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花心总裁别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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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他还要补充一句,她永远都有让他心脏病发的时候。

  “你站在这里多久了?”他吼问。

  她一脸茫然地摇摇头。

  他大步跨过去,把她圈进怀里。老天!她冻得像冰块。

  一个平时反应超机敏的小女人,面对天灾,怎会如此迟钝?

  他不敢想像,如果他没及时过来,她会被淋成史上第几号夸张的落汤鸡!

  “这里待不下去了,跟我走。”他当机立断,将原先的来意忘得一干二净。

  他用力抓起大背包,彻底搜刮她房里的一切,抱起几个满满的纸箱,把桌上的别针塞进她手里,带著她,顺著楼梯小瀑布冲到楼下,把她推进车里。

  冻僵的小初握著别针,进入车里,接触了温暖干燥的空气,开始发抖。

  他发动车子,开大暖气,抓来所有能用的布料,帮她擦拭一头一脸的水渍。

  她终于开口了:“真皮座椅不能沾水,会坏掉,很贵。”

  “不会要你赔。”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心像被陈年醋浸渍,心好酸。“还有什么东西要拿的吗?”

  “我想没有。”她全然荏弱无助。

  “合一下眼,我带你到安全的地方。”

  他的吩咐像誓言,脑袋空空的小初只能照著他的话去做,下意识相信他会带她远离危险、远离冰冷、远离滂沱大雨……

  卫征海开著车,看一眼她难得柔顺的模样。托老天爷的福,小初终于又回到他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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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这个喝下去。”回到新川豪寓,卫征海第一个动作,就是把小初拉到酒柜旁,斟了杯浓烈液体给她。“威士忌。”

  她木然地暍下又呛又辣的醇酒,熔岩般灼烫的热流在胃的底部扩散,很快便冲向四肢百骸,失温的娇躯变柔软了,突如其来的热潮让她浑身发痒。

  “去洗澡。”他带她到客房,推她进浴室。“把衣服换下来,冲个热水澡,能泡热水浴更好,这里有浴袍,想办法把你自己弄暖。”

  小初呆呆地站在生平见过最……豪华的浴室。

  不是奢华的设备让她呆了,而是她还没从屋顶掀飞而去的震惊中完全回神。

  她只记得雷声轰隆,突然问天光大亮,然后……屋顶就飞走了。

  过去二十年,她见过太多坏人,她对“人”的信任基础都很薄弱,可她信任“房子”啊。

  房子不会欺负她、房子不会笑她骂她、房子不会对她心怀不轨,房子就这样稳稳地立住,沉默不语,像靠山、像结界一样,把其他人与她隔绝开来。

  但她亲眼看到,屋顶头也不回地绝尘而去……原来房子也不是百分之百可靠的啊!她大受打击。

  “快点动作,不然我就自己来。”卫征海替她把水温控制在42度,然后出去,替她关上门。

  半晌后,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放下心,回房去沭浴更衣,然后来到开放式厨房,翻箱倒柜,看看单身汉的家有没有能让她果腹的食物。

  过了不久,穿著雪白浴袍的小初走了出来,脸上红晕一片,头发还滴著水。

  “到那边坐。”他指著餐台。

  小初脚步歪歪斜斜地照做,还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

  他调高室内的温度,回房拿出大浴巾,把她拉进怀里,细细擦干。

  “刚刚那个,可以再给我一杯吗?”她用渴望的眼神看著他。

  那杯威士忌好奇妙,让她全身都发热,头变得好重,所有的情绪都放大一百倍,高兴可以变成非常高兴,难过可以变成非常难过,生气可以变成非常生气。

  她好像变得不太像自己,她的心思跟言语动作搭不太起来,仿佛有个内在的小初,在窥伺外在的小初。

  卫征海愣了下,她的眼睛水汪汪,清亮得不可思议,但随时又闪过一丝朦胧,好像恍神,她大概是醉了。

  醉了就早点上床睡觉,她够折腾了,什么话都等她睡饱后再说。

  “宿醉会很痛苦,别喝。”

  “别那么小气嘛,一杯就好。”小初像换了个人似的,撒娇道。

  方才的威士忌在她体内完全发挥作用,放松了她紧绷的神经,她明显变得聒噪,喋喋不休讲了一堆话,不像之前对他视而不见。

  他看著小初柔化的脸部线条,与平常完全不同,心想,也许她需要的,正是杯浓浓的威七忌,将她从压力禁锢中释放出来。

  他拿出珍酿,为他们俩都各斟一杯。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她坐在椅子上,小女孩般地踢脚。

  他看过她的资料,但他选择让她多开口。“屋顶刮走纪念日?”

  她好像听到什么世纪笑话一样,笑个不停,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声。

  “今天是我妈的生日。”她正色地说。“但我几乎没为她庆祝过生日,刚刚还是不小心想起来的。”

  “令堂呢?”他问。

  被烈酒浸过的脑神经,发挥不了往常的机灵,她的言语变得毫无保留。

  “死了。”她突然沉下脸。“像她那样的女人,还是早死早清闲。”

  他皱眉。“你怎么说出这么冷酷的话?”

  她沉默了许久,忍不住一口又一口地喝酒。“不然我该怎么讲她?”

  他不搭腔,让她尽情讲个够。

  “她未婚怀孕,性格软弱,我两岁开始,就懂得用尖叫声吓走骚扰她的色狼,五岁拿扫把赶人,七岁到她打零工的餐厅,在老板娘面前抖出老板喜欢偷掐我妈屁股的丑事,还被骂‘一家子贱人’。从那时候开始,不管我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而我妈下工只会躲在家里哭、哭、哭,我只记得她红著眼睛的模样。”

  她没有感情地说著,眼神很空洞,双手紧握住酒杯。她的声调没有起伏,双肩不曾耸动,仿佛是凝化的石膏像一样,动也不动。

  他轻应:“不管怎么说,她更少有生下你的勇气。”

  “你错了。”她好像想笑,但又笑不出来,开始变得拗。“她是缺乏去堕胎的勇气,拖著拖著,五个月大的肚子藏不了也打不掉,只好生下我。”

  “不准你这样看不起自己的出身。”他厉声说道。

  她笑得好悲伤。“关你什么事?”

  “因为我在乎!”他吼,用力把小初转过身,灼灼地看著她。

  她不甘示弱地瞪回去,那双眼睛比平时更亮。她眨也不眨眼,仿佛眨了眼,就输了这场角力。

  虽然明知道跟一个小醉鬼争论,不太可能有收获,但他还是忍不住要开口:

  “你那么倔强做什么?像刺猬一样的保护壳能保护你多久?”

  浓浓的酒气从小初口里呛出来。“它一直保护我到今天。”

  “在我面前承认你也有懦弱的一面,并不羞耻。”

  她的眼睛更亮了,像火焰一样燃烧,还是不眨眼。

  “我觉得是。”她一口气喝掉杯里的酒。

  他要拿她那颗顽固的脑袋怎么办?

  “该死的!我会保护你……”他突然打住口。

  她还是死瞪著他,眼神转都不转。

  她硬撑著,因为眼里是泪!

  他豁然明白了,这个刁钻小妮子,她伪装得比他想像中更厉害,她把泪都锁在眼眶中,她伪装得太好了,她甚至让他以为,说出这些话,她无动于衷。

  该死的,她那么逞强做什么?

  他举起手臂。

  “干嘛?不顺你的意,你就要打人吗?”她死命地瞪著他、挑衅他。

  下一秒,手臂落下,重重将她扣进他怀里。

  娇小的她,只及他肩膀,被他紧紧搂著,彷佛就要融进他的身体里。

  “干嘛,放开我!”她恢复小野猫本色,又顶又撞,拚命想逃开。

  “别动。”

  “你叫我别动,我就呆呆站著让你吃豆腐?少作梦了你!”她朝他胸口用力一咬。

  长年培养出来的习惯,几近本能,让她一抓到机会,就倾力反击。

  “唔。”他闷哼一声。这小妮子的牙还真利,醉了还能这样撒泼,酒品太差,以后绝对不再让她碰酒。“听我说,不准再咬我了,听我说!”

  好闻的男性气息慢慢渗入她的呼息,平缓了她的心。这是卫征海的味道,她安心闭上眼睛,感觉好怀念、好怀念,她依稀记得,她很久没跟他这么靠近。

  “现在,我是聋子、我是瞎子。”他突然说。

  “你是爱管人家闲事的神经病啦。”她想抬起头,却被他一掌按回去。

  “不是。”他紧紧抱著她。“我现在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到,你可以放心在我怀里哭。”

  “小初,你已经够勇敢了,一个人撑到现在,我是你的援军,我会保护你。”

  她的眼眶酸酸的,热热的液体就要夺眶而出。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哭泣是软弱的行为!

  她用力骂着:“王八蛋,你不要以为念那些文谒谒的小说对白,我就会被你搞垮。”

  “我不想搞垮你。你一路走来,够辛苦了,坚持了二十一年的坚强,痛哭一个晚上,不会有人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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