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阔,你别这样。”她阻止他激动无礼的话语,并朝警员道:“对不起,我可以先去警局。”
浓浓剑眉深锁,黑眸盯著紧揪著他的白皙小手,明明就不适,还逞强什么?
“不行,先去医院。”他坚持,脸上的表情不容置喙。
“你别这么讨人厌好不好?”汪天蓝蹙眉。
“你必须去医院。”他需要亲耳听见医生保证她脸上的红肿很快就能消退,还有那手臂上一丝血红隔天就没事。
“高阔!”
警员了然笑笑,开口道:“小姐,你就先搭外面的救护车去医院,让你……男朋友安心吧!很抱歉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不过外面记者多,我请人带你们走后门比较好。”
汪天蓝笑容僵硬。“对不起,我跟他的关系才不是什么男女朋友……”
没人理她,就连抱著她的男人也无心思解释。
活了二十七年,汪天蓝第一次坐上救护车,身边紧紧跟著一个神情紧绷的男人,敌人一下子和平共处,让她一时难以适应。
“也许老天看不过去我那天整你的事,也让我尝尝脸上红肿的滋味……”
“汪天蓝,你给我闭嘴!”他脸色一凛,声音冷沉且夹杂怒意,“这很难笑,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一点都不开心,我很担心吗?”
被他这么一吼,汪天蓝噤口了,一路上不再开口。
的确,这很难笑,但是,身为她的敌人,却对她这么关心,这不好笑吗?更好笑的是,面对他的担忧,她一点都不厌烦,甚至……觉得这样的感觉很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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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天蓝回到家的时候,已逼近傍晚六点,屋内迎接她的,是一片寂静。
“姊姊还没回来吗?”
“天虹有大哥陪著,不用担心,可能去吃晚餐了。”
“喂,你……我已经到家了,你也该回家具店去了吧!”汪天蓝的逐客令下得很不自在,因为今天的高阔意外没那么让人讨厌。
“我抱著你走,还陪著你就医、去警局,花了这么多时间和体力,现在一句话就想赶我,有没有搞错?这是你对待恩人的态度吗?”双手插在口袋里的高阔摆出以往高傲的嘴脸。
“那你想怎样,难下成还要赖在我家?”挟恩威胁,果然是他的坏本性。
“我中午到现在只吃了一口饭,你总该弄个晚餐出来慰劳一下我……”浓眉一拧,这是自己说的话吗?不怕她又藉机在饭菜里动手脚?
也许是不放心她一人在家,才想找借口留下来吧!
“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饿肚子,我也是呀!等等,要我弄晚餐给你……吃?”双目一瞠,她没听错吧?“你不会是要我下厨吧?”
“废话,这里是你家,难不成我弄晚餐给你吃?”错误已说,高阔这种死要面子的男人,抵死不会承认自己失口。
“你确定?”
“我饿死了,当然确定。”他拍拍空空如也的肚皮,顺带拉了餐桌椅,一屁股坐下。
“不再考虑?你可以选择去买外卖回来吃……”
“汪天蓝,一顿饭而已,又不会把你吃垮,你做什么推三阻四……”他神秘兮兮瞅著她,“该不会,是你根本不会做菜吧!”
说中她的心事,脸颊急速染红,汪天蓝尴尬的把脸微微一撇。
“喂?不会吧!你真的不会做菜!你是女人耶!”他稀奇地大叫。
“谁……规定女人就一定要进得了厨房。”这年头不会做菜的女人多得很,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
她虽精明,却分不清柴米油盐酱醋茶,这点跟汪天虹回然不同。
“你真的跟天虹没得比,天虹妹妹什么家事都会,又烧得一手好菜,个性又温柔可人,简直就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完美伴侣,搞下懂你们两个怎么差这么多?”斗了这么多年,出于习惯,一张嘴吐出的话要不难听也难。
“对,我就是这种讨人厌的个性,行了吧?反正姊姊什么都好,那你就去找她!找我要晚餐干嘛?我又为什么得忍受你在我面前这样难听的说我!”汪天蓝咬住红唇,忍住翻腾上涌的怒气。
充满火药味的声音让高阔一怔,被那双染著愤怒与委屈的晶眸直瞪,他的心霎时怦怦跳得好厉害。
“别咬了,好不容易才上了药,你又想让嘴上的伤口裂开吗?”眸光一沉,心中起了异样感,想抹去她咬唇的动作。
“我不要你管!你快滚出去啦!”汪天蓝上前推他,却让自己进入他伸臂可圈的范围里。
一个自然不过的动作,大掌搂上纤细的腰,把她带到身前固定住,粗指抚上她柔嫩的双唇,轻轻一压,不让她的贝齿继续虐待自己的唇办。
“你……你又想干什么?”杏眼瞪得又圆又亮,他异常的举动令她心慌,不由自主想起那次被他强吻的回忆。
“你看你,又咬破伤口了!”刺眼的鲜红血丝让他拢紧眉。
自责感又泛上心头,唉!她才经历了一场灾难,他下是来找她吵架的呀!“家里有棉花棒吗?”
汪天蓝被他下可思议的轻柔嗓音吓到了,以至于完全没听见他的问话。
“汪天蓝,你没听懂我的话,我问你棉花棒在哪里?”有耐心的再问一遍。
“我房里。”
不再多言,他揽著她进入她房间,翻出药箱,用沾了温水的棉花棒仔细替她擦拭唇上伤口,抹上从医院带回来的药膏。
“嘶!好痛!”她一缩,脸又被他强行扳回来。
“你活该,谁教你动不动就爱咬唇。”
“也不想想这伤口是谁造成,痛了我好几天,还遭同事异眼看待,都是你害的好不好?”
忍不住一吐怨气的她,含怒瞠了他一眼,隐约流露著一点点女人家的娇斥,该死的令这位始作俑者全身血液瞬间沸腾起来。
面对他造成的伤口,他毫无愧疚,反倒有种想再咬上一口的生理冲动……蓦地,他被自己的念头吓到了。
“别说我,你下手也不见得有多留情好吗?”他低头收拾东西,把搅乱的思绪重新整理一遍。
一定是搞错了,这张涂著膏药、惨不忍睹的嘴唇,哪点吸引他?他怎么有这么可怕的念头?
要吻也该找个合他意的温柔女人,对象不可能是她。
药箱摆回桌上,高阔下经意发现有份手写稿搁在那,眼珠于兜了一圈。“咦?你什么时候兼职当起作家来?”
“不准看!”一个箭步上前,却夺下回让他高举的稿子。
他不只看,还大声念出来。“……女人的感情很纤细,需要的不只是会说甜蜜话语的情人,而是一个能给子依赖感的肩膀,只要一点关怀和体贴动作,都会让女人感动……”
他毫不客气狂笑起来,“我的天!别告诉我这种内容是你写的?”
“是我写的,不行吗?”这是副理向她要的专稿,她特地利用假日时间,努力地拟了草稿出来。
趁他笑得松了懈怠,一个跳脚,抢回尚未修润的稿子。
“由你这种一点都不像女人的家伙来谈女人感情,简直笑话,你写得出女人的感觉吗?这份稿子看了就好笑,怎么见人?我劝你别写,少丢人现眼啦!”一张贱嘴不饶人,把她的文章批评得一文不值。
早该习惯他的冷朝热讽,汪天蓝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因他的话而受伤了。
“高阔!你给我滚出去!”
眼眶出现薄雾,挤出吃奶的力道,她将他撞出自己的卧房,赏了他一记重重的闭门羹。
“汪天蓝!很痛耶!”他揉揉被门甩中的手臂,“你有问题呀!这个门差点夹断我的手耶!”
不过就是一篇稿子嘛!他们以前还不是这么互相亏损来亏损去,有必要气成这样吗?
“咕~~”他的肚子传来抗议声。
“汪天蓝,我肚子饿了,要不要我去外面帮你买点吃的?”
一连问了数句,房内都不曾传出汪天蓝的声音,自讨没趣的他,也不希罕逗留,只是离开的脚步一步比一步来得沉重。
眉头轻轻一拧,心中被她旋过身的那一幕压得沉沉的、闷闷的,他好像瞧到了她眼角闪著抹泪光……
罪恶感涌上心头,压得他透不过气,他是下是,又一次说得太过分了?
许久后,顶著红通通双眸的汪天蓝终于拉开房扉,房门外的地板,躺著一个让人买来的便当。
汪天蓝冷冷的眸光一扫,而后,毫不留恋地丢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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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夏日,却有道低气压笼罩在家具店内。
可怜员工近日来都工作在水深火热中,他们的老板不知道吃了什么怪药,整天绷著脸不给人好睑色看,动不动就发火吼人,导致大伙终日战战兢兢,深怕出了小错,被那吃了几十吨火药的头儿轰炸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