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我们应该要去门口送客了。”萧意恬轻拉他的袖子。
“嗯。”朱雀翔冷冷地回她。
好不容易送走了所有的宾客,朱雀翔迫不及待地回到主屋。
此时,言克骏从厨房端出刚煮好的粥,差点撞上朱雀翔。
“头儿,客人都走啦?”
“嗯。”朱雀翔扯下领带。“你们在忙什么?东跑西跑的,都找不到人。”
“屏月吐得厉害,又发烧了。”言克骏瞪著萧意恬,后者正心不在焉地玩著
披肩尾端的流苏,像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
“什么?”朱雀翔一听,急忙往屏月的房间跑。
留下一脸怨恨的萧意恬在原地恨恨地跺脚。
第六章
四个大男人全挤进屏月的房间里。
言克群抱著屏月从浴室里出来。“少主,骏,我喂下的药,她全吐出来了。刚才给她量过体温,是三十九度半。”
朱雀翔啧了一声。习他”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姓萧的硬逼她喝酒,这个笨蛋把一整杯酒都喝下去了。”
“有这种事?”朱雀翔气愤地说道。
“萧意恬对屏月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她老是怕屏月会威胁她的地位,
现在赢了,却还不停止这种无聊的恶作剧。”言克盛回道。
“这个臭女人!”
听到朱雀翔骂出他们心里的话,言氏三兄弟觉得真是爽快极了。
“头儿,你喂屏月吃些粥吧!我在里头添了一些药,让她比较好睡,那她就交给你了。”言克骏说道。
头儿一定很想自己照顾屏月吧!他们还是识相一点,不要在这里碍事。
“盛,我床头柜有一瓶香精,你把它加几滴到瓷炉上,将下头的蜡烛点燃,帮我拿过来。”朱雀翔吩咐道。
他关掉房间的大灯,只留下床边一盏浅黄色的夜灯。
“屏,吃点东西好不好?”他梳过屏月贴在额上的头发。
屏月无力地睁开眼,她看著朱雀翔,摇了摇头。
“多少吃一点吧!”朱雀翔拉著她的手轻握著。
屏月才勉为其难地点头。
他扶起她,立好枕头,舀起一匙粥,搁在嘴边吹了几下,再送到她面前。
“我、我自己来。”她摇头拒绝,伸手想要拿碗。
朱雀翔将她的手移开。“你在开玩笑吗?”
“我坚持。”屏月的手仍指著碗。
他轻易将她的手握住,嘲弄地笑。“你省省力气吧!现在是你比较具有威胁性,还是我?”
这家伙都一副快要昏过去的样子,个性还这么倔。
僵持了许久,一碗粥几乎都要凉了,屏月终于不甘愿地收回手。
朱雀翔胜利地笑了笑,看她有些迟疑、别扭地让他把东西送进她的嘴里。
他的动作很小心,很轻柔,似乎在护著这个得来不易的静谧幸福。
吃了三、四匙后,屏月摇了摇头。
“吃不下了?”
“嗯。”
朱雀翔抽了张纸巾,轻轻擦拭她的嘴角。“现在觉得怎样?”
“很不舒服……”她的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见。
“谁教我们的蓝少爷个性这么强呢?”朱雀翔温柔地将她的发丝撩到耳后。“睡吧!我会待在这里。”
他拉了张椅子到床边坐下,默默守著渐渐陷入睡梦中的她。
“翔……”萧意恬满脸无辜地步入房间。
朱雀翔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这是屏月的房间,谁准你进来的,出去。”
要不是屏睡得正沉,他实在很想对她破口大骂。
都是这个女人嫉妒心重,才会害屏突然病情加重……
朱雀翔吐了好大一口气,都是他给萧意恬一个“准少夫人”的头衔,让她今天在这里逞凶—他从没有像这样厌恶过自己。
“我……我不是故意的。”萧意恬仍是—副楚楚可怜的无辜样。
朱雀翔狠狠地瞪著她,萧意恬不禁后退了几步。
他压低声音,威吓道:“我不想打女人,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
这时,言克盛突然又踅回来。“头儿,香精放哪?”
言克盛完全无视萧意恬的存在,迳自绕过她,挡在她和朱雀翔之间。
“放在那边的矮柜上,然后把萧小姐请出去。”
言克盛冷笑一声。乐意之至呀!
萧意恬没有说什么,气愤地甩头就走。
萧意恬根本就没想到,自己的魅力竟然会输给一个男人!
本以为朱雀翔选择了自己,便代表蓝屏月已经彻底输了,但事实上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待扰人的声音逐渐远去,房内又恢复一室宁静。
淡淡的薄荷香缭绕在昏黄的房间内。
朱雀翔守在床边,发现屏冒了一身汗。他不由得皱眉,这样“他”会感冒的。
他有些迟疑要不要将屏的衣服换下,因为这身子可是他狂烈渴望触及的。他还记得那滑柔的触感,及拥抱的感觉……
朱雀翔摇了摇头,将那股莫名的思绪赶出脑袋。
然而,下一秒钟,朱雀翔却愣住了——
那条宽约二十公分、缠在屏胸前的布,浮现在他眼前……朱雀翔除了惊愕、脑筋一片空白外,没有其他的反应。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屏月在夜里醒来,轻吟了一声。
从太阳穴传来的痛楚让她揉了揉头,她张开眼,便对上朱雀翔吓死人的目光。
她没有看过他这种眼神,因此对他产生了恐惧。
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到底怎么了?
屏月硬撑起身子,本以为他会扶她一把,但他只是环著手,继续用那种猜不透的眼光瞧她。
被子因为她的动作而滑落,她感到胸前突然少了什么束缚。
不用低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脸色倏地发青,赶紧拉拢被子,想遮住再也遮不住的秘密。
他知道了!这、这可怎么办呀……
屏月背对著他,不敢回头,仿佛等他宣判死刑似的。
“可不可以——”良久,他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他已经十分压抑地用最轻柔、最不具杀伤力的口吻问她,但仍掩不住语气中的愤怒。“请‘你”解释一下。”
解释?这种事教她如何解释?
“少主,你想要怎么处置,我不会有怨尤!”
一句离题的回答,使朱雀翔的耐性正式宣告瓦解。
“谁问你这个?”他怒吼了声,将她的身子用力扳过。“我问的是,为什么骗我?你知道我花多少时间压抑心中对你的眷恋,你明白那种煎熬吗?若知道你是个女人,我又怎会和一个不爱的女人订婚?
事到如今,你仍不愿意对我坦白?亏我一直这么信任你,连我的心也一并交给你了,瞧瞧,这就是你回报我的?”
屏月低垂著头,他的话就像雷鸣一样敲打她的心扉,她可以感受到他那份无可奈何的痛楚。
“告诉我,为什么?给我一个答案。”
无言!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连她都不明白自己所有的行为,又怎么有办法全盘告诉他呢?
“有那么难以启齿吗?”朱雀翔倏地站起身,踱了几步,思索好一阵子,然后,有些艰难地说:“你只要回答我一句就好,你……是不是上官弘派来的?”
他不要连彼此间最基本的信任,都被她给践踏了,
屏月侧头轻问。“若我说‘不是”,你愿意相信?”
“我信。”他坚定地回答。
她轻吐一口气。“我一直对你很忠实,绝对不是上官的人。”
朱雀翔咬著唇,点了点头—四周仍是压迫人的低气压。
屏月就这么瞧著他,不明白自己心口为何会有些难受。
她想上前环住他的腰,告诉他:她很抱歉!
但又担心他不肯原谅她,因此,屏月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我明天就会收拾东西离开。”她的声细如蚊蚋。
他不会再将她留在身边了吧!更何况,他已经有了未婚妻,怎能再将她安置在主屋?
朱雀翔惊愕地回头。“离开?”
换屏月愣住了。“难道你不是想赶我走?!”
朱雀翔微眯眼,哀叹了一声。“我为什么要赶你?”
她望著他,说不出一句话。
朱雀翔抓住了她的臂膀,深深地望著她。“先是怀疑我会处罚你,再来怕我会赶你走……你认识我这么久了,难道还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
朱雀翔舍不得斥责她,面对她的欺骗,他不想再跟她计较,只希望她能待在他的身边,这就够了。
她明白,她真的都明白!
只是—他们之间的那条线,她跨不过去。
屏月缓缓地挣脱他。“若是这样,那我会继续留下来的……”
她这颗被复仇侵蚀得残破不堪的心灵,能够用他的宠爱来补上吗?她不知道,也不想追究自己的心里是否也在悄悄地渴望……
她只求往后再也没有任何琐事来搅乱她的心。
朱雀翔苦笑一声。
很好,他又被屏拒绝了,不过上一次是被“他”拒绝,这一次则是被“她”拒绝。
“那就以‘我的女人”这个身分留下来吧!你不是对我很忠实吗?这是我的命令。”朱雀翔冷声说道,说完后,转头就走。
命令引他第一次对她下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