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痛了,我们可以继续讨论下一个问题吗?」
「下个问题啊?」华百岳顿了顿,抬起黑白分明的大眼直视著她,「你跟范姜远之间到底是什麽关系?」
姚丽言闻言,无力地垂下肩。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他搞了一大堆小动作,为的就是想知道这个答案?
「你不觉得你很无聊吗?」摇了摇头,她打开瓶盖倒了杯酒。
「我可是很正经的。」他可不曾对别人问过这种问题,确实是有点无聊,但他就是很在意啊。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她一口饮尽杯中酒,随即又倒了一杯。
又是另一个范姜远……行迳跟手法都差不多,美其名是要追求她,但实际上却只是想玩玩她。
不是她多想,而是众多男人眼里透露的讯息,让她不得不发觉自己在他人的眼里就像是一件名牌,是一件可以衬托他们身价的名牌,所以他们争先恐後地想要得到她,为的只是满足虚荣心。
范姜远是如此,那华百岳呢?
「很重要。」他斩钉截铁的神色不容忽视。
他从来没有如此在意一个女人,她的肉体已经满足不了他被养大的胃口,他还要更多她所能给予的。
「为什麽重要?关你什麽事啊?」她不禁失笑。
「因为我喜欢你。」说了,他终於说了,天啊,他真是忍不住要赞美自己,居然说得出这麽肉麻的话。
姚丽言闻言先是一愣,而後放声大笑。
「你笑什麽?」华百岳微恰地皱紧眉头,「我可是很正经地告白,你这样的回应,好像在嘲笑我似的。」怎麽,难道他就不能喜欢人吗?
「只是觉得好笑。」说完,她又仰头大笑,笑得异常不雅。
超级老掉牙,这不知是第几回上演的老戏码了。
虽然他刻意准备了酒,企图让她放松心情,最主要目的是想看她笑,但并不是要让她笑成这个样子。
「我是很诚心诚意地告白,你却说很好笑?」他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压抑快要喷火的情绪,「是我的爱情比较廉价吗?」
「不,你的爱情并不廉价,至少还值六千元。」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笑趴在沙发椅上。
华百岳闻言,恼火地咬了咬牙,随即扑上前去。
「你做什麽……」姚丽言话未吐尽,已经全数被他封进口中。
一个吻,除了能够堵住女人的伶牙俐齿和唠叨絮语,还能够一并堵住她伤人的银铃笑声。
唇舌交缠,让她的挣扎只持续了—下子,不一会,她便抬起双手环著他的颈项,压根忘了床伴一职正暂时取消中。
说真的,她并不讨厌他,甚至觉得他有些讨喜,但是再进一步的男女关系并不在她的计划中,更不是她所愿,若只是一个用来排遣寂寞的床伴,倒也没什麽不可的。
女人也是有情欲的,只是很少表视出来,而她,并不排斥表露在外。
她的回应像是给他放纵的权利,让他犹若扑火的飞蛾般不顾一切。
探人衣衫底下的大手放肆地挑逗她原始的官感,攫住她柔软的酥胸,轻而易举地褪去她身上所有碍眼的衣物。
不一会工夫,两副赤裸的躯体交叠,汲取彼此温热的体温。
他咬吮著她粉嫩的唇,长指轻快而俐落地掠过每个令她惊颤的敏感地。
她浅吁著气息,没有拒绝,而他粗哑地重喘著,压抑身上的如蚁蚀般难受的情欲,强迫自己满脑子算计。
该是愉悦尽欢的时候,他干麽要一心二用,累煞自己?
千谋到底跟他说了什麽计来著?
到底是什麽?
可恶,他的脑袋一片空白,眼里只看得见毫不掩饰的她。
「你很不专心。」姚丽言娇嗔,半掩的星眸含嗔带怯地瞪著他,姣美的双腿缠上他无半点赘肉的腰际,让两人更加炽热地贴覆在一块。
他喉头不由得紧缩了下。
该死,都什麽时候了,他都快疯了,还想那些?不管了,下次再研究,现在的他,只是个想要她的纯情男人,没有算计,只有他赤裸的情欲。
就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瞬间——
「必备武器?」意乱情迷之际,她突道。
「嘎?」什麽东西?
眼前的尤物迷人得教他快要发狂,哪里还想得到何谓必备武器?
「防护措施。」
华百岳先是一愣,而後意会。「我没带。」啊啊,他想起来了,这就是千谋说的生米煮成熟饭一计啊。
「去买。」她推开他。
「现在?」他低喊。
「不然会是明天吗?」她勾唇冷笑。
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差别,在於感官的控制,男人就像是未进化完毕的生物,在没得到解脱之前,脑袋是没办法运作的。
「可是我……」微凉的夜里,他的额上满是汗珠,「不会那麽刚好就中奖的,对不对?你就将就一次嘛,其实……」
「去,不然就别碰我。」姚丽言冷冷下达命令,不忘踹他一脚,「你别忘了,床伴关系仍未恢复,我愿意给你机会,算是你捡到了,别太不知好歹。」
华百岳怔愣睇著她,发觉她被情欲染红的脸又艳又野,挑逗得他身子好痛,但是说的话却又冷又冰,伤得他心好痛。
真是太没人性了,竟然要他以这种姿态上便利商店?
但,除了走这一趟,他还能如何?
女王不给他机会使千谋献上的贱招,他也无可奈何啊!
她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手里握著他的生杀大权,一颦一笑牵动他的思绪,一言一语语左右他的情绪。
他什麽时候变得这麽窝囊,居然被一个女人掌控在手心里?
而他竟然无怨无尤,愿意像个小奴隶供她使唤,姿态再卑微也无所谓,只求她别对他不理不睬。
飞快地套上衣物,以最快的速度冲下楼,华百岳一到外头才发现天空正飘著细雨。唉,真像他的心情。
火速冲进便利商店买下必备武器之後,他马不停蹄地回到公寓。
更是忍不住佩服自己,前後居然花不到七分钟的时间,真不知道是他归心似箭,还是便利商店原本就距离她的住处不远。
回到她的住处,客厅依旧灯火通明,但是她却不见了。
人呢?
他看了一眼厨房,再回头确定客厅空无一人之後,随即朝房间走去,原本打算推门而入,却发觉门上了锁。
「丽言?」敲了敲门,里头似乎没有回应,他不禁加重了力道,「丽言?」
「别吵,我要睡觉!」里头传出她的闷吼。
华百岳傻眼地瞪著门板。
不会吧……
她是恶意耍他的吗?
不过才短短七分钟,她的热情有可能退却得这麽快吗?
「姚丽言,你给我开门!」他怎麽可能就这样善罢甘休?
他忍著万蚁钻心的痛苦下楼一路冲到便利商店,她可知道擦身而过的人是怎麽看他的?
她不是男人,她不懂男人的苦啊。
「我要睡觉了。」她的语气软化了一点,但从声音里听得出来带著浓浓的睡意。
「开门!」他甘於当小奴隶,并不代表他没有脾气。
里头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听见门锁被打开的声音,他立即扭开门把。
房里一片漆黑,只有床头边点上一盏灯,而她早已穿上了睡衣,舒服地窝在暖暖的床上。
「我要睡了,你等一下记得把资料带回去,顺便帮我把门反锁。」她迳自丢下一堆话,随即窝进被窝里。
华百岳翻了翻白眼。
刚才在客厅发生的事,难不成全是他的幻觉?
他全身无力地坐在床缘,发觉集中在身上某一处的热源讽刺地依旧未散。
「你怎麽坐下来?」她突地转身瞪他。
「我不能坐下来吗?」如果说他的心情像是个被始乱终弃的女人,会不会很可笑?但他真的是这样的感觉。
好心酸。
「你该回去了。」
「我一定要回去吗?」看在她将他搞得这麽狼狈的份上,她应该要体恤他一点的,不是吗?
「当然。」她说得斩钉截铁。
「外头在下雨耶。」拜托,可不可以有点良心啊?
他知道她是个务实过头、理智为上的女人,但不管怎样,她还是个女人,无论表面再怎麽冷淡,内心深处也应该蕴藏著温柔吧。
「你是开车来的。」跟眼下雨有什麽关系?他的车又不是敞篷车,就算下雨也淋不湿他。
「重点跟车没关系!」她就不能再转个弯吗?
「不然呢?」姚丽言支手托腮,好整以暇地睇著他。
「我累了。」
「所以赶快回去吧。」她很好心地劝说。
华百岳闭了闭眼,用力地咬了咬牙。「我累了,我想在这里睡觉,难道你就不能看在我是你上司的份上,留我住一晚吗?」非得要他用这一层关系来逼她就范不可吗?
「现在倒是端出你的身分了。」她冷哼了一声。
「我都还没跟你提要继续刚才的事呢。」华百岳微恼地低吼著,但音量不敢太大声,只是小小声地抱怨一下。
她刚才一点抗拒都没有,他就不相信她没有半点意乱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