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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根想笑,不过她还是忍住了。“也许她认为你对待那个苏格兰人的态度不太合适吧。不过,他今早那样子是有点难以面对你的指责。你当时冲动成那个样子,他即使是清醒着,你恐怕也听不进他的辩解。”

  德夫林还是怒气未消:“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是一分钟也不能耽搁。”还不等梅根发表意见,德夫林就打开房门,大步向拉克伦房间走去。梅根只好跟在他后面。跟他们一起进屋的还有三个身材魁梧的仆人,德夫林想等他和拉克伦说完话后,叫他们把拉克伦带到地方行政官那儿。当然,要是昨天拉克伦没被打,要对付像他那种身材的人,恐怕三个仆人是远远不够的。

  房间里一片漆黑,冷飕飕的。白天生的壁炉火已经灭了,因为门口站着几个守卫,女佣也不敢进来添火。借着从大厅里照进来的微弱光线,可以看见拉克伦还躺在床上,又睡着了。

  梅根“啧啧啧”感叹了几声。拉克伦目前的情况更加让她认为审问应该推迟到明天早晨。但德夫林已经下令三个仆人把壁炉的火生起来,还点亮了屋里的油灯。德夫林阴沉着脸,说话的样子很吓人,仆人们个个都对他言听计从,不敢稍有怠慢。梅根这时也不想再提推迟审问的事,她怕这样一来德夫林会把怒火加倍地撒在拉克伦身上。当然,她这么做倒不是想袒护那个苏格兰人。

  尽管金白利小姐早晨指出了几个疑点,但梅根还是趋向于丈夫一边。她只是有点可怜拉克伦,她不知道怎么把他的所做所为告诉玛格丽特。这事现在还在保密,可是不久后肯定会尽人皆知。玛格丽特一定会很不安,而且她还会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因为是她邀请拉克伦来这儿的。

  “好,已经够亮的了,”梅根听到德夫林在说话。“拿盆冷水来,我要他完全清醒……。”

  “嗅,看在上帝的份上,”梅根赶忙冲向拉克伦床边,大声叫道,“麦格列高,起来,弄点水在脸上清醒清醒,在他们问你话别,你……”

  梅根打住了话头,因为她清楚看到躺在床上的那个人睁开了双眼。他脸上满是伤痕,嘴唇又厚又肿,还开裂了两处,裂口的皮肤直往外翻。他额上肿起了个大包,即使落下来的一缕头发也遮掩不住。

  拉克伦整个脸都花了。唯一逃过德夫林拳头的地方就是那双眼睛。他是脱了上衣睡的,现在被子被拉到了腰都,前胸和腹部的伤痕清晰可见。哦,伤成了这个样子!所幸的是他的肋骨没被打断。拉克伦吃力地撑着身子想坐起来,那样子让梅根都不忍心看了。

  “亲爱的,如果他这样子让你不安,你最好还是离开,”德夫林站在梅根身后说。“你没必要非得呆在这儿……”

  “没事儿,”梅根强打精神,故作轻松地说。她又脸朝拉克伦,”你是不是已经全醒了?能不能清醒地回答对你的指控了,麦格列高?”

  “还没有……我想喝点凉水……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再给我一分钟……”

  “你们还……还没开……始,是吗?”突然金白利站在门口,气喘嘘嘘地问。

  金白利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她刚才在楼下参加聚会,突然发现公爵和公爵夫人不见了。她马上想到了什么,便径直跑上了楼。现在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继续说:“你们准备向他问话,应该告诉我一声,尊敬的公爵和夫人,我曾经对你们说过我也想在场。”

  德夫林满脸不悦地叹了口气。“金白利小姐,你完全没理由要在场……”

  “是的,可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尤其是今天早晨亲眼看到他所受的待遇。我想有一个公正的局外人在场也许会好些。”

  “你那么一个劲地护着他,还算公正吗?”

  金白利还在喘着气:“我不是在袒护他,我只是想说……”

  “够了!”突然,拉克伦打断了他们的争论,声音之大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站在床前,满脸怒容地瞪着罗思斯顿公爵。

  “你已经是第二次把我吵醒了,”拉克伦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接着说,“你把我打得不省人事,还把我锁在这儿整整一天,没人给我送吃的!圣·詹姆斯先生,我想问问你,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我已经说过了……”

  “请再说一遍。”拉克伦打断了他的话,淡绿色的眼睛里露出倔强的光芒,咄咄逼人地说:“如果我还记得你说了什么,我是不会这么问的。我这要求不过分吧?”

  德夫林沉吟了片刻,不耐烦地说:“好吧,我有三匹很昂贵的种马被盗了,我的马夫说他被打昏之前,曾经听到过你的声音。

  “啊哈,我的声音?”

  “等一会儿,”金白利插了一句。“公爵夫人说听到的只是一个苏格兰口音的人在说话,那并不意味着……”

  “金白利小姐,谢谢你能仗义直言,”拉克伦说。“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来问他们,好吗?”

  他既然说得那么婉转,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金白利点点头,没敢正视拉克伦的眼睛。事实上,她还在为今天早晨自己的行为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居然躺在他怀里睡着了,居然直接与他……

  拉克伦发现金白利满脸绯红,心里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今天早晨她醒来时,看到自己躺在他的怀里,顿时尴尬极了,低声找了个托辞,便匆匆忙忙逃回自己的房间去了。他正想追过去,可一想到门口有守卫,只得作罢。他又回到房里睡起了大觉,这一睡就是整整一天。

  不过,以后他会找机会向金白利解释清楚的。现在,拉克伦只冲着公爵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马夫刚苏醒时是那么说的,可当时他还没完全清醒,脑子还有点糊涂。不过对我来说,这已经足够证明一切了。”德夫林答道。“后来我们仔细问了他,他说那说话人的名字就是你——麦格列高。”

  “我从来没见过那个人,”拉克伦反问道,“他居然会对我如此了解,连声音都能听得出?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理由吗?”

  “他虽然没和你交谈过,麦格列高,不过他见过你。你可是太惹眼了,没人会不注意到你的存在。他过去曾经听到过你说话。”

  “这太有趣了,”拉克伦说,“我从来没有跟马夫说话的习惯,至少是英格兰马夫。因为我压根儿就听不懂他们的口音。”

  听着拉克伦那稍微带点苏格兰味儿的英语,在场的人可能只有金白利觉得很逗,她一个劲儿地想笑。不过在这种情形下,她还是强忍住笑,作出一副严肃的样子来。

  拉克伦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好,圣·詹姆斯先生,我想再问你一下,看看我理解的对不对,你是指控我打了你的马夫,又偷走了你值钱的三匹种马,是吗?”

  “千真万确。”

  “你看,现在马不在我这儿,如果我偷了的话,我得把它们藏在附近什么地方吧?也许我会送到苏格兰高地我的家里去。可它们不是一般的马,这么名贵的马,怎么路上的人就没有看到呢?”

  “你不用狡辩了,”德夫林不屑地说。“要是你打定主意要把它们弄走,那办法可多了。比如说你可以用封闭的车来运,那样别人怎么可能看到呢?”

  “这么说,这是一次有计划的行动,而不是我酒醉之下的突发奇想喽?只是我不明白,我醉得连站都站不稳了,怎么来做这件事呢?”

  “麦格列高,你是真醉还是假醉,只有你心里最明白!”公爵说道。

  “好,你们可以到附近的小酒馆去问问,他们会告诉你们的。我还隐约记得他们把我踢出了酒馆,不过是在白天还是晚上我记不得了。他们要我酒醒了才准进去,后来我睡了一觉,是在马厩,还是别的什么地方,我都不大记得了。可有一点我是清楚的,就是后来我又回去了,显然酒馆里的人看到我时,他们并不欢迎。”

  “你说的这些根本无关紧要,但我们会去问个究竟的。我想说的是,在我的马夫被打之前,他听到的是你的说话声!”

  “听到我在跟谁说话?跟我的两个堂兄弟吗?不,昨晚他们根本没跟我一起去做那蠢事——注意,我说的是喝酒,而不是偷马。我了解我的兄弟们,他们各自——对不起,女士们——他们很可能整晚都有人陪着——有女士陪着。这很容易得到证实,根本不用直接去问他们俩。那么我究竟什么时间去作案呢?白天,众目睽睽之下吗?还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德夫林不屑地哼了一声。“你黎明前一小时作的案!别装得跟真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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