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司朋怒瞪着他,他依旧一派悠闲。
「老板,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请恕我先离开了,我还要赶三点的飞机呢。」退后一步,他懒懒地别开眼。
「你连机票都订好了?」甚至连一刻都不愿多加驻足?
「是的,我准备要回家了。」说着,他笑了。
那打自内心愉悦的笑,是自他来到美国至今,第一回露出的,看在文司朋的眼里,五味杂陈。
「你一离开这里,就等于要从零开始,而你,已经想好下一步要做什么了?」话一出口,他才发觉自己的愚蠢。孙奇彦的才干,自己是最清楚的,不是吗?
他不只在研发软体方面令人惊叹,就连管理公司也是一把罩,是天生的将才,而他却要放弃这一切,一点都不觉得可惜。
「我渴望从零开始。」这样才能显现出他的价值。
「真的这么义无反顾?」文司朋喃喃自语着,突地抬眼。「你听好了,从你踏出这一扇大门的那一刻起,帝尔再也不会提供你任何资源,甚至不会在业界为你背书,而我也不会笨得召开记者会,告知你离职一事替你造势。」
「我明白。」预料中的事,他不会太意外。
「总有一天,你会回来求我的。」
「也许吧。」他勾斜唇角。「老板,再见。」
深深的一鞠躬,他毫无眷恋地离开这片顶楼风景,褪去一身荣耀。
大门关上的瞬间,文司朋气得将桌上的文件甩落一地,恼声低咆,「直到最后,你还是没有叫我一声爸爸!」
第一章
他从不知道回家的感觉这么的好。
回到台湾之后,孙奇彦马不停蹄地打点生活必需品,买了房也买了代步工具,算不上顶级,但是依现在的状况刚好。
用了两天的时间,将所有事情打理好之后,他依约出席了个友人的宴会。
孙奇彦向来低调,唯一知道他回到台湾,就只有学弟连仲皇了。
于是,他来了。一来是因为盛情难却,二来,是可以利用连仲皇帮他打首波宣传,告诉商界,他回来了。
「奇彦,你觉得我这样的装扮还可以吗?」
孙奇彦由着饭店接待人员领着他上楼,拨出些许精神侧睇女伴一眼。「你现在问这个,会不会太迟了一点?」人都要到宴会现场了,就算他说她的打扮一点都不合宜,她会回家换衣服吗?
复古军装打扮,外头罩了件挂满军阶的大衣,底下却是件短到不能再短的迷彩短裙,脚下踩着一双两寸高的军靴,看起来几乎和他一样高,而她头上还戴了顶军帽,将过肩的褐发全塞进里头。看来,她大概以为这是场化妆舞会吧,现在纠正她,恐伯也太迟了。
「什么意思?」伊娃漂亮的眉微微挑起。
「没什么意思,这样很好。」他漫不经心地回着。
反正,她光是那一张脸就够显眼了,穿什么根本就不重要。
「你很敷衍。」
「是吗?」他倒觉得自己很用心了。
「奇彦……」
「孙先生,这里便是会场。」接待人员说时,眼光忍不住停留在艳光四射的伊娃身上。
尽管大衣遮去她的上半身,但是那双修长美腿又白又嫩,走起路来尽管有些豪迈,却也别有一番风情。
伊娃猛地转身,对着他抛媚眼,不忘嘟起性感的唇,让接待人员心醉阵亡。
「别玩了。」
「试试嘛,我想知道今天的我,是不是一样明艳动人啊。」她无辜地噘起嘴。
孙奇彦摇了摇头,不予署评,正欲踏进会场,突地听见响亮的巴掌声,瞬间,原本热闹的会场鸦雀无声,恍如死城。
他朝声音来源探去,好看的唇不由微启,呀了声。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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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的男人瞠大老鼠眼,大手抚在烧烫的颊上,忍住哭爹喊娘的冲动,搬出男子汉的勇气,与眼前不知恐惧为何物的女人对峙。
「你居然敢打我?」嗯,气势满点,口吻满点,他觉得有机会搏回些许颜面。
「既然你爸妈没有好好地教育你,我想自己有必要给你机会教育一番。」罗静甩了甩纤白嫩手,黑白分明的大眼眨也不眨地直瞅着眼前的丑男人,漂亮的眼中毫无畏惧。
她,艳群公关公司之恶奴,罗静是也。
将近一七○的曼妙身躯,侬纤合度,身上全然不见半点赘肉,一袭珍珠白的晚礼服,可见酥白胸部呼之欲出、柳腰不盈一握,而俏臀下五公分自左向右的开叉,露出赛雪的细白长腿,更是令在场人士忍不住要喷鼻血。
一头及腰的大波浪栗子色长发,有几绺垂落在腮边,更显丰姿绰约,然而,此时此刻的她,潋滟大眼挟怒含火像是要喷火,美丽得教人转不开眼,美丽得教人伏首称臣,简直是引人犯罪。
妖娆的身段,精致冶艳的五官,她完美得宛若上帝最得意的作品。
以至于,眼前这样的状况层出不穷,大伙早已见怪不怪,甚至纷纷押在谁会是下一个恶奴掌下的受害者。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男子气焰高涨,声调也更大了。
「你是什么东西?小眼睛、小鼻子的,你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刚才意图非礼我,这股恶心的感觉让我到现在还甩不掉,你说,该要怎么赔偿我?」罗静尖细的下巴微抬,平视着眼前乏善可陈的男人。
「哦……」会场闲晾着的一干人,不约而同地睇向长相很普通的他。
「我没有!是她恶意栽赃!」头摇若波浪鼓,男人气焰登时消了大半。
「谁?你说谁?谁恶意栽赃?」罗静眯起绝艳水眸,危险的光痕自卷翘如羽扇的长睫边迸出。「姓周的,你最好搞清楚,我,只是出席女伴,不是酒店小姐,你要是再将你的手往我的腰边靠近一公分,我跟你保证,我绝对折断你的手!」
她练了十几年的空手道,绝对不是玩假的,要是他想要试试,她不介意和他过几招。
「呸,你以为你长得美?」在众人一面倒的情形下,男人狼狈地想要抓回一丝尊严,不由得耍起狠来。「凭你这种货色,也想勾引起我的欲望?说出席女伴,是好听一点,要是我愿意抛下大钱,还怕你家老板不在半夜把你押进我的房里,好让我……啊!」
话未完,他教一只脚狠狠地踹飞几公尺远,而肚子上很可怜的多了一个鞋跟的窟窿。
「什么玩意儿?本姑娘长得美不美,需要你鉴定吗?你是什么东西啊?」罗静冷啐一口,转头就走。
为什么她要陪着这个奥男人,参加这场莫名其妙的宴会?
她踩着高跟鞋快步离开窃窃私语渐起的会场,压根没发觉身后有一双眼眨也不眨地直瞅着她。
「奇彦,你在笑什么?」伊娃偏着头问。
「没,瞧见熟人了。」他笑了吗?
她依旧没变,八年前,小辣椒一根,八年后,变成大辣椒,一样充满活力。
「在哪?」她朝会场探去,只见一个倒在地上的男人,被许多人努力地架起。
「来了。」他走向前。「仲皇,好久不见。」
「你总算来了,过来吧,我帮你介绍朋友,当然,里头也有你认识的人。」连仲星热情地拥抱他,立即发现他身后妖娆的伊娃。「哇,你带了女伴上门,好样的。」说完捶了捶他的胸膛。
伊娃笑得一脸妖媚,他却是说:「她不重要,我想跟你打听个人。」
「谁?」
「刚才那个痛宰色狼的女人。」
「你说罗静?」
「嗯哼。」
八年不见,他急着知道她的近况,想不到他还没去找她,她倒是先送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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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群公关公司
杜心宇坐在董事长办公室内,专注的过目几份资料,突地,大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
她眼也不抬,无奈地叹口气。「阿静!你怎么又跷头了?」
「二姊,你怎么安排的,怎么安排一个猪头给我?」罗静像阵狂风卷入,波浪长发甚至还摇曳着,低胸礼服领口波涛汹涌,剧烈起伏着,不是因为喘,而是气。
二姊,指的是杜心宇,只因她在家排行老二,大伙便习惯性地喊她一声二姊。
而她,向来对她最好,替她安排的客人从来都是斯文儒雅,只是偶尔会掺了一颗老鼠屎。
「友联企业的三世子何时成了猪头?」将资料阖上,杜心宇乏力透顶。
敢情是被她打成猪头了?量,她又要去道歉了。
「他居然摸我!」真是气死她了,要不是在场的人太多,她实在很想再多踹几脚,最好真踹得他变猪头。
「所以你打他了?」这是第几个受害者了?
「那当然。」先说清楚,她绝对没有暴力倾向,而是那些男人实在太混蛋了,逼得她不得不出手。
当然,她不介意当坏人,只要有人犯着她,她绝不宽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