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的脚踝上居然绕著一条蛇,叫她怎能下心惊胆战?
呜呜……一定是那些蛇宝宝来寻仇了!
“别动!”雪白的衣袖一晃,秦逸风居然伸手便向水里探了过去,也不怕被蛇咬。
手入水中,很快找到了孟关关的脚。温热的手掌慢慢的、稳稳的摸到脚踝上。
她紧闭双眼不敢看,缩在秦逸风的怀里不断发抖。
秦逸风的手比冰凉的溪水温暖很多,比缠在脚踝上的东西也可爱安全很多。如果可以的话,她多么希望现在她脚上只有他的手掌!
就算有被非礼轻薄的嫌疑,也认了……
咬牙揪紧他的衣襟,孟关关索性把小脸埋到他胸前。温暖的体温、熟悉的檀香,正是她现在最最需要的。
这一刻的秦逸风,居然给她无比安定的感觉,似乎和印象中那个清清瘦瘦的模样大不一样。
“快……快把蛇拿掉……”她一刻也等不下去,牙齿打架,颤声催促。
秦逸风摸索一会儿,胸口忽然开始震动,而且似乎有低低的笑声从孟关关的头顶倾泻下来。
他居然在笑,而且是很不克制的大笑!
一股火苗从孟关关的心底窜起,其激烈程度甚至胜过了恐惧。
她的脚上有蛇他很开心吗?
她害怕发抖他觉得很好玩吗?
猛地抬头,孟关关顾不上被他下巴撞痛的额头,大怒道:“你笑什么!”
秦逸风俊逸的脸上满是笑意,双眼烁亮瞧著她气怒的小脸。
孟关关仰著脸,殷红的小嘴愣愣张开,一时间忘了阖上。
原来,秦逸风大笑的时候,连眼睛也会温暖到不可思议,所有的清冷和疏离都不见了踪影。
整个天地间,好像只留下他的笑。
春风,温柔……
第六章
温柔到几乎让孟关关忘记脚上的危险、忘记生气。不过也只是几乎而已,怔愣过后的感觉除却生气还有委屈。
她都快被蛇咬死了,他居然还笑!
咬著唇,她瞪住他不发三目,可是明亮的眸中渐渐有水气浮现,酸酸涩涩。
她很难过,难过他一点也不担心她!
她算是他的未婚妻吧?是与他一同出行的伙伴吧?
为什么……他看到她危险反而会开心?
“你……你这个大坏蛋!”语音微微哽咽,孟关关眼泪汪汪瞧著他,很难受、很生气的指控。
脸蛋红红眼睛也红红,像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兔子。
“别怕,那不是蛇,只是水草而已。”秦逸风低头凑近她,一手轻轻抚去她眼中溢出的泪水,一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修长洁净的手掌上,静静躺著一把悠长柔软的青绿水草。
不是蛇,只是水草?
刚才缠在她脚上的只是水草而已?
所以秦逸风才会发笑?
笑她的胆小如鼠……笑她的虚惊一场……
孟关关这才发觉,原来自己的双脚早已离开溪水回到岸上,而细白的足踝上也早已没了冰凉滑腻的感觉。
那吓坏她的罪魁祸首正被秦逸风握在手掌里,一动不动。
而秦逸风的双眼,盯著她脸上慢慢爬起的红晕,也一动不动。
孟关关这辈子都没这么害羞难堪过,简直恨不得马上跳下山溪降温加遮羞!
老天爷啊!她这次可闹笑话了。不但尖叫,还被吓哭……
“怎样,不怕了吧?”秦逸风语声清和,顺手把水草丢进溪水,也顺手……把她揽入怀中轻拍。
那模样,好像是正在安抚一个柔弱受惊的孩童。
孟关关没有拒绝也没有挣扎,只是郁闷的点点头。
危机过后她全身发软,暂时不想动弹。
而且他的怀抱实在温暖,让她不由自主的想依偎。
静静相拥,两个人的衣衫在春风里拂动。樱红与雪白,无比的美丽也无比的温暖。在青山绿水问,像两朵盛开的木兰花。
秦逸风感觉著怀中的柔软与温暖,心底有股绵长的情愫慢慢生起。原来安静时的孟关关,也很可爱很诱人……
就像一颗新鲜甜美的果子,等待采撷。
夜风越来越凉,可是秦逸风的体温却越来越热。
深吸一口气,看看天边初上的星月,他的双臂一动,低头道:“夜晚春寒,回马车去好不好?”
“嗯。”孟关关窝在他的怀里居然已快睡著,半垂著眼应了一声。那音调又娇又软,听在他的耳中一直要缠上心头。
秦逸风努力收摄心神,拍拍她的小脸,“醒醒,要睡等回到马车上再睡。”
他是君子,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孟关关这才如梦初醒,然后马上红著脸退开一些。
低头,她的双眼在草地上四处张望,就是不敢看秦逸风。
“你在找什么?”秦逸风不解,瞧著她东摸西摸渐渐满头大汗。
“我……我的鞋子不见了。”她终于停下来,垂著头低声说。
那两只可恶透顶的鞋子,一定是乘她刚才惊慌时结伴下河游玩去了!
低头看著自己两只赤裸的小脚,孟关关的脸越来越烫。
粉白娇嫩的脚掌在樱红裙摆下很无辜,也很可怜。
虽然天色已晚,仍然清晰可见。
秦逸风的视线停在她的脚上,忽然回想起刚才掌中那滑腻温软的触感,心头再度一荡。
轻咳一声,他栘开视线,“不要紧,我抱你上去好了。”
这么雪白粉嫩的小脚掌,如果直接和杂草山石相碰,那可是大大不妙。就算她不怕痛,他也会不忍心。
孟关关红著脸不吭声,坐在草地上活像个害羞的小媳妇。
秦逸风一笑,上前弯腰一把抱起她,便往坡上走。暖暖软软的触感,让他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抱得更小心也更稳定。
孟关关却是满脸紧张,静静倚在他胸前不敢动弹,生怕他一个失手会把她摔到地上。
她虽然不怎么胖但也总是个大人,秦逸风抱著她会不会脱力?会不会骂她太重太麻烦?
极度担心中……孟关关做好随时坠地的准备。
可是很奇怪的,秦逸风不但没把她往地上扔,还好像走起来很很轻松的样子,脸不发红气不喘的。
惊讶的抬头,她想不明白。
怎么一个文弱书生的力气也这么大?抱著她就像抱颗萝卜似的,看来她暂时还用不著节食减肥。
终于放松了一些,然后她就想到了另一个很古怪的问题。
记得她刚才只惊叫了一声,他好像就出现在她身边了。
山径离溪边可有十多丈的距离呢!他怎么可能跑那么快?
难道……他一直躲在旁边偷看她洗脸洗脚?
难道……她方便的时候也……
孟关关再也顾不得掉到地上的危险,立刻在他怀中猛烈挣扎起来,一边挣扎一边大叫,“秦逸风你老实说,刚才是不是一直待在旁边偷看我!”
秦逸风足不停步向前走,只把双臂收紧了一些,轻笑道:“现在才来问这个,不嫌太迟了吗。”
“你……你这个大色狼!”孟关关用尽全力居然挣不脱他的双手,又羞又怒破口大骂,像只热锅上的蚱蜢不断挣动。
而秦逸风的双臂越收越紧,笑声也越来越大。
他从来都没有像今日这样开怀大笑过,看来把她带在身边,真是个很不错的决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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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厢里勉强沉睡一夜,第二日清晨起来孟关关全身腰酸背痛。
看著神清气爽的老庄和秦逸风,她极度后悔昨晚为什么不争取睡在车外。
受点寒算什么?总比她现在手麻脚麻的好吧!
“喂,我们是不是要回去了?”秦逸风一进车厢,她就心急的发问。她现在好想念客栈里松软的床铺,好想念酒楼里热腾腾的饭菜。啃了两顿干粮,她都要变人干了!
“什么回去?”秦逸风挑了挑眉,“你没忘记桑州在前边吧。”
“你这个笨蛋!那么大块石头堵著,莫非要飞过去不成?”感觉到马车果然开始往前驶动,她大为惊讶。
“放心吧,不会要你飞的。”秦逸风笑笑,好心情的没去计较她骂人。
“疯于,这个疯子……”孟关关翻翻白眼,喃喃低语。
好,她倒要看看,秦逸风要拿那块大石头怎么办!
可是很奇怪的,马车一直在往前驶,过了很久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原本堵在山径上的那些村民竟全都不见了。
不但村民没了踪影,山径中的那块大石头居然也没有出现。
孟关关看著车厢窗外熟悉的景致越来越远,不由得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那块超级大石头呢?
对了、对了,那个地上的大坑不就是昨天害她扑倒的吗?石头就应该在大坑不远处啊!
这么说来……石头果真不见了?
愣了很久,她才转头向秦逸风瞪去,“你早就知道石头不见了是吗?”
“当然。”他点头,要不然他让老庄赶车过来做什么?再欣赏一次大坑和石头吗?
“那石头……怎么没了?”她忍不住问。
秦逸风笑著挑挑眉,“当然是自己长脚跑掉了,难道还是我搬走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