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对她上次告白的回应。
「我也……」爱你呢!洁玉小脸红红的,刚才的恢宏气势早已被她丢到太平洋去了。
「怎么了?」察觉她的迟疑,魏景易抬起头来。
只见他的脸上有着流过泪的痕迹,深邃的鹰眸也有些红肿……
谁说男人不能流泪?她倒觉得这样的魏景易更有男子汉的味道呢!本来嘛!男人除了要有担当,要有魄力之外,偶尔脆弱一下也比较有人性化。
洁玉不由看傻了。
「你真的不怪我欺骗了你吗?还是你仍觉得无法原谅我呢?」看着她目不转睛的样子,魏景易误会了她的意思。
「其实在刚知道真相的时候,我真的恨过你!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让我恨不得马上死掉。」她的小手按在心脏的位置。
即使到现在,她仍能感受到那疼痛的余韵!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你不需要说对不起。」洁玉掩住他的嘴,也阻断了他的道歉。她在他耳边老实招认道:「其实我来美国的动机也很不纯洁。」
「我的洁玉怎么可能会不纯洁呢?」魏景易深情的望着她。
「出院那天,我就从电视上知道『他』坠机的消息,然后,『他』的律师打电话告诉我,『他』留下一些股份给我。」
虽然魏致名给了她生命,可只要一想起当年他狠心不顾她们母女的死活,她就无法用父亲这个词去称呼他。
「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只是希望你可以不必那么的痛。」这种痛苦的事有他担着就好,他只希望她能永远快快乐乐的。
可他却没有想到,一旦她从不相干的人嘴里得知真相后,那种痛苦将是双重的。
「对不起,都是我没有考虑周详,我不该怯懦的,我……」他一迭声的道歉。
「其实我也有错,我不该在得知真相后,胡乱猜测你是为了得到这些股份才接近我、对我好,我……」勇于认错一向是洁玉的优点,可——
恍惚中,当时的绝望又一次如排山倒海般袭来。洁玉双眸迷蒙、神色凄迷。
「我在,我就在你身边!」感觉到她的不对劲,魏景易改而将她包裹在自己怀里。
他的气息安抚了她,洁玉慢慢的缓过神,放松自己依偎在这极富安全感的怀抱里。
「然后我就决定跑到美国来报复你!」她回复俏皮的样子。
「是你救了我。」魏景易情不自禁的俯首亲亲她的唇瓣。
「我才没那么大的本事哩!再说你一向是个顽强的家伙,我才不以为你会被打败呢!」
洁玉深信就算自己没来,他顶多也不过是消沉一段时间,要不了多久就会像下山的猛虎般,用尖利的爪子将那些负面情绪撕个粉碎。
「其实我也很脆弱的。」他低若无声的喃道。只是他的肩上扛着太多的重担,让他不得不武装起来,假装自己刀枪不入。
「不如我们打个商量,以后你扛着我的脆弱,我就扛着你的?」洁玉忽然神来一句。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在向我……」求婚吧?措不及防之下,魏景易竟然傻住了。
「那你的意思怎么样啊?」她用手肘顶顶他,努力游说他答应。「虽然比起来我脆弱的次数比较多,不过你爆发的周期却比较长,不是有句话说酝酿得越久,爆发的强度就越大吗?所以算起来你也不算吃亏啦!」
「哈……你还真是个奇怪的小东西!」魏景易不禁失笑。
「奇怪?我不觉得自己奇怪啊!我只觉得我们都是幸运的人呢!」她一本正经的回答。
「幸运?我们?」魏景易浓眉微皱。
「是啊!虽然这么说很不应该,可是如果不是这次的坠机事件,我们就注定要擦身而过了,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呢?」只要想起两人差一点就要彼此带着怨恨的永远分开,洁玉就觉得害怕。
「是啊!我们还真是幸运!」察觉到她的颤抖,他的大手更紧的搂住怀里的小身子。
即使是那些悲哀负面的事件,洁玉也总能找出乐观积极的一面,然后将这些带给她身边的人。
「洁玉,认识你的那天还真是我的幸运日呢!」魏景易第一次意识到,能够得到她全心全意的爱恋,自己是多么的幸运啊!
「我也是。」洁玉毫不犹豫的回应。
「那你觉得我这个幸运的人,和你这个奇怪的小东西相不相配啊?」他学着她用手肘顶顶她。
「相、相配哈哈哈……」被他搔到了敏感带,她笑个不停,一句话说得七零八落的,也听不出是疑问句还是肯定句。
「那我就认定你同意了喔!」魏景易立刻道,继续搔她痒。
「别、别戳……哈哈哈……」
「哈哈哈……」着迷于她大笑的样子,魏景易改用十根手指搔她,玩上了瘾。
两个人在地上缠成了一团。
「别、别这样,我怕痒,哈哈哈……」洁玉扭着身子拚命闪躲,却仍无法摆脱他的「魔爪」。
好不容易他主动收手,她已经笑得全身软绵绵的。
她的眼睛水汪汪的好迷人啊!魏景易着迷的望着她,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去,全然忘记身边还有两名观众。
「咳咳……」蓦地,书房里响起假咳声。
糟糕,她居然忘了还有其他人在!洁玉的小脸顿时烧红。
她像个弹簧似的弹跳起身,「咚」的一声,头顶不幸撞到他坚硬的下巴。
「景易,忘了跟你说,就是这位老爷爷带我进来的……」她一边揉着疼得要命的头顶,一边为双方介绍。
可——
「祖、祖父?!您不是应该在瑞士休养的吗?」魏景易惊讶问道。
其实刚才站在门外的有两个人,只是他的注意力全放在洁玉身上,完全忽略了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再想想,他也就不觉得奇怪了。他那跋扈惯了的母亲一向只怕祖父一个人,这就解释了方才他母亲为何会一言不发,默默忍受洁玉的指控了。
「祖父?您是景易的爷爷?」洁玉大眼眨巴眨巴的。
「嗯。」魏汉昌笑着点点头。
怎么会这样?这位和蔼可亲的老人居然是嚣张又跋扈的魏夫人的父亲!
洁玉不由得张大嘴,又将心里所想的嘀咕了出来。
「和蔼可亲?哈哈哈哈……」听见她的话,魏汉昌亦不禁大笑起来。
「我有说错什么吗?」洁玉不知所措的望向魏景易。
「当然没有了。」魏汉昌的脸上笑咪咪的。
看见冷血祖父不同于以往的表现,魏景易不禁机伶伶的打了个冷颤。
他从十三岁起就跟着祖父学习经商之道,见多了祖父在商场上冷血无情的手段。在魏景易看来,「和蔼可亲」这几个字根本和他祖父扯不上任何关系,要说「心狠手辣」还比较适合。
「小丫头,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呢!哈……」魏汉昌颇有深意的道,还伸出手想去摸摸她的头。
「别碰她!」魏景易怕她受到伤害,直觉的冲上前去一把将她拎起扛在肩上。
「你在做什么啊?」洁玉惊叫着被魏景易扛着夺门而逃。
「哈哈哈哈……」
身后,魏汉昌的笑声回荡在书房里。
第十章
一直跑进了他的卧室,锁上门,魏景易仍觉得一颗心怦怦乱跳。
「放我下来啦!」被他扛在肩头的洁玉老大不爽,居高临下的赏了他一堆粉拳。
「告诉我,你是怎么遇上这老魔星的?」他依言放下了她,却仍抓住她的胳膊,焦急的问道。
「老魔星?」洁玉怔一怔。
他说的是刚才那位替她赶走恶仆,好心的带她进庄园的老人吗?
「你身上到底有没有受伤?」见她只是发怔,魏景易更急了。
「受伤?」旧伤算吗?洁玉下意识摸摸额上的旧疤。
她不由瑟缩了一下,刚才进庄园的时候,她经过那棵大橡树,又一次重温了被封存起来的血腥记忆。
她瑟缩的表情让魏景易误会了。
「该死!」他忍不住诅咒。他伸出双臂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放心,以后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了!」
即使那个人是他的祖父,他也不允许!
「嗯,我不怕。」他的一双铁臂勃得她好痛,不过这也代表着他对她的在乎,让洁玉甘之如饴。
「很厉害吗?」魏景易的声音显得紧绷。
「厉害?」什么很厉害啊?她根本就跟不上他的思路。
「该死!」情急之下,他也等不及她慢吞吞的回答了,干脆直接用手去探索她的受伤情况。
「这里疼吗?」大手抚上她小巧的头颅。
「嗯。」被他下巴撞到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这里呢?」大手顺着柔滑的发丝滑下,来到纤细的肩上。
「有些酸痛。」她老实的点点头。
「这样有没有好一些?」魏景易语气温柔的问,轻柔的替她按捏紧绷的肩膀。
「嗯,好舒服。」洁玉点点头。坐了那么久的飞机,她的肩颈部位简直酸死了。
「那——这里呢?」好大的狗胆,竟胆敢伤害了她!愤怒让魏景易咬牙切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