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黑眼圈的样子……很丑?!中川野裕的话再度精准地戳中了她的死穴!
这天杀的王八蛋究竟有没有读过书?他的老师难道没有教过他,当著一个淑女的面,说她的样子很丑,是非常没有礼貌的事情吗?就算他事先点明了是“黑眼圈”造成的,也一样不可饶恕!
“看了不舒服,你不会不要看呀!还有……”她微微抬眼,瞥见了他手中握著的瓷杯……
那不是她专门用来装药茶的杯子吗?怎么会在他手上?
她用力地嗅了嗅空气中熟悉的中药味,错不了!他这会儿捧在手里喝的,正是她辛辛苦苦熬好的药茶。
先前要说的话,悦宁忘光了,现下的她,只记得跟他计较那杯她不敢喝的药茶。
她气急败坏地道:“你干嘛喝我的茶?你不是要我以后别起来倒茶了吗?你还喝什么喝?”
“你特地煮的,我为什么不喝?”他将茶杯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好整以暇地道。
“你……”悦宁完全被他那副理所当然的雅痞样给打败了,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别我呀你的,无话可说的话,就坐进去一点!”他坐在旁边的床沿,不由分说地将她挤向左侧。
“这床是我的,我凭什么要坐进去?”她故意找碴。
“就凭这里是我们两人共同的房间,而你是我名义上的老婆,以上的理由够不够充分?需不需要把全家人叫起来评评理,看我是不是有这个资格,叫你让一点床位给我?”
“算你狠!”悦宁悻悻然地瞪他一眼后,才不甘愿地往里头挪了几寸。
“这才乖!”他得寸进尺地拍拍她的头,引来她一阵乱咬。
他连忙缩回手,不敢再逗著她玩,正经地拿起被搁置在床上的眼霜,开始解说道:“专柜小姐说,这种眼霜的使用方式很简单,以无名指取适量眼霜轻点于眼部四周肌肤,由眼头点至眼尾,再轻轻按摩即可,喏,你看,盒子上头也有写。”
悦宁定定地看著他,沉默了一阵,若有所思地摸摸自己的脸,问道:“我有黑眼圈的样子,真的很丑是不是?”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德性,已经丑到让他一个大男人不得不跑到专柜去买眼霜,并亲自教导她,如何保养眼下皮肤,她就羞愧得好想死掉!
中川野裕看著她皱成一团的小脸:心中知晓她是真的介意这件事,言语上,也就收敛了许多。
“丑是不至于,不过憔悴了许多倒是真的。”他眼珠溜溜地看向天花板,不甚自在地道:“反正顺路经过,专柜小姐又说得跟真的一样,我瞧你有需要,就买回来了,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觉得你丑,只是、只是……”
他只是了半天,只是不出个所以然来,垂下眼来,不期然与悦宁四目相对: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恼火,口气骤然变得恶劣,“总之,你拿去用就对了啦!想那么多干嘛?”
这男人怎么话说著说著,自己就火起来了?
悦宁无端挨了骂,虽有几分莫名其妙,倒也不生气,反而觉得有丝甜滋滋的感受在心头荡漾,什么原因,她说不上来。
“喔!”她顺从地颔首。
“还有,以后别再半夜起来倒茶了,专柜小姐说,充足的睡眠时间,对女人是很重要的,尤其是你这种迈入二十五岁大关的女人,皮肤如果再不好好保养,会老得很快的。”
“迈入二十五岁大关的女人又怎么了?碍著你了?”悦宁才刚平复一点的心情,再度被撩动起来了,“你老人家都迈人二十八岁大关了,我都没说你怎样,你倒反过来说我?!我告诉你,你铁定老得比我快!”
“我又没说你老,我只是建议你,有空多保养一下皮肤。”中川野裕没想到,
光是买瓶保养品给她,会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情,早知道他、他……
他还是会买!
其实这个牌子是他专程向朋友打听来的,很多人试用过,都说有效,所以他才趁外出时,特地跑了趟百货公司,亲自向专柜小姐讨教用法及注意事项,并不如他之前所说的,只是刚好路过。
“就是建议也不可以!”悦宁趁机给他来个机会教育,她道:“你这样大剌刺地送盒保养品给我,不是摆明著在告诉我,我已经老到必须仰赖保养品度日的地步了?你知道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大的污辱吗?”
“那你把眼霜还给我算了!”省得她再吱吱歪歪的。
“才不要!”悦宁将眼霜揣进怀里,像怕他动手抢似的,这个牌子贵得咧!
“我为什么要还给你?”
“可你之前不是还说……”中川野裕如陷入五里雾中,摸不清楚她真正的心思。
“你管我先前说什么,总之这瓶眼霜我是要定了!”她无赖极了,一脚将他踹下床,道:“我现在要睡觉了,你洗完澡后记得关灯,晚安!”
说完,她盖好被子,睡觉,留下一头雾水的中川野裕,独自领会“女人心如海底针”的千古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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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川野裕发高烧,悦宁从学校返家时,正巧遇到了公司的人送他回来。
佣人们很快地将他送进了房里,并请了医生来看过。
据医生所说,中川野裕只是普通的高烧,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大,加上最近早晚的温差大所引起的,没什么大碍,打一支退烧针,好好休养两天就没事了。
中川森雄守在孙子的床边,整整一个下午,就连晚餐也是在房里草草地用过,直至悦宁出言规劝,他才勉强同意回房休息。
“宁子,这两天是假日,让野裕好好休养,千万、千万别让他再出门上班了,知不知道?告诉他,他余下的工作,我已经分派好了,底下的人会替他完成的,叫他不要担心。”
“我知道了,爷爷,我会跟他说的。”
悦宁送中川森雄出房门之后,将床畔的盆水换过,重新拧了条干净的湿毛巾,摊放在中川野裕的额头上。
如此单调无趣的动作,悦宁反反覆覆地做了好几回,不自觉的担心,漾满了娟秀的丽颜。
弯弯的月娘,悄悄地爬过屋檐,夜色逐渐深沉……
中川野裕因高烧而涨红的俊颜,随著体温下降,慢慢地恢复成正常的脸色,悦宁拢紧的秀眉,也跟著松了几分。
她纤白的柔荑探向了他的额际,再摸了摸自己,感觉他的体温虽然明显有下降,但还是比自己高了许多,不晓得他高烧到底退了没有。
为了保险起见,悦宁决定再帮他量一次体温,于是她抽回采放在他额际的玉手,准备起身去拿耳温枪。
就在此时,他反手握住了她,嘴里不断地发出一些细碎的呓语。
悦宁听不清楚,只得微微倾身,侧向他的唇际,仔细听清楚他微弱的语音,究竟想表达些什么。
“佳美,不要走……”
脚底突地泛起了一阵凉意,直直地窜入了心底,结成了一层厚厚寒冰,教人难以呼吸!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从他的口中听到佳美的名字,会让她觉得这么……难过?
窒碍的胸口,凝聚著一股她无法理解的酸楚,酸到发疼的心房,痛到让她几乎忍不住要落下泪来……
“佳美……佳美……”
耳畔,呼唤伊人芳名的梦呓不曾间断,他沙哑的嗓音仍如先前般微弱,但听在悦宁的耳里,却莫名地清晰起来。
他每低唤一声,她的心就痛一回。
她真的不想再听到他思念佳美的呼唤了,一遍也不想!
“我不是佳美,我是宁子,你想见佳美是不是?你放开我,我帮你去找她……”
她想挣开他,却使不出力气。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往床上拉,她一时重心不稳,竟趴跌在他身上。
她又羞又急地想要起身,却被他一个翻身带到身下,牢牢地拥在怀里,动弹不得。
惊慌失措的美眸,无预警地对上了他蓦然睁开的眼,不由得骇了一跳!
他醒过来了吗?
“对不起!”他喃喃地说著,因病而显得憔悴的俊颜,带著几分半梦半醒的迷蒙。
悦宁知道他没有完全清醒,他仍然把她错认成他心里的人儿,所以才会对她格外温柔。
思及此,她心中添上了几许悲凉。
一向高高在上的中川野裕,从来都是不可一世的,他几时曾向人这般地低声下气?
心没来由地发酸,悦宁皱眉地揪紧了领口,开始严重怀疑,自己是不足得了心脏方面的疾病,今晚怎么老觉得心房的位置,又酸又痛的?
她肯定是病了!
“放……开我!”猛然溢出唇畔的哽咽,让悦宁骇了好大一跳。
这是谁的声音,怎么感觉像快哭出来一样?
“别哭!”他沙哑地低语道。
别哭?他叫谁别哭?她吗?她什么时候哭了?
悦宁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指尖染上的温热,让她好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