吔……他……会平安吧?他会没事吧?他……
于苹敲敲脑袋,气自己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满脑子想一个男人之际,房门开了,康亚诗那高大潇洒的身形出现在他眼前。
“小苹果!”
于苹一喜,忙站了起来,“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康亚诗摇头,转身目送跟随自己前来的人把房门锁上。
于苹来到他面前,关心地看着他,“你要不要紧?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康亚诗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盯着房内的东西看,然后他的视线停留在那台电视上。
蓦地,他转身将于苹搂入怀中,滚烫的唇猛地压住她的。
于苹大惊失色,连忙想推开他,“不,不要,不要!”
康亚诗将她抵在门上,单手抓住她的双手高举过肩,另一手托起她下巴,让她面对自己,用中文低声说:“别出声,想活命就别出声!”
于苹一愕,尚未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时,他的唇又压了下来,而且来势又热又猛又辣,吻得于苹头昏脑胀,差点忘了自己身在伺处。
正当于苹以为自己快要窒息时,康亚诗的嘴微微栘开她的唇,转而轻咬着她的耳垂,一面在她耳朵、下巴、脖子上烙下串串热吻,一面低声用中文断断续续地说:“小苹果,听我说,现在情势很危险,如果你想活命的话,就乖乖照我说的去做,知道吗?”
“什么?”
“我们得演一出戏,让东尼相信你是我的女人,这样他就不会、也暂时不敢动你。”
于苹诧异极了,“为……为什么我得让他相信我是你的女人?”
“因为我家在旧金山还算有一点影响力,黑白两道的人都得给我家几分面子。我这样说你懂吗?”
于苹微微一愣,点点头。她懂,她当然懂,虽然当检察官没几年,却遇过不少这种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人。
没想到康亚诗竟也是那种人!
难怪他天生就有慑人的气魄,难怪他敢单枪匹马面对一群拿着枪的凶神恶煞。
“小苹果,对他们来说,你只是一个被下令狙杀的对象,和你是什么人、什么身分无关。为了保护你的安全,为了可以让你安全离开,我已经对东尼说你是我的女人,我的未婚妻,我即将娶进门的妻子!”
“未……未婚妻?”
“对,未婚妻,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他动手自脖子上解下一条项炼递给于苹,“戴上,这项炼可以保护你的安全。”
“不,我不能,我不能拿你的东西,而且我不想当你的未婚妻,更不想和你有任何关联!”
“戴上!”他不容她拒绝地撩起她的长发,为她戴上项炼。“你瞧,这是什么?”
她低头看着垂在她胸前的坠子。“这是老鹰吗?”
“恩!鹰是我们家族的象征,也是我最喜欢的动物。这条项炼是我父亲给我的家族信物,从小到大我都一直戴着,不管洗澡、睡觉从不取下。而它,现在是你的……”
听到这是他父亲给的家族信物,她更觉得自己不能收下,“不,我不能拿你的项炼,你收回去!”
“小苹果,不要这么固执、不知变通,现在是生死存亡之际,我们两个能不能活着离开都看这个了。况且,这只是演戏,你懂吗?”
“演戏?”
“对,我知道你为了办案方便,为了侦破悬案,也会使用一些非常手段,现在我们就是在使非常手段!”
于苹沉默下来,她静静看着他,默默思索他的话。“你说这是在演戏?”
康亚诗点头,“对,演戏,可以救你也救我自己的一出戏。”
迟疑了片刻,于苹只好点头答应,“好,我答应做你的未婚妻,但就像你所说的,这只是演戏,绝对不能当真,否则我饶不了你!”
“不敢,我的检察宫大人!”他抱起她,两人一起跌在床上,“现在别说话,把眼睛闭上,只要相信我、配合著我。恩?”半夜,正是万籁俱寂、大地一片漆黑,连房间里也暗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刻。康亚诗趁着于苹熟睡之际翻身下床,来到电视机旁。
只见康亚诗从地上一堆衣物中找到自己的衣服,又从上衣口袋掏出一把瑞士刀,在电视机壳上动手脚。没多久,他拉出一条线,俐落地剪断再重新接上去,然后回到床上,轻声叫唤着于苹:“小苹果、小苹果!”
于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恩?”
康亚诗一面拨开她散乱的长发,一面说:“小苹果,我们该离开了。不过在离开前,我们得再演最后一幕给他们看。”
“什么最后一幕?”
“就是这个。”
话声刚落,他滚烫的唇即朝她压下,既霸道无礼又不容拒绝地吻着她,大手更在于苹身上不住来回爱抚,甚至抱着她从床上滚到床下,摔得于苹晕头转向,弄不清楚他到底在做什么。
突然,康亚诗一个翻身滚到电视机前,抓起那条早被拉出的线缠绕着,再以卡片固定住。“这样就成了,小苹果,穿上衣服,我们赶快离开这儿。”
于苹有些错愕,“离开?现在?”
“没错,就是现在,现在正是他们最没有戒心的时候。”
“为什么?”
“因为……”康亚诗看了电视机一眼,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因为他们喜欢看电影。既然喜欢看电影,那我就让他们看个够。”
他拾起衣物递给于苹,自己也七手八脚地穿起衣服,“快,把衣服穿上,趁天还没亮,我带你离开这儿。”
于苹点点头,虽然不了解他想做什么,却还是照着做。到了这地步,她还能不相信他吗?
于是她背过身子穿上衣服,再顺手梳了梳头发。这时,康亚诗自地上捡起一件背心替于苹穿上。
“这是什么?”
“防弹背心。”
“防弹背心?你居然穿着防弹背心?”
“是啊,我一向还随身带着这样东西。”他微微弯下腰,从靴子、里取出一把手枪。
于苹更诧异了,眼中随即浮现一丝戒备,“你还带枪?你、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你会穿着防弹背心,还随身带着枪?既然你身上带着枪,为什么甘愿被逮?”
康亚诗潇洒一笑,用瑞士刀轻轻松松撬开房门,“别误会,那时候我有点溺水,体力、精神尚未恢复:再加上我只有一个人,还得分心照顾你,没办法同时对付那么多人、那么多枝枪,只好先静观其变。”
他对着于苹伸出手,“小苹果,把手给我,我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记得,待会儿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别出声,躲在我背后就是了,知道吗?”
于苹瞪着他,一句话也接不上,心里不住想,他到底是谁?他真是自己所认识、熟悉的那个臭律师吗?
第三章
将身子埋在热水中,于苹舒服地伸长腿,同时把脸搁在浴缸边缘,一面享受着放松的乐趣,一面看着窗外被覆盖在雾气中的金门大桥。
于苹从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一边洗澡,一边欣赏着旧金山美丽的景色。
因为康亚诗告诉她,这片玻璃窗从外头是无法看透里面的,甚至连子弹也打不穿,所以她才敢放心地边洗澡边欣赏风景。
只是……虽然轻松地泡澡,可于苹的思绪却从没断过。她不住地想起康亚诗,想起他的人,想他古怪的举动,想他出乎寻常的冷静,与早上那一场惊心动迫的危险遭遇及枪战。
是的!枪战!身为检察官,她早见多了许多寻常人见不到的怪事,可她作梦都没想到,她居然会遇上一场枪战,而她还是被人狙击的主要目标!幸好康亚诗对旧金山的大街小巷非常熟悉,懂得怎么保命逃窜,也幸好他应变得宜,及时拦下一辆巡逻经过的警车,否则他们真不知会怎么样呢!
想到自己可能死于非命,于苹不由得浑身一颤。
到底是谁想杀自己?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毫不死心地下手?就连无辜的康亚诗都差点惨遭毒手!难道……真是因为……
就在于苹想得入神时,浴室的门突然打开,康亚诗那高大的身形出现在门口,让于苹吓了好大一跳,险些尖叫出声,“你、你进来做什么?”
见她无恙,康亚诗似乎松了一口气,两眼紧盯住水面下那不着寸褛的身子,“你没事?我以为你睡着,沉入浴缸里了。”
于苹慌忙往水下一缩,双手抱住胸,凶巴巴地说:“你难道不懂礼貌吗?难道没人教你要敲门吗?”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整以暇地往门框一敲,眼睛毫不客气地继续盯着她瞧。“我敲了,而且敲了很久,可你都没回应。我在门外担心你是不是累过头睡着了,又怕你一睡就睡得太热,不小心被淹死,只好不顾一切闯进来。”
于苹瞪他一眼,“你现在已经看见我好好的,也没有睡着,所以你可以出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