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爱情鸟早识相地走得远远的。
“她都要结婚了,我还怕她误会什么?”中川野裕说这番话是言者无心,倒让悦宁听者有意了。
还记得当年,他之所以会答应和她的婚事,爷爷的病当然是最大的因素,但不可否认,佳美有男朋友的这档事,也带给他很大的打击,他多少是抱著赌气的心理,才跟她假结婚的,她一直清楚。
因为现在佳美要跟别的男人结婚,他心里气不过,所以又来找她了,是吗?
这男人到底把她当成了什么?赌气的工具?还是备胎?
“够了!”她沉痛地喊了一声,“我受够你了,中川野裕!”
“你怎么了?”他略略地放开了她,她立刻退离他三步远。
“中川野裕,我告诉你,我跟你一样,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我也会心痛,也会受伤!佳美不喜欢你,我也替你感到难过,但请你不要把佳美带给你的痛加诸在我身上好吗?”
她的伤口好不容易才结了痂,他为什么非得掀得她的伤口血淋淋的不可?她跟他有仇吗?还是因为她爱他,他就有权利一再地伤害她?
“我没有!”中川野裕朝她进了两步,急急地道:“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她退了几步,伸出一只手挡在身前,决绝地道:“请你不要再纠缠我,这辈子,我不想再见到你!”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冲出饭店。
第九章
接下来的几天,悦宁足不出户,既不上班,也不见客,甚至连电话都不接,几乎与外界断了联系。
中川野裕上门找了她好几次,每次都碰了一鼻子的灰。
接著,三天后,一位西装笔挺的男子找上了中川野裕,他自称是裴悦宁的代表律师。
律师带来了一张面额一千万元的支票,道:“我的当事人表示,她自知对中川先生‘身体上’所带来的伤害难以弥补,她甚感抱歉之余,也只能对你做出金钱方面的补偿,这一千万元就是她的一点小小心意,希望你能不吝收下,并原谅她年少时所犯下的过错,别再‘过分’要求她做些能力之外的事情,她将不甚感激。”
这死女人以为他是什么?牛郎?还是小白脸?中川野裕长这么大,还不曾被污辱得这么彻底!
他心头怒火狂炽,但脸上的神情却平静得像没事发生似的。
任何一个熟知中川野裕的人都知道,当他被人激怒时,通常有两种情形,一是当场动怒,二是风平浪静!
前者的下场会比较好一点,顶多是当场被狠狠地修理一顿,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若是第二种的情况……那代表他的心情,已经不仅仅是生气这么简单了!
能够激怒他到这种程度的人,到目前为止,五根手指头数不满,裴悦宁极其荣幸地成了其中一位!
她完蛋了!
“你当事人还说了些什么没有?”中川野裕问道。
“有!我的当事人表示,中川先生现在‘霸占’的那部积架跑车,是她用生平第一个两百万买的,对她十分有纪念意义,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您不要夺人所爱,能把它交给我,再由我交还给她。”
“如果我硬要夺人所爱,她又如何?”他又问。
“裴小姐说,如果中川先生真的欠缺交通工具代步,非得强占她爱车的话,她那部积架就是送给你也无妨,只是请你小心驾驶。”
想用激将法?他才没那么容易上当呢!
“你回去转告你的当事人,她的支票我收下,她的积架我也收下,我保证会‘好好’地保养她的爱车,请她大可放心!”他加强语气。
“那我就先回去了。”眼看任务达成,律师就要起身离开。
“对了!”中川野裕在律师离开之前,又交代了句:“顺便告诉你的当事人,我不会再主动去见她了,她可以安心地出来活动活动了,一天到晚躲在壳里,我还真怕她会得风湿!”
这种追著她跑的游戏,他玩腻了,这回,他要她哭著来求他!
裴悦宁,你给我等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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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律师的报告,悦宁耸起眉锋。
那小日本鬼子讽刺她是缩头乌龟也就算了,竟然还真的不打算把车子还给她!
他又不缺交通工具代步,干嘛非得强占民车不可?
悦宁愈想愈气,却又不好迁怒律师,便先遣他离开。
律师前脚才刚走,后脚家里的佣人立刻通报又有客人来访。
“什么客人?”悦宁谨慎问道。
总不会是中川野裕不守承诺,又跑来跟她纠纠缠吧?
“一位长得很漂亮的小姐,只是口音有点奇怪,好像不是台湾人。”佣人据实回答。
很漂亮的小姐?口音有点奇怪?悦宁猜想来人应该是佳美。
“你先请她进客厅,我待会儿就下去!”她交代,
“是。”
悦宁走下楼梯,远远瞥见一抹纤美的背影,走近一看,果然是佳美没错。
“嗨!佳美。”她从背后轻拍了后藤佳美一下,引得佳美回眸一看,她笑道:“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后藤佳美从包包中取出一张精致的喜帖,“本来上次就要给你的,不小心忘记了,只好特地再跑一趟罗!”
她将喜帖交到悦宁的手上,半开玩笑地道:“请你到时务必赏光,最重要的是,礼金于万记得包大包一点。”
“这是当然的。”悦宁收起了喜帖,回想起当日两人相见时的情景,不禁有些抱歉,“对不起,上次我太激动了些,说了很多不经大脑的话,言田先生他没有生我的气吧?”
“不会!”后藤佳美摇摇头,“他天生就是个好好先生,不会记仇的。”
“听起来他人还挺不错的!”悦宁看好友幸福甜蜜的模样,知道这小俩口是真心相爱的,也就不再坚持棒打鸳鸯了,“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和吉田先生是如何认识的,方便告诉我吗?”
“其实也没什么,就我从小就很喜欢一些花花草草,后来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下,有几个同学找我合资开了一家花店,我答应了,便当起了花店的老板娘,而这个地点就在野裕哥公司的对面。”
悦宁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地点肯定是中川野裕替佳美找来的,要不哪会那么巧,刚好就在他公司的对面!
可怜的中川野裕,他本来一定是打著“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主意,没想到棋差一著,这“月”终究还是被别人给“摘”走了……
她不禁长长一叹!
“有天,阿佑来买花,要我给他拿主意,我问他要送花的对象,大约是什么年纪的人,他说,很年轻,应该只有二十几岁,我就建议他送玫瑰花,年轻女孩大部分都喜欢玫瑰花,他听从我的建议,要了一束玫瑰花,付完帐后,却没有把玫瑰花带走,等到我追出来的时候,他人已经不见了,我只好拿起花上的卡片来看,上头写著:‘很高兴认识你,漂亮的老板娘!’从此,他每天都来买花,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后藤佳美简略地将两人认识的经过叙述一遍。
“他这人还挺浪漫的,难怪你会喜欢他!”也难怪中川野裕会输得这么惨了!
唉……
“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浪不浪漫倒还在其次,重要的是自己到底喜不喜欢那个人?”后藤佳美意味深长地道。
“喔?”悦宁愿闻其详。
“当你喜欢那个人的时候,即使他不解风情、天生就是一只呆头鹅,你也不以为意,甚至有时还会觉得他呆得很可爱!相反的,你若不喜欢那个人,就算他嘴巴甜得像沾了蜜似的,看在你的眼里,他也不过就是一只比较烦人的苍蝇而已,你说对吗?”
好友口中的呆头鹅,让悦宁直觉地想起了中川野裕,她甩甩头,试图甩去那张令人心烦的俊颜,才不甚专心地应道:“好像是这样。”
“那野裕哥在你的心目中,究竟是只可爱的呆头鹅?还是只烦人的苍蝇?”后藤佳美点出了重点。
悦宁的笑容僵了下,她回避地道:“我们今天不谈他好吗?”
“这可不行!”后藤佳美的食指左右晃了回,“我这回是为了你们的事情,才特地跑这一趟的。”
“请不要把我跟他说成一个单位,他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悦宁嫌恶地道。
“你知道野裕哥这次为什么会来台湾吗?”后藤佳美问道。
“也许是你和吉田的婚事刺激了他,所以他才想来台湾度个假,转换一下心情吧?”悦宁猜想。
“我真搞不懂,为什么你总爱说野裕哥他喜欢我?”她一点都不觉得呀!
“他连作梦都喊著你的名字,你能说他不喜欢你吗?”悦宁幽怨。
“梦?什么梦?”后藤佳美好奇。
悦宁把当年中川野裕发烧时所发生的事情,向后藤佳美说了一逼。
“也难怪你会生气,这换了谁心里都会不舒服的。”后藤佳美了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