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说我,是你联合厨师,一起骗我说那是鸡肉,看我吓到吐的样子,你竟然笑得比谁都大声……」
「可是后来我也跟你道歉,还在海边的躺椅上,帮你做三十分钟的精油按摩,这些你都忘了吗?」她大声喊冤。
「我哪会忘,那可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三十分钟,有女友帮我按摩,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事……」回想过去,点点滴滴都让他甜蜜得难以忘怀。
「是啊,我们过去的日子真的好甜蜜喔,而且……我们好象从来没吵过架,一旦有争执,都是你让我。」说到这,她眼角不禁泛起泪光,她恨自己为何不懂得珍惜,白白葬送自己的幸福。
有好长一段时间,没人再说一句话,想起过去种种美好,他们心中都不禁发出疑问,为何相爱的两人,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这个答案,想必柳昙烟最明了,她好后悔,都是自己一时糊涂,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下场。
「嘉桓,你现在一定很看不起我,觉得我是咎由自取,对不对?」她强忍泪水,自我解嘲起来。
「没有,我从来都没有过这种念头,我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好好爱你,才会让你去爱上别的男人,我常检讨自己、反省自己,是哪里忽略了你、冷落了你,到底哪里做得不够好,才会让你离我而去……」孙嘉桓摇摇头,他从不把两人的分开归咎在她身上,他认为一个女人会离她的男人而去,大多是那个男人出了错,伤了女人的心,才会导致她狠心远离。
「不是你的错,你别把罪怪到自己身上,都是我的问题,当你一忙起来,我就不甘寂寞,把重心转移到云呈哥身上……」
一听到江云呈的名字,就像拿把凿子凿进他的心,他深吸口气,想了好久,这才鼓起勇气问道:「昙烟,你现在心里面,对云呈哥还有任何依恋吗?」
她不想欺骗,当一个女人确定要背叛原有的爱情时,引诱她的那方肯定具有相当的吸引力,所以即使出轨的恋情最后无疾而终,但也不是说志就能忘记的。
「嘉桓,我不想骗你,虽然云呈哥已经当面拒绝我,但我对他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想念,和一丝丝的在意。」
听到这句话,他虽然感到失望,但已不像事情刚发生时那样冲动,他换个角度想,用幽默来化解这一切。
「那么……将来有一天,当你对他的这一丝丝想念,和这一丝丝在意通通不见时,请记得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那时候,你还愿意让我回到你身边吗?」柳昙烟期盼地问。
想不到自己这句幽默的话,她会这么认真回应。对于她的问题,他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回应,但他的手还是伸了过去,轻轻地覆在她的手背上。
「若有可能,让我们一起努力,好吗?」
这句话没有说死,也没有说活,他对昙烟感情深刻,是多年来的累积,可是……跟潘莛相处的时间虽短,却是他活力旺盛的泉源,他觉得跟她相处很自在,生活也多了许多乐趣,一把将他从失恋的泥淖中给拉了出来。
「是,我们还需要努力,从今以后,我会比你更努力的。」他那句话,燃起她无穷信心。
看到她恢复往常的笑容,孙嘉桓却没有以往那么强烈的感受。为什么过去总是渴望能跟昙烟破镜重圆,如今梦想可能实现,他却没有兴奋的感觉,在他心灵深处似乎卡着什么东西,让他惦念,让他挂心。
当他对昙烟的那股重逢热情稍退后,他的心里开始想起潘莛,对于把她一个人留在汽车旅馆,且在她面前载走昙烟的举动,不晓得她心里面会怎么想;一定是气得说不出话,气到想拿铁槌打他吧!
徘徊在旧爱与新欢之间,他就像走在十字路口,不知该向左走,还是该向右走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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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偏远的郊区道路,潘莛这才发觉自己的包包放在孙嘉桓车上没拿下来,而她身上除了一支手机之外,什么也没有,就连一块钱也找不出来。
「孙嘉桓,你这个大狗熊,你真的很过分,把我一个人丢在荒郊野外……」她脚酸,膝盖也痛,在这一望无际的省道马路上,她一小步一小步地走着。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心有灵犀,在她等了半天也等不到半台计程车,拦半夭也拦不到半台车子的情况下,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她惊讶地张大嘴,心中不自觉地呐喊:天啊,怎么会是他?
她接起手机,说道:「云呈哥,你好,有事吗?」
「你现在人在哪里?」他的声音听来虽然急迫,却充满着兴奋。
「我现在……对不起,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哦,对不起,看我光顾着找你,却忘了告诉你要做什么,我朋友刚给我两张大河之舞的门票,今晚在台北国际会议中心表演,我想……虽然这跟国标舞有些不同,但毕竟同样属于舞蹈艺术,不知道你……有没有空赏个光陪我去看。」他的诚挚邀约,加上节目又是她喜爱的舞蹈,她当然非常乐意喽!
「那以绚丽之姿横扫全球,来自爱尔兰的大河之舞?」她爱死了,可是她怎么没听说这个团体要来台湾表演,大概是这阵子刚从义大利回来,又忙于麻雀旅社改建的事,所以才忽略了这个资讯。
对于他的诚心邀约,她感动万分,在这个伤心难过的时刻,他就像是干旱后的一场大雨,把她枯竭的心肺全都一一滋润。
「是啊,再过大约三小时就要开演了,你再不快点,恐怕会来不及喔!」
「可是现在……我人不在台北市耶!」真惨,都是孙嘉桓那王八蛋,要是让她看不成表演,她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那你现在在哪?方便的话,我去接你好吗?」
「我在……」她赶紧找了路边一间旧旧的矮平房,从模糊的门牌中,依稀看出……「三芝,我现在人在三芝。」
「你在三芝?」为了怕碰到不必要的尴尬,江云呈谨慎地问道:「嘉桓现在在你身边吗?」
虽然知道说出来有点丢脸,但她还是决定要据实以告。「他不在,不好意思,云呈哥,你方不方便到三芝来接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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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桓是不是常常欺负你,做出一些很伤你心的事。」
当潘莛轻描淡写将被孙嘉桓丢弃在三芝的事告诉江云呈后,他很快就对两人的相处模式,做了精要的结论。
「我也不晓得,他这个人好的时候很好,坏的时候就跟一个野蛮不讲理的小孩一样,每次都喜欢惹我生气,等我生气之后,又跟个无辜小孩一样赔罪,厚,我真快受不了他了。」嘴上虽是对他有诸多抱怨,但从她眼神中,看得出对他还是有着一份旁人难以明了的宽怀。
「上回在义大利,他也当着我的面对你大吼大叫,我实在无法理解他的这个脾气,是真的在乎一个人呢?还是只针对你这样。」
「管他是在乎我还是只针对我,那都不重要了,反正以后我跟他之间,只有生意上的合作关系,其它什么也不是。」
江云呈一听,表情马上严肃起来。「你说你和嘉桓将会有生意上的合作关系?」
潘莛点头,说道:「是啊,就是我叔叔过继给我的那栋旅馆要改建,资金方面是由他来援助。」
「旅馆?」他愣了一下,山止即回道:「就是从义大利回来,我送你回去的那家麻雀旅社?」
「没错,就是那家。」
「那里地点好,交通便利,只是那样老旧的旅馆,的确已经不符合时代潮流,我认为改建是有其必要性的。」他握着方向盘,心中却若有所思,「所以说,以后你们会常常在一起喽?」
「他现在就已经搬来跟我和我叔叔婶婶一起住了,他说要一起打拚事业,就要天夭见面,才能培养出默契与信赖。」这些都是孙嘉桓单方面的说词,她听了觉得有理,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去做。
然而,听在江云呈耳里,同样都是男人,自然了解男人的心态,明白他内心真正在想些什么。
「可是你们一见面就吵架,这要怎么培养默契呢?」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人与人交往,大概都要经过一段磨合期,我想这也是短暂的过渡时期而已,只好忍一忍喽!」
听她说得那么莫可奈何,江云呈打从心底为她不平与心疼。
「潘莛。」
「什么事?」
「嗯……如果说,以后你们要是又吵架了,我希望你能主动打电话给我,好吗?」
「主动打电话给你?」她不懂。
「没错,主动打电话给我,至少让我像现在这样,开车带你出来散散心,让你把所有的垃圾,全都倒到我这里来。」他的口气温柔备至,就像随时张着一双大臂膀,只要她受伤受委屈,都可以到他怀里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