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引?!」
才刚要请主子从浴桶中起身,却发现怎麽也叫不醒,这可让宫女们吓坏了,急急忙忙的帮她穿上衣裳,七手八脚的送到床榻上,然後快点派人去请御医。
被召进宫来的御医因碍於男女有别,还有太后尊贵的身分,只能用眼睛来判断,瞥见那些奇怪的红疹,脸色更是沉重了。
「御医,太后到底犯了什麽病?怎麽突然起了疹子,还发著高烧?」服侍太后最久的宫女担忧不已。「你快开药方抓药啊!」
御医面有难色。「这……」
「这什麽这?有话快说啊!」
他不著痕迹的後退。「太后近来身边有没有人生了同样的病?例如说也长了这种红疹?」
「这个嘛……」她和其他宫女互视一眼。「是有个刚进宫没多久的小宫女,好像也是突然身上长出这些小红点,太后嫌她看了秽气,就叫总管把她调走了。御医,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御医的一颗心霎时提到了半空中。「那、那她後来怎样了?」
宫女一睑不解。「这奴婢就不清楚了。」
「那她是哪里人?打哪儿来的总知道吧?」御医不死心的再问。
她被他问得也开始不安起来。「好像、好像是打楼宿城来的……御医,你到底知道什麽快说啊?」
「楼宿城?」他喃喃自语。「这就对了。」
「御医!」宫女的话才出口,就听到外头传来「王上驾到」的叫声。
御医抖了两下,胆战心惊的出去迎接圣驾。
「微臣参见王上。」
「免礼了。」白帝一听说太后病倒了,心急如焚的赶来查探究竟。「太后怎麽样了?她生的是什麽病?朕命令你快点把她治好,否则朕绝不轻饶。」
他张口想说,却又不敢说出实话。
「难道你连什麽病也不知道?」
「微臣没有亲自把脉,所以……所以不敢确定。」
白帝哼了一声,鼻孔朝天。「那是当然,太后是何等的身分,岂容你们这些人随意触碰的。」
「那、那微臣就不敢断言太后究竟是患了何病。」御医硬著头皮说。
「岂有此理!」说著,他便打算进入内室探望,却被拦了下来。「你这是做什麽?」
御医跪在地上直发著抖。「王上,太后她……她可能.!可能得了瘟疫……请王上恕罪。」
「什麽?!」白帝惊白了脸,「你再说一遍!」
他伏著身躯低叫,「王上千万别进去,太后她、她得的是瘟疫。」
「瘟疫」二字一出,让慈宁宫内所有的人都吓得脸色发白,得了这病可是会死人的,内室里的宫女一个个退得远远的,谁也不敢靠近床榻。
「瘟、瘟疫?」白帝登时脚都发软了。
就算身为御医,堪称医术一流,可是面对这种疾病他也是束手无策。「方才微臣问过宫女……有个从楼宿城来的小宫女曾经来伺候过太后,因为那儿闹瘟疫有好长一段日子,死了少说有上千名的百姓……可能……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让太后得了病。」御医吞吞吐吐的说道。
白帝张大著嘴,若不是内侍搀扶著,他早就难看的跌坐在地。
「怎麽会呢?瘟、瘟疫?」光是听到这两个字就让他吓破了胆子,要是方才直接冲进去,那下一个躺在榻上的就是自己了。
「请王上恕罪,微臣真的没办法。」
「你是御医,怎麽可以说没办法!」白帝踹他一脚。「给朕进去把太后的病治好,否则朕就砍了你的脑袋、抄你九族。」
御医痛哭失声。「王上饶命啊!」
「来人!」他才管不了许多。「从此刻起,不准任何人离开慈宁宫一步,抗旨者死!」
房里顿时传出宫女和太监们凄厉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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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得了瘟疫的消息如野火燎原般在王宫内传了开来,下人们各个是人心惶惶,不敢靠近慈宁宫半步,就算被指名派去,也是哭哭啼啼,一副要去赴死的模样,有的太监和宫女甚至想逃出宫去,被抓了回来还是落得绞死的命运。
「丞相呢?」白帝在御书房里等了半天,还是不见那些大臣的影子。
前来回禀的太监把头垂得低低的,「丞相大人说、说他前两日闪了腰,目前卧病在床……不能进宫。」
「他闪了腰?还真是巧!」他咬牙切齿的喝道:「那其他人呢?」
太监抖了又抖,「大尉大人也说他年事已高,旧疾发作,无法进宫面圣……还有……」
「够了!够了!」白帝终於明白这些人根本是不敢来。「可恶!朕真的需要他们的时候,一个个都不见人影,哼,朕再也不相信这些没用的东西了。」
御书房外一阵脚步声响起,只见一名把守慈宁宫的禁卫军进来。
「启奏王上,太后娘娘已经醒来了。」
他为之大喜。「母后已经醒了?」
「是,太后娘娘意识已经清醒不少,她说要见王上。」
白帝怔住了。「她要见朕?」
「是的,王上。」禁卫军颔首。
他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你、你回去转告大后,要她安心养病,等、等她的病好了,朕自然会去看她……快去!」
禁卫军不敢再说话。「是!」
「母后,你要原谅朕,朕不是不想去看你,可是万一连朕也得了瘟疫,那该怎麽办?国家可不能一日无君……」他口中低喃著,「你要谅解朕的难处。」
其实他真的很害怕,过去有母后和大臣们当他的後盾,可以天不怕、地不怕,现在出了这种事,母后病倒,大臣们怕被波及,连他的召见都再三推托,白帝心中又慌又乱、坐立难安。
「启禀王上……」又有太监进来通报了。
他按著鬓角,发起火来。「又有什麽事?」
「护军都尉司徒大人求见!」
「司徒仲达?」白帝想了半天,才记起这号人物。「他不是在军营里头吗?宣他进来吧!」
早就从军营里潜逃出来的司徒仲达,总算让他逮到表现的机会了,不然等王上知道他擅离职守,那可是死罪一条。
「微臣叩见王上,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帝满脸不耐,随意的挥了挥手。「好了、好了,朕已经够烦了,到底什麽事要见朕就快说。」
先是笑得见牙不见眼,接著又露出哀凄的神情,司徒仲达一路爬到他脚边,「王上,听说太后病了,王上心里一定很难过吧!微臣不能为王上分忧解劳,真是又愧疚又无奈。」
「哼!朕的几个御医没一个有用!」他痛斥道。
司徒仲达眼光闪了一 下,「微臣倒有个不错的人选,说不定有办法治好太后娘娘的病。」
「是谁?」他精神登时大振。「快说!」
「微臣在军营里曾经看过军医治好了不少受了重伤的士兵,还有一些罹患重症的百姓,可以说是医术一流……」
听到这里,白帝忍不住打岔。「军医是个男的,怎麽能让他来帮母后治病?要找个女大夫还真是比登天还难。」
「不难,王上,一点都不难。」他诡笑的说。
白帝一愣,「怎麽说?」
「回王上的话,因为这名军医有个女徒弟,承袭了他的医术,只要把她召进宫来帮太后娘娘把脉之後,再将脉相告诉御医,并由御医来开药方子便可以了。」哼!这就是不肯顺从他的下场了。
「那真是太好了!」白帝从藻席上站起身,「那名军医的女徒弟如果真有像你说得那麽厉害,母后就有救了。她姓什麽叫什麽?」
他一脸假笑,「回王上的话,她姓苏,闺名碧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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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主帅的军营虽然作息照常,可是将士们一个个无精打采,还得忍受裨将军江文山的仗势欺人,因为现在他的官职最大了,大家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只是静静等待著消息。
「咳咳咳……」营帐内响起剧烈的咳嗽,握雨照例又咯出血来。
章大夫看著病入膏肓的握雨,感慨自己救不了他。「军师……」
他抬起手制止。「什麽都不用说,我全知道……咳咳……我命不久矣……希望还来得及看见大将军登基。」
「一定可以的。」知道他撑著病躯就是为了那一天的到来。
这时,已经换回女装的碧落端著药汁掀帐进来。
「师父,药煎好了。」
「你有孕在身,不要太靠近了。」章大夫走过去接下了碗说道。
握雨听了,死白凹陷的脸上露出喜色。「夫人已经有了?真是太好了……握雨恭喜夫人,请千万要保重身子……咳咳……请夫人出去……不要进来……」
「这里有为师的在,你快出去吧!」
走出营帐,碧落还能听见里头传出握雨咯血的声音,古代的药方比不上现代的医术,委实教人无奈。
都已经过了一个月,琉离应该也进了宫,不知情况如何?而蟊、奭二族来不来得及赶来助上一臂之力呢?这些问题都让她夜不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