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爱情只是古老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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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恕之惊惶,退后几步,“你知道了。”

  “同一个屋檐下,有人说话声音大了一点,我想听不到也不行。”

  恕之变色,一时语塞。

  “你演技超班,心思缜密,我非常佩服你。”

  恕之喃喃说:“我不是要与你斗,忍之,让我们重生吧。”

  忍之忽然改变话题,“贞嫂来过可是?这个愚昧的女子,去了何处?”

  恕之恐惧地瞪着他,掩住胸口,只想呕吐。

  “你可有想过,贞嫂怎样失踪?”

  恕之越退越后,背脊已经碰到墙壁。

  这时,王子觉走进书房来拿报纸杂志,看到两人,有点高兴,“呵,兄妹终于和解了?”

  他立即发觉他俩面色铁青,毫无笑容,分明仍有争执。

  王子觉对恕之说:“过来。”

  恕之缓缓走近丈夫,王子觉双臂揽住她的腰身,“同大哥说声对不起,无论什么事,妹妹都要体贴大哥。”

  恕之一听,怔怔落下泪来。

  王子觉又说:“忍之,一家人,我们三个,再也没有其他血亲。”

  忍之轻轻说:“恕之一定要赶我到城里发展。”

  王子觉纳罕,“这是怎么一回事,难怪忍之不悦,这里也是他的家,他要耽多久就是多久,你别去理他。”

  忍之说:“恕之此刻,什么都向着王家。”

  王子觉笑着问恕之,“这是真的吗,我何其幸运。”

  忍之说:“子觉,我打算到东部探朋友。”

  “我给你零用。”

  王子觉立即拉开抽屉写支票,他的双手开始有力,同前些日子不可同日而语。

  他把支票交给忍之,“去多久,别叫我们挂心。”

  忍之看着恕之说:“你们放心,我不会去很久。”他眼睛露出异样光芒。

  忍之随即离开书房。

  王子觉轻轻说:“忍之可能觉得我抢走了他唯一妹妹。”

  恕之的双手颤抖,“天气不愿回暖。”

  “他们说迷失湖附近樱花已经绽开,我们稍后出去观赏。”

  “哪有这么早。”

  他替妻子披上斗篷,他们刚想上车,看到忍之驾驶吉甫车飞驰而去。

  恕之不出声,双手颤抖得更加厉害。

  王子觉问:“忍之去什么地方?”

  恕之知道他习惯:在偏僻处找间旅社,放下简单行李,便在附近找酒精、毒品、女人。

  一两星期,钱用光,过足瘾,他自然回来,恕之会又一次收留他。

  一而再,再而三,已经十年八载,他惯性间歇失踪,开头,恕之担心,到处找他,成为笑话,酒保们揶揄:“又来找大哥?”渐渐恕之知道他会回来。

  迷失湖畔有一列樱树,花蕾累坠,树梢一片淡红色,但是花朵却还未绽开。

  王子觉笑说:“我们够诚意的话,站着等,樱花也许就会开放。”

  恕之吸进一口新鲜空气,轻轻说:“许多人不喜欢这花,刚绽开就纷纷落下,华而不实。”

  王子觉紧紧搂着妻子,“恕之,我一直没有感谢你舍己为人。”

  恕之点点头,“你们都知道了,最后才告诉我。”

  王子觉笑,“你自然是第一个知道,你是捐赠者。”

  “安医生答允我隐名。”

  “他不会瞒我。”

  “医生也食言,活该平律师拒绝他追求。”

  王子觉笑不可抑,他觉得一生中最黑暗日子已经过去,他紧紧握住妻子的手,毫无疑问,她是他的守护天使。

  她再三说:“我真幸运。”

  这是湖面渐渐积聚一层薄雾。

  他指给恕之看,“天气要回暖了。”

  鳟鱼跃出水面,又落入湖中,松鼠在他们脚下窜过,春季的确已经来临,很快,他们会看到母鸭领着四五只小鸭摇摆地过马路。

  王子觉说:“我不再寂寞。”

  他一点也不觉恕之内心世界已经颠倒得乱七八糟。

  第二天一早恕之带着仆人到客宿打扫清洁。

  她们在房内找到大堆肮脏衣物,袜子又臭又硬,像是会站立走路,恕之却一只只仔细检查,丢进箩里,叫佣人打包丢掉。

  她再检查衬衫裤子外套,袖口领口只只有污垢,并无其他,吩咐佣人用机器洗半小时她们在房内找到大堆肮脏衣物,袜子

  轮到鞋子了,恕之仔细查看,鞋底却不见泥瓣,迷失湖附近松树全年都落下松针,泥中会混和树叶,但忍之三双靴鞋都相当干净,她还是命佣人扔弃。

  恕之知道,只要有一滴血三两粒皮肤细胞,鉴证人员也可以探察出来。

  她打开柜门,看到许多空酒瓶,全部收拾干净,她寻找攻击性武器,却连棒球棒也欠奉。

  恕之可没有放心,叫佣人用蒸气吸尘机把里里外外都清洁消毒,恕之仍然坐立不安。

  她在客厅踱步,王子觉进来。

  “可是嫌这里狭窄?”

  恕之摇摇头。

  他笑,“忍之不修边幅。”

  在王子觉口里与心中,每个人都是好人。

  他说:“大屋可以加建,忍之可以住在二楼东翼。”

  恕之说:“他迟早会到城里发展。”

  “他走了,我们也觉冷清。”

  “子觉,他总是闹事。”

  王子觉十分乐观,“忍之还未找到生活目标,一旦有目的,他精神得到寄托,自然安定下来。”

  恕之命人打开窗户使空气流通。

  仆人报告:“安医生来了。”

  这是王子觉规定检查身体时间。

  恕之在客厅再三徘徊,终于回转大宅。

  那天晚上,她提前睡觉。

  睡到一半,听见声响,以为是丈夫,脱口问:“子觉?”

  一个黑影回答:“不是他,是我。” 恕之气馁,“你这么快回来了。”

  “巴不得我也失踪可是。”

  恕之噤声。

  “你能捐骨髓给王子觉,我也可以,不知将来你会否挖出我心脏送给他,或是我的眼核,你心中已无别人,你只想讨好他。”

  他渐渐走近,用手掐住恕之脖子,恕之呼吸困难,喉咙气管受到压缩,呼吸困难,眼前一片昏黑。

  她惊醒,从床上跳起来。

  梦境的感觉是那样真实,她掩紧胸口。

  天已经亮了,她听见窗前嗒一声,恕之打一个冷颤,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投石问路:“你醒着吗,我有话要说。”

  恕之走到窗前,低头一看,却没有人。

  照说,刚做过恶梦,她应当害怕,但是恕之却十分镇定,没有人,大抵是松鼠,这是它们出洞的时分了。

  她看到意外一幕:王子觉把平律师送出门来,临上车,平律师还与王子觉低声交换意见。

  这么一大早,两个人已经商议完毕,谈的是什么?

  王子觉穿着柔软舒适的家居衣服,骤然看上去已与常人无异。

  平律师走了,他抬起头,看到恕之,朝她招手。

  他到楼上看她,“早。”

  恕之双手抱着膝头,呵,这正是她梦想,在熟悉的床上睡到自动醒转,一张眼就是疼爱她的丈夫那笑脸。

  恕之双臂拥抱王子觉,把头靠在他胸前。

  子觉轻轻说:“我请平律师来改一次遗嘱,前一份我把产业赠予慈善机构,现在已有妻室,你才是承继人。”

  兄妹的愿望达到了,王氏的财产,终于转到深恕之名下。

  “即使我有不测,你以后的生活也有保障。”

  恕之看着他说:“王子觉,你的生命会比我们任何一个长久。”

  子觉哈哈笑起来。

  这时仆人上来通报,她站在门外说:“一位东部来的伍先生在门外要求见你。“

  王子觉诧异,“我不认得姓伍的人。”

  “他说有要紧事,非要与你说话不可。”

  “你请他在会客室小候。”

  王子觉没有发觉,恕之脸色骤变,他下楼去见客。

  姓伍的是一个中年人,相貌不差,谈吐斯文,他一见王子觉便说:“王先生,你可认识照片里的人?”

  王子觉接过照片,仔细看过,他摇头,“没见过。”

  伍君说:“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叫周小曼,她的兄弟,叫周小壮。”

  王子觉抬起头来,轻轻说:“这是你的私事。”

  “他俩自称兄妹,其实是一对情侣,四处行骗。”

  王子觉不出声。

  “王先生,我想问你一个私人问题,你与王太太,在何处认识?”

  王子觉忽然这样答:“我们是大学同学,我读工商,她读经济。”

  那姓伍的生意人忽然露出失望的样子来,“对不起,打搅了,府上前管家跟我一个朋友说起,她仿佛见过周小曼在王宅出现。”

  王子觉说:“一定是误会。”

  “我太冒昧了。”

  王子觉把他送到门口。

  他们的谈话,恕之在角落,全部听到。

  恕之鼻子发酸,她从未想到,王子觉会这样保护她,他甚至没问原因:“伍君,小曼到底骗取你什么?”

  恕之记得很清楚,他们把伍君信用卡盗走,把他存款全部兑出,那不是一笔小数目。

  那一年,她十九岁。

  她一声不响走进厨房斟咖啡喝,一边问丈夫:“谁?”

  王子觉回答:“一个地产经纪。”

  恕之说:“子觉,让我们离开松鼠镇,这里有太多不愉快记忆。”

  王子觉沉吟,“你说得对,你想搬到东部还是西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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