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三号房大门一关,先发制人的君楠即一刀朝余美人掷过去,快速闪过那一刀的余美人,在她手无兵器后,索性也跟着弃刀,但刀犹未落地,君楠已欺身上前朝他面颊重重揍下一拳,令他俊俏的脸蛋歪了一边。
“够不够痛?”乐得看他脸歪了大半的君楠,再痛快不过地按按两拳。
“你这女人……”被揍出熟悉火气的余美人,颇为光火地瞪着完全不对亲夫手下留情的她。
“这是你积欠的利息!”近来三不五时往那对陆姓兄弟档那儿跑,以学习经商经验的她,甩甩手,以另一拳再揍上他的下巴后,接着一个旋身,一脚将他给踹得大大退了好几步。
“你玩真的?”捧着肚子闷咳了好一阵后,余美人勉强站直了身子,将十指扳得格格作响。
她哼了哼,“不然你以为那时我是痛假的不成?”
“既然你下手这么无情,那就别怪我不惦念夫妻之义了。”也觉得很久没再同她好好打过一场的余美人,一个箭步上前,一掌即击向她的胸口。
早有准备的君楠,随即紧紧扣握住他的手腕,转过身子,动作俐落地将他给使劲摔出去。
被摔到园子里,痛得眼冒金星,自花丛中冒出来时,头上还插了两朵花的余美人,在她跟上来踩他一脚时,干脆用两腿夹住她的双脚往旁一拖,逼得她一块躺在地上作伴,接着他俩便躺在地上,四手四脚地不断朝对方招呼过去。
好半天过后,双双挂彩,脸上和身上战绩都差不多的二人,躺在花草堆里气喘吁吁地瞪着对方,但看着看着,他俩就忘了他们原本大打出手的目的是什么。
自战场上重逢的那一刻以来,那时的深恐失去、强烈的忧心与不安,即一直积压在他们的心中,只是这些日子,他们两人皆有默契地不愿提起、不愿回忆,甚至害怕想像再有一次的情景。那些积藏在心底已久,却始终未曾获得宣泄的惧意,在此刻,像是一堆干柴,遭人燃成一蓬烈火,徐徐催化为一股许久未见的热情,清晰地映入他们的眼底,不受控制地接管了他们的理智,令他俩二话不说地搂紧对方的颈项,并将双唇贴上对方的,像是会再失去对方似的,以大得似想将对方揉入彼此怀里的力道紧紧相拥,再也不愿再次分离……
余美人沙哑地在她耳边喃喃,“不需……再节制了吧?”
“嗯。”正忙着扯开他衣衫的君楠,忙里分心地应着。
“咱们回房去……”他一把拉起她,沿途上两人拉拉扯扯地走向楼院,再一路纠缠直至进了寝房。
油灯下佳人的姿影,远比成亲之前更加诱人,这让已经隐忍多月的余美人不禁呻吟一声,迫不及待地想满足这几个月来的欲望。
“孩子……”君楠在他七手八脚地拆掉她头上的发簪时,边吻上他的唇边问。
“方才不是交给丹心了?”
“房门……”在她被他一路推往寝房之前,她还不忘问,以免待会儿丹心会不看时机的跑进来坏事,到时他们就糗大了。
“我落锁了。”等不急的余美人,干脆一把抄抱起她,快步走向大床,扔她上床后,再赤裸着胸膛倾身扑向她。
只是……
事前,他们似乎“又”都忘了某个教训与前例。
岁月悠悠,两个月晃眼一过,当君楠又再一次吐在余美人身上后,面色慌张的余美人,当下急急忙忙地抱着她往地字十号房跑去。
诊完君楠后,蔺言这回神色不仅仅是十分不善,她还恶狠狠地瞪着这对专找她麻烦的夫妻。
“她又有孕了。”瞪着两张皆是戒慎恐惧的脸庞,蔺言毫不同情地再次宣布。
再次面对卷土重来一回的青天霹雳,他俩登时齐声暴吼而出。
“什么?!”他们煎熬了多久,好不容易才……怎么这会儿又有了?
相形之下,也待在房中的左刚,则是对那对表情像是又掉进地狱里的夫妻,投以羡慕得要命的目光……唉,谁教他家的蔺言说不生就是不生,偏偏这对邻居,却是生完一个,就又接着准备再生一个。
很不想接受这事实的君楠,娇俏的脸蛋上尽是嗔怨。直在心里想着,往后她又要吐上好几个月,然后再痛个死去活来。
不小心又弄出一条人命的余美人,则是满面懊恼。一想到他又要像个清心寡欲的和尚,连连憋上好几个月,他就很懊悔那时他干啥要那么冲动。
“这回在我帮她安好胎后,往后几个月……”
面色铁青的蔺言,两手叉着腰瞪向他们,而他们,也都知道接下来她肯定会再说出那句他俩再耳熟不过的老话。
“你们俩,节制点!”
后记
某日清晨,才爬上睡床不到几小时的我,忘了把电话线拉掉,在被电话铃声吵醒后,呆坐在床上,神智不清醒地接起电话。
“你还在睡吗?”有点耳熟的男音,自话筒另一端传来。
“嗯……”半睡半醒的应着。
“你能不能清醒一下?”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急躁。
“嗯……”奇怪,这家伙是谁啊?我愈听愈纳闷。
“你可不可以快点到×××医院来?”也不管我醒不醒,他十万火急的说着。
“啊?”听到医院二字,我当下醒了泰半,“等一下,你是哪位啊?”
“你家死党的老公……”对于我的记性,他老兄显得相当无奈。
“去医院做什么?”我连忙下床开始翻找衣服。
“你家死党正在生孩子,她说,你不来,她就不生。”
“……”这对活宝夫妻在搞什么鬼?
“总之,你快赶过来就是了,她从半夜两点生到现在还生不下来,一直对我吼,还说要是我不把你找来陪她生,她就不生!”
“……我去就是了。”败给他们。
匆忙换好衣服,跑出去拦了辆计程车,一路直奔医院,在医院里问到待产室在哪里,一鼓作气杀到现场后,我呆呆地站在门口。
放眼看去,一个女的面色苍白,痛得死去活来之余,还三不五时扭头骂她家老公一顿,而那个大清早把我找来的男人,则是万分紧张加内疚地握着她的手,一边安慰她还一边赔不是。
在我找来护士问完了我家死党的情况后,我火冒三丈地走进里头。
“下床,给我起来走一走!”护士说了,她从没看过那么怕痛的女人,而里头的那位姑娘,因为怕痛始终不肯站起来,所以胎儿下不来,偏偏她又只肯打止痛针不肯下床。
才听到我的声音,我家死党头一件事就是埋进我怀里痛哭一顿,而我才不管她哭不哭,照样把她给拖下床,硬是半撑半抱着她在廊上来来回回走了四五趟,而她家老公,则像是看到救星般,晾在一旁听我边骂她边扶她努力走路。
折腾了近两个小时后,死党又躺回待产室,而我和她家老公则被关在外头等待小生命来报到。
累得半死的我俩,排排蹲在窗口处,边晒着外头的暖阳,边不忍地听着里头的哀号声。
“喂,你有没有搞错,你老婆生孩子就生孩子,把我叫来这里做什么?”我以肘撞撞身旁的老兄,精神不济地问。
“因为她一直喊痛嘛……”他很委屈。
“她怕痛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连孩子都在生了,你还不够认识她啊?”我转头瞪他一眼。
“因为……”
“好了,她快生了,我可以走了吧?”拜这对夫妻所赐,出门忘了带药的我,心跳飙到一百二,眼下我只想快点回家吃药,不然就得换我去医院挂急诊了。
“不行,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他忙不迭地拦人。
“啊?”陪他?
“我一个人会太紧张,你陪我一起紧张好不好?”他说得再正经不过。
“……”我不该忘了,什么锅就配什么盖这道理的。
后来,足足等了两个小时,一个小壮丁总算愿意出世,而我和某个男人两耳紧贴在产房外,听着里头的动静,除了听到娃娃洪亮的哭叫声外,但在那之前我们还听到了……
“很痛……不要推……你听不懂人话啊?不准再推我的肚子!”
“就叫你不要推你听到没有?很痛耶!”
“……”我跟外头的男人互看一眼,心底默默想着里头的那个家丑脾气有多坏。
等到孩子生下来时,里头又传来了一阵对话。
“一百减七等于多少?”因为死党生到整个人瘫掉,医生怕她昏过去,所以边缝伤口边问。
“……九十三。”
“九十三减七等于多少?”担心的医生又再问。
“你有病啊!一直考我数学做什么?我是来生孩子又不是来考试的!”死党这回就骂得很中气十足。
“……”门外的两人纷纷掩着脸,并在护士们的笑声中开始想挖地洞钻。
总之,一路折腾到下午,总算是生完孩子也住入病房,近视深达一千度的死党也找回她的眼镜,这才终于清楚的看见我的脸,然后,她居然还一脸纳闷地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