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把人家房间搞得乱七八糟,实在没什么资格说话。
龙青旗将地上的纸张拾起,理了理,放入抽屉,又端出标准笑容,但却增添诱惑的不诡神色。
她总算有些开窍了,是吧?
龙青旗用那双迷人的眼眸盯着她好一会儿,回答道:「是。」
他自认这样的对话有助于促进双方感情的进展。
这样的态度、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回答……足以让一个女人面颊漾起淡淡的绯红以及一抹娇羞的甜笑了吧?
欢儿盘起脚,在椅子上左晃右晃,听到这样的回答,笑了。「你对人一向都这么温柔体贴吗?」她好高兴他这样回答。
有一种暖暖的、甜甜的感觉填满了她胸口,像浓得化不开的巧克力酱。
他在关心她?!噢,他人真好!
「什么?」他一时闪神,没听清楚她的话。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就对我这么好,如果对方是你是很好很好的朋友,那你不就得为他赴汤蹈火?」
「朋……朋友?」他僵着脸,扬眉重复。
她没注意到他僵硬的表情,兀自像抱着玩偶般和Summer玩。「我们不是朋友吗?如果不是朋友,你怎么会对我这么好?让我白吃白住还这么关心我?所以……我们是朋友吧?」
龙青旗感到疑惑:他是该叩头感谢上苍,他的名字在柳欢儿小姐的交友名单上记了一笔?还是应该关上门,直接把这个女人拖到床上,「大战」个三天三夜,接续未完成的洞房花烛夜,让她知道他压根没当她是朋友?
朋友……还真是刺耳呀……
他将手中散乱的针线摆到一旁,一手抵着椅背,一手撑在桌上,将她圈在自己怀中,始终带笑的脸,与她靠得越来越近──
近到看不清对方的脸,只感受到彼此的气息。
龙青旗望着她像是春天初绽红花般的唇瓣,有些难耐的呼吸紊乱。
「名义上,我们是夫妻了。」他像是在诱惑般,低声在她耳畔说道。
欢儿盯着眼前的俊男,愣了两秒,然后笑了起来。「好,以后你跟名模、歌星打得火热的时候,我再用这句话来堵你,呵哈哈哈哈……」
龙青旗既无言又无力……
他克制住以一个吻来堵住她嘴的冲动──因为她实在笑得太猖狂了。
为什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恐怕她没什么神经。
显然他的攻势不够猛,下次可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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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龙青旗几乎天天都回家,就怕这懒惰的人儿再出什么纰漏。
「欢儿?」龙青旗推开房门,目光落在床上那个身体已呈大字型趴下的女人。
她还真豪放,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形象。
他突然想到,自己能够在她醒着的时候和她说那么多话,实在纯属幸运。否则,非赚钱的时间,她一定全都拿来睡觉。
现在她的手不太能灵活运用,恐怕得停工一阵子了。
这样也好,他可以吵醒她,然后做一些「增进感情」的事。
上一个小时,她还不停地碎碎念,抱怨着那一张张从指缝间飞出去的钞票。现在,她已经完全躺平,舒舒服服地睡觉。
他突然觉得她爱钱的程度实在太惊人了,竟然足以改变她懒惰的天性,变成一个极端的工作狂!
怪了,他的钱难道就不是钱吗?为什么她从来没有觊觎过?
白花花、大把大把的千元钞票就在她面前,她偏偏不拿。是操守太高洁,非己之财不取,还是太笨,压根忘了他是个有钱人?
唉,恐怕是后者吧!他越来越怀疑自己的身价了。
龙青旗走近床边,皱起了眉──
她的头发是湿的!
「欢儿,头发湿的睡觉会感冒喔。」他戳戳她的脸蛋。
「唔……」
「头发吹干再睡吧。」龙青旗的大掌腻在她柔嫩的脸上,一时半刻离不开她。
「唔……唔……」热热的手好舒服喔!唔……越来越想睡了。
「是因为『懒得吹』吗?」
「对……」欢儿埋在枕头里的声音闷闷的。「懒可以解释一切。」
龙青旗摇摇头。「算妳有理,我输妳。」他走进浴室,拿了吹风机,插电后又回到床边。
这次床上又多了一只生物。
看来这只狗仗着有女主人护着,竟放肆地爬上床了。
「嘘!下去。」他出声赶牠。
Summer呜咽了几声,不甘愿地下了床,回到自己的小角落,哀怨地望着「有了老婆忘狗狗」的龙青旗。
龙青旗拿着吹风机上床,将欢儿的身体翻转过来,拖到自己的大腿上,开始帮她吹头发。
细细抚摸着手中逐渐变得柔软的发丝,龙青旗低头望着一脸舒服的欢儿,像只沐浴在暖阳下的慵懒猫咪。
欢儿枕着他的大腿,打了个呵欠,径自找个舒服的姿势,又打算睡去。
突然,一阵刺痛让她几乎跳起来。
她梨花带泪地望向被龙青旗握住的瘀青手指。
「你、你干嘛?!」她坐了起来,望着那坨涂在她指甲上的白色药膏,吓得睡意顿时去了大半。
不要不要!她不要再试一次了!
下午的时候,他就这么做过了,说什么「这样伤才好得快」之类的话。
但是这样痛死了!
「乖,忍一下。」他安抚地说道,不在乎她像拔萝卜般大力扯着手,坚定地抓紧她。「不把瘀青推开,会有后遗症。」
「可是真的很痛啊!」她受不了地大叫。后遗症就后遗症,那是以后的事,她现在感受不到呀──
唉唷!好痛啊──
龙青旗轻叹一声,手一带,单手将她抱进怀里,紧紧圈住,任她因为疼痛难耐而全身颤动。
欢儿额头牢牢抵在他肩上,疼痛逼出她的眼泪,她用另一只手抓紧龙青旗的上衣,彷佛这么做能抵抗一点疼痛。
她现下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赞美他宽大舒服的肩膀,因为她真的痛歪了。
他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呀?
美人香躯在怀,纵使是一大享受,龙青旗仍紧皱眉头,瞪着那黑紫的指甲。
看欢儿这样疼,他也舍不得。
纵使想要将手劲放柔些,只怕瘀血积在里头,日后对她赖以维生的手指有害。若想要这瘀青自动消去,他不得不使劲大力推拿。
双方折腾了好一阵子,龙青旗终于放手了。「先这样吧,明天再继续。」
欢儿猛地在他的怀里抬头,哀求道:「不要啦──」
「不行。」他两只健壮的手臂很自然地圈着她,反正这个神经很大条的女人也没什么礼教观念。
「我求你……」
「求什么都行,就这个不行,而且在没有得到我许可之前,不准妳再碰那个东西。」龙青旗手指向远方的缝纫机。
欢儿大惊失色。「你、你不准我赚钱?」
「是。」
「为什么?!」
「因为妳的手还没有好。」
这当然是主要原因,但另一方面,若她继续埋首于工作,他俩的关系必定不会有什么进展。
不工作,她就不会作息不正常,也不会一直睡觉了。真聪明啊他!
「你凭什么管我?」她嘟起嘴。
「凭──就凭我是妳的『朋友』,而且,我非常关心妳。」他的手指轻轻抵着她的唇,笑道。
很难得不是因为无奈而笑,他现在真的心情很好。
软玉温香在怀,心情怎会不好?
「那、那如果我不想理会你的关心呢?」虽然,莫名其妙地觉得他有点危险,但为了钱,她豁出去了!
龙青旗的笑意更深了,侧首凑到她的颈边,张口,在她细致无瑕的颈子上轻轻咬了一口,留下暧昧的粉红色。
然后,他望着她微微红润的脸颊,温柔地轻语:「那妳就试试看吧。」
第六章
一张白纸上,缓缓写上一行鲜明的黑字──
我,柳欢儿在此发誓,如果在手指完全康复之前,不理会龙青旗的劝阻,硬是要动手做衣服赚钱,便……
欢儿写到一半便顿住了,抬头瞧着站在一旁的龙青旗。
「我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写。」
「那……」邪恶的血液在龙青旗的体内沸腾,他「好心」地建议道:「写『任凭处置』如何?」
欢儿想了想。
好像还不错!写写写……
「那还要写什么?」
「不如再加一句『绝无怨言』以表诚意,怎么样?」他尽量保持诚恳的态度,不让心里的恶魔跑出来嚣张狂笑。
「好,就这么写吧。」
任凭处置……绝无怨言……
唉,真麻烦,为什么还要写这什么鬼字据?
任凭处置就任凭处置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她怎么会有怨言?只要不叫她付钱就好。
反正龙青旗人这么好,不会做出什么阴险卑鄙的事的。而且他什么都不缺,她身上也没他想要的东西。
龙青旗缓缓端起一旁的茶,啜了一口,隐忍住快藏不住的窃笑。「记得在上头签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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