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她想休假自然会休,司瀚没事跑去跟雷骁请托这事做啥?夸张的是,巧纶也成为内应,偷偷减少她律师事务所的委托案件,当雷骁今早像阵旋风刮到她的办公室说要带她去度假时,她竟笑盈盈的向她禀告,她已经替她挪出至少三天的假期,要她放心去旅游。
这像话吗?她最亲近的弟弟跟助理,竟联手搞起先斩后奏的小动作,更不像话的是雷骁,不顾她的意愿,像在聊天气的告诉她换洗衣物他会请人为她准备,就挟揽著她离开事务所,抱她进他的轿车,一路前往台中。
当她是犯人押解啊?气得她一路上赌气不和他说半句话,在心里用她会的各种语言,狠狠的骂他千百遍……
「还在不高兴?」低浑的嗓音忽地飘进她耳畔。
要你管!于心底嗤哼著,她始终低头没看他,继续心里的数落——王八蛋、臭鸡蛋、欠扁、欠揍——
「被骂的人是我,该生气的也应该是我才对。」
她愣了下,转过头瞠他,「谁骂你啦?」她的表情显露出她在嘀咕他了?
「那个咬牙切齿用日文、韩文、英文、法语外加西班牙语骂我可恶、该死、王八蛋、臭鸡蛋、自大狂的人呀!」雷骁眼底含笑的看著她由吃惊愕讶至恍然大悟的生动表情,唇角勾著薄薄的纵容。
老天,她说了!不知不觉将心里的埋怨全脱口而出,而他居然听得懂!
哼,那又怎样。「别想我会道歉,你本来就欠骂。」押人者人恒骂之,她才不承认自己有错。
「是吗?等你看过这里,如果遗想骂,尽管大声吼出来没关系。」指指车外,他说得一睑促狭。
狐疑的随他的手指方向望去,君喧柔犹如停格般定住眼,全因那由车头俯瞰下去的一大片紫色花海。
那是——「薰衣草;:」
「嗯哼。」雷骁轻应著,且已将车停下,满意的看著她一脸惊喜的下车。
「哇,好美!」眺望山坡下一片眩目的紫色花田,君暄柔由衷赞叹,想不到不必到日本北海道,亦能揽收如此迷人的紫色浪漫。知道他就在身后,她头也没回的问:「这里是哪里?」
「雷氏花海牧场。」
她惊诧回头,「你家的?」
他颔首,「你看到的全部都是。」
小脑袋迅速转回去,瞠目结舌。放眼望去一望无际,除了眼前的薰衣草田,旁边尚有各色各样的花田,更远处还有绿草如茵的牧场……这一切全是他家的?他们家究竟富有到何种程度?
「这座牧场很大,每一处都有专人管理,环境相当清幽,只要有空,我常会过来这里小住些时候。不过——」低述忽地停下,雷骁上前一步。
「不过什么?」她望向他问,好奇他打住的话。
「可惜你不情愿出来度假。走吧,我送你回去,改天我再自个儿来。」说著他便转身,衣摆却被扯住,他顺著揪住他衣服的小手往上看,一张咬唇窘促的俏脸落入他的眼。他藏住唇边的逗弄莞尔问道:「干么?」
「你知道的。」君暄柔瞪他,明白他晓得她为何拉住他。
「想吻我?」他偏装傻。
「雷骁!」她又窘又恼的放开拉著他的手想捶他,身子却失去平衡,反而一头栽进他宽阔的胸膛。
雷骁稳稳接抱住她,在她抬头欲娇嗔前沉浑落话,「你确定你想留下来?我强硬带你来这里,无非希望你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但倘若你真觉得勉强、心里不高兴,我是说真的,我可以送你回台北。」
是捉弄也是真心话,他看得出来她被牧场的美景吸引住,不过他得确定她真想住下来,度假要完全抛开拉拉杂杂的情绪,仅留下开心才有意义。
将视线调向层次分明、色彩缤纷的迷人花海,君暄柔扶抓著他腰际的手不觉揪紧,「我……住一天看看好了。」
「OK,就一天。」
结果,今天已是第三个「一天」。
看著吃完早餐即拉著在牧场服务的喜叔带她去看小绵羊的俏佳人,正落坐餐桌前的雷骁好笑的由她去。
原本气恼被他押来台中度假的她,在牧场里竟住上了瘾,每一处花田、古道都吸引她的驻足流连,畜牧区里的各种动物更让她观看得认真,甚至喜孜孜的和喜叔喂食牛、羊、马等,早忘掉她说过只住一天看看的犹豫决定。
每天都比他早起,宛如放牛吃草的孩子,午、晚餐非得要他出门抓她回农庄别苑,她才记起用餐时间到了。
他还真带她来对地方度假,这两天他一抬眼寻她,常可见她比花娇美的笑靥,总是因为某项新奇的发现,跑到他身边,用著愉悦的声音告诉他,「雷骁,我跟你说……」
不晓得她有没有发现,原来他们也能如此和平相处,他倒是察觉到他来牧场度过无数次假,这次心情却最惬意轻松,不论白天夜里,感觉格外温馨踏实。
因为有她的陪伴吗?因为他对她……
「少爷!雷骁少爷——」
屋外喜叔急骤的呼唤打断了他的思绪,雷骁搁下进食一半的早餐,朝著大厅走去,喜叔已慌慌张张冲进来。
「怎么了喜叔?」他上前扶住他不稳的身子。
「不、不好了,暄柔小、小姐——」
「暄发生什么事?!」一听见不好了三个字,雷骁顿感不安的抓住因喘气将话说得断断续续的喜叔追问。
「我告诉她少爷的马别人骑不来,谁知她趁我不注意就骑上去,现在马儿正横冲直撞……少爷——」
喜叔喘口大气一古脑吐出的叙述尚未说完,雷骁已暗吼一声该死,奔出屋外,迅捷跨上喜叔骑放外头的白马,疾奔向畜牧区。
该死的!他的坐骑安德烈只有他驾驭得了,暄居然不顾喜叔的忠告骑上烈性的它!她要是有个万一……背脊一凛,他不敢想像她坠马的骇人万一。他愤然踢触马肚,加速赶往放牧区。
同一时间,君暄柔伏趴在不受她控制的黑色骏马上,骇叫连连。现在她信了,这匹安德烈只有它的主人骑得来。
「啊!雷骁——」马儿一个跳跃,跃过一颗大石,继续疯狂的想将她甩下的横冲直撞,吓得她直觉喊出雷骁的名字。
犹如听出主人的名字,安德烈长声嘶鸣的顿了下脚步,随即又奔跑起来。
怎么办?她要如何才能让这匹马安静下来。
「安德烈,停下来!」
这声音……「雷骁!啊——」
「暄——」
君暄柔的惊声尖叫与雷骁的惶急惊喊后,是一串昂扬的马嘶声,而后,天地一片寂静,几许风声飒飒,恍如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没有预期的疼痛,君暄柔只感觉自己被护卫在一堵有著熟悉味道的怀抱里,耳里听见急促沉重的心跳声。慢慢张开因害怕而紧闭的双眼,她缓缓抬起头——
「呃,雷骁。」她喊得畏怯,映入她眼里的俊颜寒肃至极,宛如冷面修罗。
雷骁一双眸子如火似冰的厉视她,紧搂住她娇躯的双手隐隐发颤、心悸犹存。若非他及时驱马靠近她,揽过因安德烈蹬脚高仰而险些被摔落的她,此时她恐怕早已跌落马背,后果不堪设想。
「那个,我……你的马——」瞄觑冷若冰霜的他,再指指这时安静立于他旁边的那匹暴躁烈马,她一向伶俐的舌头瞬间变得吞吐。
心跟胃教她骇得揪绞成团,雷骁却一言不发,扯动缰绳让白马载著两人往前步行一小段距离,他敏捷的跳下马背,拦腰抱她下来。
「我们不是要回别苑?」他浑身的森凛气势委实教人震慑,君暄柔忘记要挣离他的怀抱,只是纳闷的问。
雷骁抱著她来到圆型的水池边,轻放她站落地面。「这水池很清澈吧?」终于开口的声音足以冻死人。
「嗄?嗯,这水池是很清澈,你问这做什么?」
无语,他眉心紧紧一蹙,随后大掌伸抵她背后,施力一推……
第7章(1)
扑通一声,君暄柔掉进了水池里。
「啊——好冷!」
她失声尖叫,狼狈的跳站起身,但全身早已湿透,无一处幸免。
随手朝脸上兜抹,她怒目嗔向水池边那个眉毛打成死结、莫名其妙推她下水的男人,「你干什么?!」
「让你冷静一下脑子。」
「该死的,你发什么神经?」牙齿冷得打颤,嗔视他的双目却喷火。寒冷的十二月天,他竟推她下冰冷的池子,见鬼的,他要她冷静什么?!
「该死的是你!」低吼著,雷骁无视冰冷的跨进池里,朝她逼近,「喜叔已经告诉过你安德烈只有我骑得来,为什么你还偷偷骑它?」
「我——」老天,为何他全身辐射的气息比身下的冰水更令人感觉寒冽?她迭步后退,一不小心又跌坐进池子里。「哈啾——」好冷的惊呼尚未出口,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雷骁心头一紧,粗气的将她拉起来,紧紧的圈在怀中,又气又不舍的继续低吼道:「你刚刚差点就摔断脖子你知不知道?你是嫌自己活腻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