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娘子且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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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纪吟风都明显感觉四周的空气变得稀薄了起来,可是他的妻子却兀自说得滔滔不绝、欲罢不能,简直像当年亲眼所见一样讲得巨细靡遗。

  在灯光的映射下,纪吟风清楚的看到了中年人脸上阵青阵白的情绪波动,想来袖儿说的要不是与事实相符,就是背道而驰,他一是被人道破真情面子上挂不住,二是被气到浑身发抖。

  「杀!」他咬牙切齿的下达了必杀令,数条黑影由暗处直扑而出。

  「哇!一点儿都不好玩,门主的修养太差劲了,开个玩笑你就下杀手啊……」苏盈袖第一时间将纪吟风护到身边,身形闪躲挪移之间已掠过拦截之人跃下屋宇,现身于庭院之内。

  「苏盈袖就是苏盈袖,能这么堂而皇之闯进我幽冥门却面不改色,谈笑风生的妳是第一人。」中年人的眸光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苏盈袖突然腼觍的笑了笑,试探性的说:「如果我说我早来过了,门主会不会特别生气?」

  中年人的面色顿时大变,纪吟风私以为用面沉如墨,阴寒恐怖来形容都不为过。

  偏偏有人好像不气倒一两个来捧场绝不甘心的继续说:「也不太多了,只有三次而已,加上这次不超过五根手指头,门主不必太生气了。」

  不生气?纪吟风已经可以看到那个门主头上隐隐冒起的无形烟火了。

  「妳在威胁我吗?」中年人再一次咬牙切齿起来。

  「啊!」苏盈袖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怎么会?我只是想让门主网开一面饶了林南英而已,怎么敢威胁门主大人。」

  中年人更加愤怒的瞪着她,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全江湖的人都认为她是鬼见愁了,她根本就是以气死人为毕生的事业。

  「妳来过三次,都是空手而回吗?」怎么想都不太可能,据说苏盈袖从不空手而返的,却也从不留下踪迹让人有迹可循,故而江湖才送她一个踏月无痕的雅号。

  苏盈袖一副受到侮辱的表情,「入宝山空手而回,傻子才会干的事情,我又不傻,不过也只是顺手从你的丹房里偷渡了一点东西出去把玩而已。」

  轰的一声,中年人爆了开来,手指发颤的指着她,「原来是妳将我辛辛苦苦炼制的『命系一线』拿去了……」

  那个东西一定相当的贵重,否则他不会这样气急败坏的,纪吟风却不由得好奇那到底有什么样的功效?

  没趣的摸摸鼻子,她咕哝了声,「这么小气干什么?才不过二十丸而已。」

  还而已?幽冥门主差一点儿就因为她的话而中风倒地,他苦炼三年总共才炼出三十粒而已,她就拿了二十粒,还而已?

  纪吟风扯扯妻子的衣襟,对她轻轻的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把人逼疯了,把飞来楼的一楼之主气疯那是迫不得已,但凡事还是不要太过了。

  苏盈袖回他一记媚笑,让他的心当下就急促的跳动起来。

  「所以了,门主,真要让我自己去找林南英被关的地方就太浪费咱们彼此的时间了。」她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

  幽冥门主眼角抽搐了几下,却不能否认这是事实,但是又极度的不甘心,「天下哪有如此便宜的事情。」

  「说的也是,」苏盈袖赞同的点头,「所以了,我要是再顺手牵羊、反手牵牛的拿了贵门什么东西的话,门主就请自认倒楣好了。」

  幽冥门主嘴角开始抽风,一时竟无法成言。

  「袖儿。」纪吟风叹气,「妳究竟是来探路还是来玩的?」依他看更像后者。

  「玩啊。」理所当然的答案不用问肯定是苏盈袖说的。

  他无语。

  「我们不在前面玩,玲儿妹妹怎么去救她的心上人。」看到远处天空绽开的那朵烟花,她漾开了一抹绝美的笑容。

  「苏盈袖──」幽冥门主大怒。她居然玩调虎离山这出戏?而他堂堂一门门主,杀手组织的老大,居然忘了戒备之心,更是无法原谅自己。

  左手护住纪吟风,右袖行云流水般挥洒,在月光轻舞曼妙的身姿犹如舞技高超的优伶在从容献艺,让人的目光情不自禁的跟着她的身形转动。

  单手之力就可以对付一门之主,此等功力已不是言语可以形容,幽冥门众人心头倒抽冷气,难怪门主的注意力会太过集中在她一人身上,而疏忽了其他事情。

  幽冥门主停下手,狐疑的看着始终面带笑容的人,「这究竟是什么功夫?」

  「流云飞袖七十二翻云覆雨手!」苏盈袖笑咪咪的说出答案。

  纪吟风只觉这名字十分的雅致,但是幽冥门主却大惊失色。果然是那个传说中失传三百余年的绝世武功,难怪她行走江湖从来都是如履平地,有惊无险。

  「你们走吧。」他挥手放他们走,因为他知道根本就无法留住他们。

  「那咱们就后会有期了。」她笑嘻嘻的说。

  「还是不见为好。」幽冥门主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了,再见她他一定会血管爆裂的。

  「也好。」苏盈袖从善如流,非常乐于付诸行动。

  第八章

  炭盆内的炭火燃烧着,让屋内暖意融融,有别于屋外的冰天雪地,呵气成冰。

  舒服躺在软榻上,瞇眼享受丈夫拿捏适度的按摩,苏盈袖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妳几时与她联系上的?」他有些好奇,明明他一直跟在她的身边,怎么到最后竟不知道她已经与人串通一气,感觉有些郁闷。

  「有什么好不开心的,你不是江湖人,自然就不懂江湖上的易容之术,我们的车夫早就换人了。」她一点儿都不觉得有什么可值得大惊小怪的。

  是这样吗?一个人可以易容成另外一个人吗?他不明白。

  「下面一点……嗯……真舒服……」她满意的逸出满足的喟叹。

  纪吟风笑着摇摇头,宠溺的看着她,这时的她看起来就像一只慵懒的猫儿在享受主人的抚摸与呵护。

  感觉身上按摩的手指慢慢的游移到某些敏感的地带去,苏盈袖猛的睁开了水眸,挥手拍掉了他不老实的手,再奉送一记大白眼。

  「袖儿──」他紧紧的黏了上来,很有些撒娇的意味。

  「很冷的。」她捂紧了领口,坚决不让一丝冷气袭身,这种天气还是穿得暖暖的最舒服了。

  「过了三九冬天就结束了,而且屋里已经够暖和了。」他抱怨着,而且她不是讲过有内力的武林人是不怕寒冷的吗?根本就是摆明了推托之词嘛。

  苏盈袖掩口打个秀气的哈欠,揉揉眼,重新趴回软榻之上,咕哝道:「最近很爱困啊。」她明明不是个懒人嘛,真奇怪。

  「妳变懒了。」他笑,伸手将她耳畔一绺头发顺到耳后,露出雪白粉嫩的脸颊。

  「说的也是。」她承认这个事实。

  「出门走动走动吧。」他建议,否则老关在屋子里极易想入非非,走上邪路。

  「京城真的好无聊。」她越发的不满了,要不是大雪封路,她一点儿也不想留在京城。

  「不会是因为妳刚刚捅了幽冥门这个大马蜂窝,害怕人家报复吧?」他打趣着问。

  抬眼看了看他,苏盈袖撇嘴道:「谁怕谁还不一定呢。」否则她就不会在踏月无痕之外还有个鬼见愁的绰号了。

  「起来了,出去走走。」他拉起她,帮她拉展褶皱的衣纹,再将帷帽给她戴好。

  「讨厌。」她不满的咕哝着,还是由得他拉着自己出了房门。

  由于这几日天降大雪,气温骤降,待上的人明显的锐减,几乎已到人烟稀少的程度,看起来有些萧条。

  转过寄宿的客栈所在的街道,人渐渐多了起来,到酒楼街市时更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似乎这里根本没有寒流来袭一般。

  「去小酌一杯吧。」他笑着询问,看向她。

  「好啊,驱驱寒。」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柳眉微挑,凤眼斜睨的看着他,「你不是滴酒不沾吗?」好像洞房花烛夜时他说过这话,她记忆犹新。

  纪吟风唇线轻扬,绽出一个迷人笑靥,「我是说不想喝,并不表示不能喝或不会喝。」他对自己说过的话也不会忘记。

  毫不客气的奉送一记白眼,顺手甩开他宽厚温暖的手掌,赌气的朝酒楼走去。

  纪吟风笑着摇头,她越来越孩子气了,不过,这只让他更爱她而已。

  「两坛绍兴女儿红,越陈越好。」苏盈袖往酒楼一坐,甫一开口就让小二吃了一惊。

  「一坛就好。」纪吟风恰在此时走进,顺便做了决定。

  小二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巡视一遍,最终决定听从这个俊美书生的话。

  酒菜陆续上齐,苏盈袖抬手欲摘下帷帽,却被一旁伸来的手阻止,「还是不要太引人注目了。」她的美丽他只想独自珍藏品味,不想与太多无关紧要的人分享。

  苏盈袖撇撇嘴,用眼角余光看看四周,好像的确有好事者向这边探头探脑,这世上好奇的人永远是层出不穷,让人颇感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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