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原本插得好好的插销不知怎么竟然松开了,两扇窗子猛地向外面打开,「哐当」一声巨响,结结实实的撞在外墙上,安了一半的窗户就这么跌了出去。
洁玉一时收不住姿势,整个人扑了出去,幸好她眼明手快,反手一把抓住窗框,才免于失足坠楼的命运,却也呈现出整个身子悬挂在窗外的危险情景。
「哐当」,楼下传来那块玻璃粉身碎骨的声音。
「好险、好险!」差一点她就像这块玻璃一样有去无回了!洁玉满头大汗,整个人软趴趴的挂着,连爬回屋里的力气都没了。
「该死!你不知道什么叫危险吗?!」蓦地,她身后响起一道怒吼。
「啊?!」洁玉被那吼声吓了一跳,扳着窗框的手一抖,身体一晃!
「该死!」又一声怒喝,两只铁钳般的大手抓住她的纤腰,硬生生将她凌空揽了回去。
「谢谢……」她整个人都虚脱了,语气微弱的道谢。
「你这家伙还有没有脑子,你以为自己是顶楼的小猴子啊?」魏景易气急败坏的抓着她的细腰,一阵猛力摇晃。
「我才不是顶楼的小猴子,你才比较像那只『帝国大厦楼顶的猩猩』。」事关尊严,虽然她的两条腿还是软绵绵的,不过洁玉还是奋力反驳。
「我办公的地方不是帝国大厦。」魏景易一本正经地纠正她。
「大哥,你还是不是地球人啊?我说的是『金刚』啦!」洁玉给了他一个白眼。
「不是在说猩猩吗?怎么又扯到金刚了?」莫非她的脑袋吓傻了?魏景易完全无法理解她的话。
「金刚就是那只大猩猩,电影《金刚》里那只英勇救美的悲剧英雄啦!」洁玉无奈地摇摇头,为他感到难过。「你看报纸一定都只看财经版,而且你的私生活一定无聊透了。」原来她一直在对牛弹琴啊!
洁玉一脸「你无可救药」的表情。
「哼,你别想转移话题!」魏景易又是一吼。
才没有咧!不过见他的脸色很难看,她也只敢在心里咕哝。
「还有,你居然连大门也不关?!就不怕坏人闯进来吗?」只要一想到她可能遭遇的危险,魏景易的心脏就怦怦狂跳。
「我打开门是有理由的,况且如果我关门,你要怎么进来啊?」洁玉不服气的辩驳道。
「你——」一向能言善辩的魏景易,头一回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啦?」洁玉得意洋洋的笑着看他。
「做错事居然还觉得自己有理?!别忘了刚才是谁差点摔下楼去的?」他的俊脸气到微微扭曲,嗓门也越扯越大。
「那还不是因为你在后面吓我,要不我早就自己爬回来了!」要比大声是吧?谁怕谁!
魏景易不由得气结。「刘洁玉,你还真是不知死活。」说完,就将她按倒在自己的大腿上。
「喂,你说不过人家也别动手动脚的啊……」洁玉这才意识到大难临头了,拚命挣扎着。「你这家伙不要乱来啊!」
「乱来?还有比你更乱来的吗?」虽然她是他才只见过三次面的妹妹,可是魏景易已不由自主的想要关心她、照顾她,甚至是兄代父职的教训她了。
「放我下来,我不用你管……」洁玉嚷嚷着。
「你休想!」魏景易的呼吸在她耳后沉重的响着,听得出他也在努力克制自己的脾气。「说,以后再也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
「不要!」她反抗道。
「还不快说!」她的不知死活让他更生气了。
「不要不要,就是不要!」洁玉的拗脾气也上来了。她嘴里大喊着,身体奋力扭动,还试图用脚去踢他。
「你不说我就……」魏景易的一只大手威胁的按在她的屁股上。
「欺负女生算什么好汉啊?」泪水在她的眼眶里转啊转的。被人威胁着要打屁股,让洁玉既害怕又愤怒。
「我不是什么好汉,我只是你的——呃,我只是替你的家人教训你。免得你哪天糊里糊涂的摔掉自己的小命。」想到她有可能像那块玻璃一样摔得粉身碎骨,魏景易就觉得自己的心都揪紧了。
该死,他这辈子还从不曾这么恐慌过!
「我爸妈都死了,难不成还是他们在地底下拜托你的?」洁玉气得有些口不择言。
「你——那我就代替你死去的父亲好好的教训你。」魏景易脑中那根叫做理智的弦终于绷断了。
「啪」的一声,他的大掌毫不留情的拍在她的屁股上。
「啊~~」洁玉痛得大叫一声,身体绷得紧紧的,直到疼痛稍微退去才放松下来。
「快说『我以后不敢这样』了。」他命令道。
「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凭什么管我?!我偏不说。」眼泪一颗颗的掉下来,可是她仍拒绝屈服。
「只要你答应,我就不打了。」魏景易也舍不得打她,但却非要得到她的保证不可。
「你是大坏蛋、大烂人,你欺负女生,不要脸啦!」她倔强的骂道。
「好,今天我魏景易就算做定了欺负女生的大烂人、大坏蛋,也要好好的管教你这个不知爱惜自己生命的小笨蛋!」他宁可今天打痛她,也不要看见她哪天血肉模糊的躺在自己面前。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洁玉扭得像条在岸上挣扎的鱼,双脚更是拚命的乱踢着,却怎么也无法挣脱那只按住她的铁臂。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不说?!」他语气森然的逼问。
「哼!」洁玉的回应是低头狠狠咬住他的大腿,直到尝到了血腥味也不松口。
「这就是你的回答?好,很好。」魏景易脸上毫无痛楚之色,似乎她咬的不是他似的,「那就等你愿意开口说了,我再停手。」
说着,又抬起手来,「啪啪啪」的修理她的屁股。
「大坏蛋!大烂人……」嘴巴咬着他的大腿,洁玉含糊不清的骂道。
见她如此倔强,魏景易索性也不问了,只管用力打,要打到她永远记得这次的教训,再也不敢做出不要命的行为。
「呜呜呜……」不知打了几下,终于,洁玉紧咬的牙关放松了,身体跟着瘫软在他腿上,倔强的骂声变成悲切的呜咽。
魏景易这才停下手。
「下次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他将她翻过身,认真的告诫道。
「大烂人,你以为我很想吗?要不是没钱,你以为我愿意自己爬上去修窗子啊!」洁玉哽咽的说,一双眼睛哭得只剩下一条缝了。
「没钱?怎么会没钱呢?我不是在你的皮包里放了一万块吗?难道还不够你请人来修窗子吗?」魏景易揽着她的细腰,不解的问道。
「你以为我希罕你的钱啊?」洁玉挣扎着跳下他的大腿,蹒跚的走向自己藏钱的地方,短裤下掩不住她大腿上的瘀青。
魏景易这才意识到自己恐怕打得太狠了。
「还给你,都还给你,我不要!」洁玉拿了钱蹒跚的走回来,将一叠钞票塞到他手里。「虽然少了两千块,不过你放心,等我领到薪水后一定会还给你。」说这话时,她不由有些心虚,毕竟说不要的是她,可是挪用钱的也是她。
「我不是来要钱的。」原来她并非像母亲所说,是个贪财的人。这个发现让魏景易心中莫名一喜。
「那你是来要衣服的啰?你的衣服我还没来得及洗干净呢!」她老实招认。
「我也不是来要衣服的,我——」虽然他刚才打她的出发点是为了她好,不过看见她腿上的瘀青,魏景易忽然觉得自己欠她一个道歉。
可他自幼就是人人捧在手心疼宠的小少爷,每个仆人都要听他的;成年后又是公司的主事者,只懂下命令、指挥下属,哪里知道要怎么道歉?
「洁玉,我……」魏景易站了半天,就是没说出和道歉有关的话语。
「如果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洁玉低着头下了逐客令。
他只是跟在她身后,也不开口。
如果洁玉此时抬起头,就能看见他鹰眸里近乎哀求的眼神,可她只是蹒跚的走到门边,指着外面道:「你请吧!我要『关门』了!」刻意加重「关门」两个字。
望着她不满的神情,他只得无奈地丢下一句「我走了」,便拂袖而去。
洁玉一时没站稳,本就瘀青的屁股重重的蹬在家具的边角上,痛得她倒在地上。
「什么落难公主,什么黄金武士,全都是骗人的!呜呜呜呜……」
哭了一会儿,洁玉突然想到什么,抓起那件还没来得及清洗的西装外套,忿忿不平的丢下七楼去!
哼!三十几万就三十几万,反正她也不在乎了!
可为什么她的心痛却没有随着丢掉这件衣服而消失呢?
大烂人,亏她还以为他是好人呢!
「说什么关心,根本是假的!呜呜呜呜……」洁玉头昏脑胀的站起身,却感到一阵晕眩袭来,再次栽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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