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都已经要搭机了,怎么订婚?」他突地又回到现实之中。
「戒指啊。」夕罗抓着他,把他推进浴室里。「你不是老早就买了戒指吗?只要你赶紧到浴室梳洗一下,然后赶到机场,把戒指套上,这也算是仪式啊!你要知道念恩是一种感觉动物,她要的只是一种感觉,而不是隆重的典礼。」
可不是吗?华千谋点点头,冲进浴室里快速地梳洗着。
「夕罗,还有几分钟?」他在里头叫喊着。
「放心,还来得及。」
不一会他冲到外头,自柜子里拿出他准备已久的婚戒便往外冲。
「喂,等等我!」夕罗跟着他的脚步冲,岂料他放弃搭电梯,直接下楼梯,三步并作两步,又是跳又是跑的,她根本跟不上,等到她到了停车场时,他的车老早扬长而去。
夕罗气喘吁吁地跌坐在地,懒得再追,反正只要他肯去,那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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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的跑车在赤辣的太阳底下狂颓,无视眼前的车潮,华千谋见缝便钻,见隙便超,车形如箭翎般地在马路上东闪西斜地蛇形狂飙。
他专注地盯着前方,巴不得车上能够长出两片翅膀,让他能早一点飞到她的身旁。
看着时间已经来到了两点四十分,他的心不由得更急了,尽管离机场已经很近了,但他还是怕来不及。
眼前前方路口,左转号志正在闪烁着,而他前头是一列的左转车辆,要是再等下一个左转号志出现,岂不是要再费上几分钟?他哪来这么多的时间可以浪费?
他不耐地转出旁边车道,油门踩到极限,一口气冲进路口,然而就在他欲左转的瞬间,对面车道迎面而来的大货车,欲与他迎面撞上——
华千谋瞪着前方,喊了声,「念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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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念恩蓦地转头,神情极为专注地瞪着机场大厅门口。
「怎么了?」白母发觉她神色异样。
「我好像听到千谋的声音。」是错觉吗?可是那声音近得好像就在耳边一样。
「听错了,他不会来的。」白圣恩掏了掏耳朵。「他要是会来,就不会连到我们家走一趟都没有。」
「可不是吗?姊,妳就别想他了。」白祺恩也跟进。
「喂,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劝合不劝离的道理,你们没听过啊?」绮阳嘟着嘴,不满地抱怨着,「念恩,妳再等一下,夕罗已经赶过去抓他了,他很快就会过来。」
白念恩闻言,不由得轻笑着,「可是我要登机了。」看看时间,已经快要三点了,她不进去不行了。
「再等一下吧。」绮阳抓着她下放。
「他要是会来,我也不用等到最后一刻。」她轻轻地拿开她的手。
其实等到真的要离开了,她的心跟着有些不舍,甚至希望能再见他一面,而且要是他再开口哄她,也许她真的会愿意留下来。
不行、不行,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
为了他好,她必须要更坚强才行。
「妈,我走了,我到了那里,会马上跟妳联络。」
「嗯,自己要保重,要是觉得不习惯,随时都可以回来。」白母向前给了她一个拥抱。
白念恩轻点点头,再次探向大厅门口,确定不会见到她最想见的那个人,轻叹了口气,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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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苛,但是却有种格格不入的不习惯感。
找到了租赁的公寓,也找到了当年要进修的学校,但是她却一直迟迟未办入学手续,只因远方传来了他的消息。
「念恩,千谋出了车祸。」
就在她抵达纽约的第二天,夕罗拨了通长途电话给她。
「真的吗?」她半信半疑。
「妳说这什么话?我会骗妳吗?」夕罗在电话那头气得跳脚。
「可是他佯装失忆时,妳是帮凶啊。」他的花招很多,导致他的信用很差,不能怪她合理的怀疑。
「就算是这样,妳也不能怀疑我啊,这种事情还能骗吗?他人就在加护病房里耶。」夕罗气哭了。「那天我硬要他去送机,要他带着戒指去找妳,谁知道竟在半路出了车祸,妳就不知道我有多自责。」
夕罗说得绘声绘影,很像一回事,让她不得不相信。
切断电话,她随即拨了通电话,找人帮她确认。
「姊,是真的啦,事情闹得很大,都上了社会新闻了,上头说他闯红灯,才会和对面车道的大货车相撞。」
白圣恩的一番话让她的怀疑全数消失。
他真的出事了!
接下来的几天,她食不知味、夜不成眠。
很久以前,她就发觉他对她异样的依赖,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他箝制住了,虽说她不排斥他这样的依赖,但是总觉得这样下去,对他而言不会是件好事。
可,如今他伤成那样了,她是不是应该回去看看他?
如果她现在回去了,事情不又回到原点了吗?
但是要是他出了事,她却无法见他最后一面,夕罗从那天之后就没再打过电话来,是不是意味着还发生什么事了?
她头一次尝到如此不安的无力感,只能在这里举棋不定地反复思索着。
他躺在病床上,肯定会很想见她吧,要是她去看他,也许能够给他多一点信心,帮助他的伤势好转得快一些。
可是……闭上眼,浮现在脑海中的是,千谋躺在病床上,呼唤着远在异乡处的她,那画面就如当年千谋刚被母亲抛弃的隔年,他生了场大病,在意识不清时,总是呼唤着他母亲。
思及此,浑身像是被疾雷击中般呼吸困难。
她是不是和他的母亲一样,对他做了同样的一件事?
她曾经那么地痛恨过他的母亲,恼她怎能那样对待他,而如今,她的行为跟他母亲是一样的吗?
想着想着,她第一次放弃了周详计划和万全准备,带着简单的行李随即狂奔到机场,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归心似箭的她回到了这片熟悉的土地上。
才出关,等着领行李,便听到耳边传来尖锐的喊声,「念恩!」声音之大,引来路人的侧目。
白念恩回头,有些意外遇见绮阳。「绮阳,妳怎么会在机场?」
「妳怎么回来了?!」绮阳快步走到她面前。
「夕罗说千谋的伤好像很严重,所以我回来看他。」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天啊,怎么会有这种事?」绮阳抱头吶喊着。「千谋跟夕罗刚搭飞机到纽约找妳,妳居然回来了!」
「他不是伤得很重吗?」难道是夕罗加油添醋?
「是伤得很重,可是他很想妳,硬是逼着医生让他出院。」绮阳哭笑不得地抚着额。「他们前脚走,妳后脚就回来,这是有缘还是无缘?对了,我赶快打手机要他们回来。」
「不急,他们在飞机上,应该已经关机了。」她苦笑着,没料到事情居然会这么地巧合。
绮阳闻言,紧抓着她。「妳不会打算要搞失踪吧?」
「我干么搞失踪?」她好笑道,「我如果要走,也是再回纽约而已,又还能去哪?」
「那妳先别走,既然妳是回来看千谋的,妳就在这里等着,不要再飞来飞去,老是擦身而过。」
「念恩?」
欸,还有谁叫她?她一回头,瞧见华时霖。「嗨!」
「妳怎么会在这里?千谋他……」
「我知道,绮阳跟我说了。」原来他也是来送机的。「我是听夕罗说千谋伤的不轻,所以回来看他,没想到却错过了。」
「没关系,妳回来就好,顺便帮我处理一下。」华时霖扣着她的手就走。
「什么事?」
「千谋住院好几天,尔康整个乱七八糟,新秘书根本应付不了,妳回来最好,妳最清楚业务,应该可以先挡一下。」
「我才刚下飞机耶。」时差都还没调整。
「我会给妳时间慢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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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念恩!」砰的一声,董事长办公室的大门被打开。
华千谋瞪大眼,眨也不眨地直视着坐在他办公桌前的那抹倩影,喉头的一阵酸意直袭上他的眸底。
接到绮阳的电话时,他还不敢相信,没想到一切都是真的。
可恶,他居然孬得想哭。
白念恩抬眼打量着他手上的三角绷带,还有腿上的石膏,还有架在腋窝底下的拐杖。看起来似乎是挺严重的,夕罗果然没骗她。
「你到底是怎么搞的,居然让公司的业务乱成一团?」她瞪着他。
凝在眸底的感动瞬间消失,他一脸冤枉地道:「我住院啊。」
「既然伤得很重,不能到公司上班,却能够搭飞机到纽约?」
「我想妳啊。」他满嘴甜蜜地道,「我只想见妳,硬是拜托医生让我出院,所以我就马上到纽约找妳,谁知道妳刚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