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啊,可不可以不要让她搞得这么累啊?
唉,想要赚钱又要做功德,这种一举两得的苦差事,可真不是人干的啊!
* * *
思忆?
他把大门一推,却没有看到那抹总是东奔西跑、没一刻停步的倩影,那个一向满嘴嘲讽却又格外贴心的女人到哪儿去了?
为什么总是会在他下班时,准时出现在玄关迎接他,顺便念东念西的思忆不见了?
她到底上哪儿去了?
他几乎快要把整个房子都翻遍了,还是无法抑止心底那抹由不安化为恐惧的惊骇,直到深夜,他发疯似地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寻找,依旧找不到她的芳踪。
他觉得自己快崩溃了,偏偏理智却又是这么的清醒,驱使他像是行尸走肉般地过着没有她的日子。
令他不安的事实终究还是发生了,但是他却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只觉得一颗心像是被人给狠狠撕裂了,痛得他难以忍受。
他总是恐惧着她有天会恢复记忆,但不管他再怎么害怕,却依旧无法停住时间,还是得眼睁睁地等着痛苦的一刻到来。
她真是把他给忘了吗?
忘得如此彻底、没有留下半点记忆?不然她怎么能够走得如此潇洒,甚至没有半点的犹豫……
“绪允、绪允,你怎么了?”
柔腻又带着挑逗意味的手蓦地抚上他的胸膛,一股刺鼻的香水味刺激着他疲惫的神经,戴绪允不悦地掀开沉重的眼皮,瞪着近在眼前的女人,尽管不耐,却依旧扬起淡淡的笑意。
“桃莉,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没有太多意外。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刚才他送卯巧书到美人馆来时,便已自照后镜里瞥见一辆极为眼熟的车子,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定是故意跟踪他而来的。
啧,他不都已经明白地告诉她,他已经要结婚了,怎么她偏是不放手?
在所有的女人当中,唯有她是最烦人的,而且她的身家背景更是教他难以拒绝,虽然不会和她结婚,但还是可以当朋友,毕竟在商场上与其多个敌人,倒不如多个朋友。
只是她若再这么烦人,那么他只好选择多个敌人,并且彻底地歼灭她。
“我到名闻遐迩的美人馆参观,哪知道竟然看到你睡在这里。”谢桃莉脸不红气不喘地撒谎,整个人几乎要趴到他身上。
躺在床上暂时休息的戴绪允并没有拆穿她的谎言,只是淡淡地笑着。“桃莉,明天是我的订婚宴,你千万别迟到了,知道吗?”他会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吗?
遗憾的是,他这阵子根本没力气应付这些烂摊子,不然他怎么会到纤体部门的单人休息室小睡片刻呢?
“我会,而且一定到!”她不悦地噘起嫩唇。“不过是订婚,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结婚都可以离婚了,订婚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没有阻止你,是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回头的。”
戴绪允眯起双眼,略嫌粗暴地将她酥软的身子推开,迳自翻身坐起,点上一根烟,再瞄了一眼手上的表。
时间差不多了,巧书今天的保养课程应该差不多结束了吧!
“不好意思,我要去接我的未婚妻了。”他起身抓起搁在一旁的西装套上,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
“难道你真的不要我了?”
戴绪允才刚把门打开一点小缝隙,便感觉背部贴上谢桃莉酥软的身躯,她甚至还将双手伸到他胸前抱住他。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毅然决然地拉开她的手,转过身看了她半晌才说:“你应该知道我已经和所有女人断绝来往了,该不会是贵人多忘事吧?”巧书说他自我意识过于强烈,依他看来,眼前这个女人才是。
“我不相信你真的不要我了。”她才不相信他的未婚妻会比她美!
谢桃莉急切地吻上他,灵巧的舌尖窜人他的口中,企图挑起他原始的感官。“你说过我们两个最契合了,不是吗?”
“我指的只是身体上的契合罢了。”他无情地讥讽,任由她亲吻着。“据我所知,和你契合的人并不少,少了我也没差。”
“你!”她气得瞠大双眼。
“哈啰,我不知道该不该打扰你,但是我想要回去了。”此时外头突然传来卯巧书带着讥讽的言语。“若是你不方便,那我先走了。”
“巧书?”戴绪允先是一愣,蓦地打开房门向长廊看去,便见她纤长的身影快速往外移动,他想要追,却被后头的女人抓得死紧。
他不由得升起一股恼意,毫不怜香惜玉地推开身后的女人。“你要是敢再缠着我,我就让整个谢氏企业在商界蒸发掉,不信的话,你就试试看。”
混帐!他好不容易了得到她一点点的信任,让她再靠近他一步,没想到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竟在这当头坏了他的好事。
倘若真的惹恼他的话,她绝对不是一句道歉便可以了事的。
谢桃莉瞠目结舌地目送他快步离去,纤手轻抚着有点瘀青的膝盖,忿然地咆哮道:“戴绪允,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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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八蛋!
亏他还能把情爱理直气壮地挂在嘴边,结果他的行径却和一般男人没两样,简直就是甯倩尔的翻版——爱一个人时可以海枯石烂,不爱一个人时,简单一句感觉淡了就准备收场。
亏她还真以为他是一个濒临绝种的痴心汉哩,当然,所谓的痴心汉,并不是指他对她的感情,而是对那个长得和她很相似却已经歹命挂了的女人。
啧,那又不关她的事,她这么激动做什么?
但她就是不爽啊,问她为什么,天晓得为什么,有时候情绪就是会这个样嘛,要不然怎么会有歇斯底里这个名称出现?
咦?难道她现在正是歇斯底里?
卯巧书一路跑到美人馆的大门前,倏地停下脚步,思忖着自己为什么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男人烦心。
他爱怎样便怎样,干她屁事?
况且食色性也,一个男人若是没有这方面的需求,那才有点奇怪哩,而且他又还没有结婚,他想要怎么做,谁管得着?
可是话又说回来,既然他是一个这么没有道德操守,又喜欢逢场作戏的男人,那又何必要和她来场假结婚?这么一来,她岂不是等于碍着他了?说不定她还会因此而惹来杀机哩!
毕竟上流社会的事,谁都说不得准,而且他似乎也不是个挺正派的人,所以要是哪天她突然莫名其妙地挂了,说不定就是他害的。
“我爱你!”
一句不要脸的台词,伴随着来势汹汹的脚步声向她的耳朵。
戴绪允冲过来拉住她,快步往停车场走去。“上车。”
卯巧书安静地任他带到车边,冷眼看着他帮她开了车门,却没打算乖乖上车;相反的,她现在有股想要离他远一点的冲动,那感觉就像要尽快逃离死神的拘捕一般。
钱很重要,但是命更重要!
“怎么了?”他微笑地凝视着她,仿若不当刚才那一回事发生过。
“我真的很佩服你,居然可以这么若无其事地要我上车,甚至还大声对我示爱。”她双手环胸地打量着他。“你们刚才不是打得正火热,现在干嘛来招惹我,你该不会是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吧?”
她当他精神上的替代品已经够委屈了,如果还要把她当成发泄的工具,她可是会翻脸痛扁他一顿的。
戴绪允睇着她半晌,突然嗅哧一笑。“我说过,我一直都对你很有兴趣,当然就不会再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更何况刚才那个女人,我甩掉她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对她有什么感觉;我只是不懂你为什么不拉我一把,反倒是转头就跑?”
“我怎么知道你是要甩开她!”事实真的是这样吗?“我看你好像跟她挺热烈的,所以就好意不打扰你,如此而已。”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有一群甩都甩不掉的女人吗?”他依旧紧紧地盯着她。“你误会我了,是她死抓着我不放,要不然我为什么要你和我假结婚呢?对不对?”
“是吗?”她不予置评。“算了,看在钱的份上,我就懒得跟你计较了。若你还是有一群甩不掉的女人,那也跟我无关,只是我很纳闷你要和我假结婚的用意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有,你对那位和我长得很像的女人,又是抱持着什么样的感情?和我假结婚是不是因为她,还是如你所说的那么单纯?”
她不是真的很想知道答案,只是有些事情搁在心底会闷出病来,她才不管他到底要不要回答她,反正她只是想要问问而已。
戴绪允敛下长睫,淡淡地笑着。“我只知道我爱你,爱到想将你占为已有,所以我正努力地要让假戏成真,让你成为我真正的妻子。”
她还真把那天的联想当成一回事,他是不是要夸她的联想力好到吓人?
“可是很遗憾,我并不爱你,而且也不想让你占为己有,所以我只会单纯地当你精神上的替代品,而我们之间的交易也仅止于此,就算你对我再有兴趣也没有用,因为你没有办法让我心动。”卯巧书直截了当地道:“我不管你现在是说真的,还是在跟我开玩笑,但是我可以百分之百地告诉你,我并不爱你,所以我绝对不会跟你在一起,除非你有本事让我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