乐,也能让自己快乐的重要决定。
「妳真的太累了,看来我得先替妳补充元气才行。」心里已拟好一套计划,计划一旦执行,相信往后她会过得很快活,而她开心,他也能跟着开心。
想到不必再看见她的苦瓜脸,他的心居然飞扬了起来,这更证明他的心情好坏全部被她给控制住了。
「你又想做什么?什么补充元气?买鸡精给我喝吗?」在她宣告不干了以后,他又有什么新点子想玩?宣似纯头好痛,她拒绝再去思考任何的阴谋。
「不是买鸡精,是以吻补气。」
「啥?这是什么?唔──」她瞠目。
他吻了她,唇齿纠缠住。才过了一秒钟的时间,她就完全投降了,原本瞠大的杏眸不由自主地闭上,身与心就这么自然地享受起这愉悦的快感来。
吻着吻着,不断地吻着……激烈的热吻燃起两人体内的躁动,唇瓣纠缠再纠缠,一丝空隙都不给。藤子楼不满足,热唇开始向着她的颈项滑移,唇齿密密地啃噬着她细白的脖子,甚至举起指尖挑开她胸前的钮扣,让唇齿可以顺着滑嫩的颈项向下舔吮,直到洁嫩的胸口。
「嗯……唔……」她嘤咛着,偶尔闪过的拒绝总是被浪涛般的情欲给压盖过去。
他这般的大胆,她却无法拒绝他的挑弄,因为拒绝不了啊!她内心深处一直存着对他的情愫,也就是因为有情,所以无法单纯地把他当成塑形师。虽然一开始她就不断地提醒自己只要吸收他的优点便可,但每每与他交手,她都被他牵引着走,甚至每次对她「动嘴动手」时,那压抑的情愫还会进散开来,诱导着她去配合他。
她明白自己其实是喜欢他的。
只是……
「停、停!你真要把我吞噬入腹?停──」宣似纯倏地嚷道。感觉自己被放倒在沙发上,他已俯压住她,并且即将入侵她更私人的领域时,她醒过来,低嚷阻止。
「不行、不行!不行这样……不行的……」宣似纯喘息着,差点就失了控。虽然喜欢他,可还不到以身相许的程度啊!毕竟很可能只是她单方面的「思春」,她并不知道藤子楼是怎么想的,她又怎么可以让自己降格成了「玩物」。
藤子楼压抑着体内翻腾的情欲,虽然痛苦难受,还是得忍住。不过他还是又吻了她,而且吻了许久许久后才慢慢拉开空隙说道:「为什么不行?我还以为妳对这种补气方法感到极满意呢。」
「哪有这样子做的!哪有用接吻来补充元气的?你这人……根本是在胡扯瞎说!」气息平顺许多后,她鼓着红透的脸蛋驳斥他的说法。
「我有胡扯瞎说吗?瞧妳现在中气十足,精神可是好多了。」
「你──」讲不过他,不过倒是发现了一个问题。「你说得这么理所当然,该不会你对以前的女雇主都是用这种绝招亲近人家吧?你是不是都用这种借口亲吻女生?」她忍不住怀疑他。
藤子楼瞪着她的脸蛋,回道:「不好意思,我从不会随便动嘴动手还有动身体的。」
她睨看他。「我不信,你就老实承认没关系。」
「没做的事我干么承认?」
「别以为你骗得过我!」
「妳这种口气真像在拷问男朋友啊!」
「我哪有拷问你?况且你又不是我的男朋友!」她赌气地回道。
「我不是妳男朋友吗?」
「呃?」她恍然回神,他刚刚回了她什么话?他回的是什么呀?他的意思是说……他是她男朋友吗?
「蠢丫头……」他低笑,被她逗得很乐,她震惊的模样可爱极了。
她咽了咽唾液,又蹙了蹙眉,再拉回一点点理智,说道:「我是蠢啊,可惜没你以为的那么愚笨,所以你休想看我自作多情的样子。」她不敢以为他会爱上她,更不敢误信他的话,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比较妥当。「这样好不好,你跟我一起去找我爹地说清楚,『塑形』工作就到此为止,我们此后一刀两断,我实在不怎么相信你可以容忍我这种没得救的腐木。」
他幽幽地叹了口长气,说道:「麻烦的是,我离不开妳啊!我太喜欢妳的愚蠢憨样,甚至喜欢到无法自拔的地步了,怎么做得到一刀两断呢?」
「不会吧……」她又被惊吓住。
他再道:「我承认一开始挂名当妳的假男友时,目的是用来欺骗『爱恋服饰』的员工,让他们心存忌惮,没想到演变到后来,我却一心想把这男友身分给扶正,要让它变成真,这种情况让我怎么离开妳呢?再者,每次都看妳被人骗得团团转,这更是教我无法放手了,我根本没办法离妳太远。」现在她的愚蠢可是一种特别的风情,她天真单纯的致命缺点现在全成了吸引他的绝佳武器。情人眼中出西施,他算是明白这其中的奥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