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不同往日了,称呼自然也所不同,他老人家会谅解我的。”她耸耸肩。
“真的有必要分得这么清楚吗?”他的表情很不满。
“有些事情还是分清楚点好。”她就事论事。
“为什么?为了‘他’?你怕‘他’误会我们的关系?”他追问。
“哪个他呀?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悦宁一头雾水。
“那个让你一毕业就迫不及待地从日本赶回来的人呀!你敢说你这么急著跟我撇清关系,不是为了‘他’吗?”他极力让自己的口吻听起来平淡如常,却依稀嗅得出一丝酸味。
悦宁仔细想著,那个让她一毕业,就迫不急待地从日本赶回来的人?不就是
“你在说我爹地呀?”悦宁道。
“爹……爹地?”中川野裕难看的表情,像是被这两个字梗住似的。
“你刚刚说的‘他’,指的难道不是我爹地吗?”悦宁也不太确定了。
那么他口中所指的“他”,到底是在说谁呀?
“当年你是为了你爹地,才急著从日本赶回来的吗?”中川野裕小心求证。
“对呀!”她颔首,“我爹地从小栽培我,就是为了让我接掌他的事业,所以我既然完成学业,自然得早早回来,分担他肩上的担子,让他能过得轻松一点呀!”
“那么你不想让台湾的亲友知道我们结婚的事情,也是因为你爹地?”
“这是当然呀!虽然我们裴氏不像你们中川家财大势大,但在台湾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既明知与你的婚姻只是协议,哪有可能让我爹地知道呀!”她又不是嫌命太长!
闻言,中川野裕心情蓦然放松,整个人都开怀了起来。
“你在傻笑什么?”悦宁奇怪地道。
中川野裕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有吗?我有笑吗?”
“有!”她肯定,“还笑得很呆!”
“是吗?你说有就有吧!”他好心情地不与她争辩。
悦宁懒得说他,迳自延续起之前的话题,“对丫,你还没回答我先前的问题,中川老先生他最近到底过得好不好?”
“喔!”中川野裕这才收起呆呆的笑,正色地道:“爷爷这几年过得惬意极了,三不五时就邀上一群好朋友,四处游玩,还常常……”
凉风徐徐的午后,他慢慢地讲,她仔细地听。
两颗飘泊不定的心,在这一刻,重新有了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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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富川台北分公司 副社长室
“那个在等她回来的人,原来是她爸爸,不是我以为的男朋友,以前全是我误会她了!”中川野裕兴奋地跟吉田明佑分享这个好消息。
“我知道。”正在审阅档案的吉田明佑无奈极了,“你从回来到现在,已经说了整整二十遍,我听得耳朵都出油了。”
占田明佑嘴上虽是在抱怨,但他的心里其实非常讶异于中川野裕的改变!
在他的印象中,他的老板大人就是个冷冰冰兼缺乏情绪反应的木头人,在他的脸上,众人永远只看得到—种表情,那就是面无表情。若不是亲眼所见,他还真的
很难想像,原来木头人也有这种乐得手舞足蹈的时刻。
爱情魔力的伟大,可见一斑!
“喔?是吗?”中川野裕呵呵地傻笑著,庆幸地道:“幸好我听了爷爷的话,来了这么一趟,总算没有白来!”
大约在一个月前,中川森雄闲来无事,便有意无意地关心起自家孙子的感情生活,毕竟中川野裕的年龄早过了三十大关,也该是成家立业的时候。
岂知,在两人一番交谈之后,他意外地发现宝贝孙子的感情世界,竟是一片空白,大惊之余,便追究起孙子与孙媳妇离婚的因由。
中川野裕表示是悦宁在台湾另有爱人,所以两人签字离婚,但中川森雄却以为是他心有所属,孙媳妇才会含泪求去!
两人僵持不下,中川森雄最后认定,这对夫妻一定存著很大的误会,才造成两人离婚的结果。
他问中川野裕究竟爱不爱悦宁,如果爱的话,就来台湾找她,就当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她一个机会。
所以中川野裕来了,在来台之前,他获知一个消息,悦宁的公司似乎出了一点问题,公司整体营运状况并不顺畅。刚好明富川推出了一个合作案,在客观条件上,只有悦宁的公司以及华威电子符合需求,如果能争取到这个案子,她目前所遇到的困难,都能迎刀而解。
本来这件合作案他已经交由吉田明佑负责,并不打算插手,但又不忍心见她有困难,却坐视不理,所以,他找上了华威电子的董座戴子豪洽谈,以极优厚的条件,说服对方放弃这件合作案。
他明白悦宁的性子,她一向倔强,如果他主动向她伸出援手,她一定不会乐于接受,所以,他也只能暗著来。
“好了,现在你知道之前是你误会人家了,那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找她把误会解释清楚?”吉田明佑建议。
“我怕我会愈解释愈糟耶!”中川野裕对自己不是很有信心,他每次见了她,这张嘴巴就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净说些不中听的话。
吉田明佑想想也是,“要不,咱们慢慢来,你重新追求她,等时机成熟了,再跟她表白心意。”
“重新追求?我不会耶!”中川野裕垮下脸。
在商场上跟人尔虞我诈他在行,但说到把马子的手段,他真比幼稚园的小朋友还不如!
“我数你,你就……”吉田明佑倾囊相授,务必让老板大人顺利抱得美人归。
第七章
悦宁身著一袭酒红色的露背晚礼服,翩然地踏人宴会会场。
整体来说,她礼服的款式与在场的女士相比,并不算特别裸露,但剪裁合身的顶级雪纺纱紧贴住曼妙的女体,宛如她的第二层肌肤,描绘出她浓纤合度的好身材!
略沉的酒红色与她雪般的柔肤相互辉映,平添一抹野艳的性感,令无瑕平滑的美背,更显晶莹透亮。
娟秀的柳眉细细弯弯,圆润的美眸水亮有神,挺直的鼻梁小巧细致,如花瓣般的红唇娇嫩欲滴……
清丽绝伦的玉颜,不需过分精致的彩妆加以点缀,就已经是明艳照人,令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美艳性感的悦宁宛如最耀眼的存在,在出场的瞬间就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今晚宴会的主办人之一——“鸿达百货”的小开陈铭远原本还在跟别人说话,一见悦宁到场,连忙撇下还在谈话的对象,向她迎来。
“悦宁,你总算来了,我等你等到头发都快白了,还以为你今晚不会出现了呢!欢迎、欢迎……”他大手一张,就往悦宁这边扑过来。
悦宁赶紧地将手上的礼物塞人他的怀中,藉以躲过他的狼爪,她浅笑盈盈地道:“陈董与夫人的银婚之喜,我怎么敢不到呢?这是一点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这个陈铭远其实长得还不错,白白净净的,算是个斯文俊秀的大男孩,小悦宁好几岁,却对她十分感兴趣,三不五时就想约她喝咖啡谈心事,令她不堪其扰。
“你人来就好了,还带什么礼物呢?你又不是外人!”他不由分说地握住了悦宁的柔荑,暧昧地朝她挤眉弄眼。
她什么时候不是“外人”了?怎么她自己不知道?
悦宁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偏偏陈铭远还不识相地对她提出了邀请,“陪我跳支舞好吗?”
话还说著,他的唇就要印上她的手背!
悦宁的头皮开始发麻,却又不好意思直接抽同自己的手,只得勉强自己面带微笑。
突然,一只大掌覆住了她,硬是在豺狼的血盆大口之下,抢救出她的玉手!
“她恐怕不方便陪你跳舞!”大掌的主人操著一口不甚流利的中文宣示主权,
一百八十七公分的高大身躯居高临下地睥睨著他,陈铭远的气势立时消了不少,但眼见心仪的人儿就在旁边,年少气盛的他,哪肯在佳人跟前失了颜面!
俗话说的好,输人下输阵!陈铭远这只白斩鸡虽然瘦弱,怎么说也有三分硬脾气,他直挺挺地鼓起胸膛,恶声恶气地道:“你是打哪儿跑出来的冒失鬼,居然敢管本少爷的闲事!”
“冒失鬼”先生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的提问,今晚宴会的主角——鸿达百货的大家长陈玉霖,先从后头赏了儿子一记大爆粟!
“噢!好痛!”陈铭远抱住了后脑,控诉道:“爸,你干嘛打我啦?”
“闭嘴!”陈玉霖压著儿子的头向“冒失鬼”先生行了个四十五度角的鞠躬礼,“犬子年轻不懂事,多有冒犯,还请中川社长海涵!”
原来这个半路杀出来的青仔丛,正是中川野裕。
他冷沉著脸,草草地说了声:“算了!”便半强迫地拉著悦宁远离那块区域,让她连想跟陈玉霖说声恭喜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