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艳伶将放在桌子底下的面纸盒拿出来,丢在她的面前。
「所以你就不得不离婚了。」她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形了。「像你这种笨脑袋,该不会一毛都不向他拿就跑出来吧?不会吧!如果你真的这么做,我就不承认你是我朋友。」她瞪着郁如。
「没有……我有跟他要赡养费。」
「那就好。」她放心了,还好郁如没有笨到那种程度,「没有拿一半,最少也该分个三、五亿吧!」
全世界的人可能就只有郁如不晓得她的老公值多少身价吧?
「我跟他拿了一千万……」说得很心虚,「很多吧……我是有觉得我太过分了!」
「才一千万……你这个笨蛋!你做什么这么善良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立志做坏女人』?因为那样才能吃好、睡好啊!」
「可是一千万已经很多了啊!我好担心如果他因为这一千万而周转不灵的话,那……那……」她的罪过就大了。
「放心,这是不可能的事。」好吧!拿了就拿了,不然要怎么办?「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家里的人都还不知道,我怕被他们骂死。」她还记得她结婚那天,虽然湛浩渊只是带她去公证,可是她全家的人还是高兴得要命,她老爸更是一大清早就买了鞭炮大肆庆祝。
「你绝对会被他们骂死的。」由于她是郁如唯一的好朋友,所以郁如的父母她也认识。
郁如的父母人是不错,但缺点就是太势利了点,听说那时湛浩渊要娶郁如,他们一开口就提出五百万的聘金。
「所以我不敢跟他们说。」
「好哇……你可以等着他们自己发现。」反正他们都在南部,鲜少北上,就等出事再说吧!
冷艳伶交迭起修长的长腿,「那你现在呢?还没找到住的地方吗?」她意有所指的望着那个行李袋。
「没有。」
「希望我收留你吗?」
「可以吗?」
她耸耸肩,「无所谓,我是有空房间,可是里面堆了一些东西,你如果不介意,收拾一下就住下来吧!」
「真的可以吗……」郁如好开心的问。
「难不成你要我帮你整理吗……休想!」说到这里,冷艳伶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要去睡了。」
「好的。」郁如在冷艳伶走入房间后,便开始整理空的那间房间,只是手在忙着,脑中却不停的浮现出湛浩渊那张脸。
她用力的摇着头,告诉自己不能再去想他了……即使自己再怎么爱他,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已经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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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冷艳伶走出房间,就看到郁如趴在桌上写着一迭的履历表。「你写这个做什么?」
「我想找工作。」郁如抬头对冷艳伶笑笑,「总觉得整天窝在家里挺无聊的。」
「无聊?」冷艳伶挑眉,「你觉得你待在我家还会无聊吗?」简直不可思议。
郁如住在她这里才三天而已,她整间房子已变得焕然一新。
她除了把冷艳伶家上上下下都整理得干干净净之外,连窗户、纱窗,窗帘……只要能拆的都拆下来重新清洗……真的是媲美清扫专家了。
「我总觉得没什么事好做。」好像能做的都做了吧!「那些衣服我等会儿再晾。」
「我请问你,如果你觉得无聊,那你在湛浩渊家中是怎么度过的?」那一定是更无聊吧?
「这……」郁如想了一下,「早上帮他准备早餐,中午把家事做一做,然后下午去买菜,煮好菜等他回来。」
她记得她跟他到北部的第一天,他就告诉过她,他习惯请管家,家里头穿过的那些脏衣服一个星期有三天会有洗衣店的人来收走,所以「家事」方面全都不用麻烦,她只需要当一个「好老婆」。
她曾经问过湛浩渊「好老婆」的定义是什么?换句话说,她究竟需要为他做些什么?
他的回答是,很简单,只要在他下班后,随时能看到她就行了—他想要习惯于家中有人的感觉。
起初,她觉得很简单,坐在家中无聊时转着遥控器,一天就这么过了。
可每天与管家这样大眼瞪小眼,真是无聊透顶,于是在「请示」过湛浩渊后,她辞掉了管家,接手了一切。
虽然当时的他,确实曾皱了一下眉,但还是答应了她「无理」的要求。
她好喜欢用手把他的白衬衫刷洗干净,晾干后,用熨斗将衣服烫得笔挺;每天都把衣服配好,例如今天湛浩渊穿这件衬衫,要搭配什么颜色的西装裤,领带是要蓝色斜条纹的还是变形虫图案的;最后再配合袜子的颜色。
总之就是把他从头到脚都打点好,发觉洗发精快用光了,赶快更换;他惯用的檀香沐浴乳快用完了,立即冲去超市添购。
一注意到他熬夜看书,隔天就到中医诊所报到,买个几斤人参、枸杞来泡茶给他喝。
她的生活重心全都是他……她的世界是绕着他在转动的。
虽然湛浩渊总是面无表情,可……有一天,她发现他竞多跟她说了一句话,问她心情如何?那一晚,她甚至高兴得整夜睡不着。
他笑,她跟着他笑;他脸臭臭,她也跟着郁卒。
好像是这样的生活吧!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千篇一律的……
在她生活中的二十四小时里,等待着的就是看到他的那两个小时,纵使是很短暂,可是她也觉得很幸福。
「虽然现在的利率很低,不过一千万还够你花很久,你并不用这么急着找工作。」冷艳伶平心而论。
「不是……我只是为自己而做。」她想找些事情来做,才不会成天只想着湛浩渊。
「随便你啦~~如果你真的这么无聊的话。」随手拿了张郁如写的履历表,她不禁蹙眉,「你没有工作经验,这样很难找到工作的。」
要叫郁如去做文书方面的工作,那是绝对不行的,虽然她是有张大学文凭没错,可她却是混过四年的。
学业成绩烂到极点,交一篇报告也是错字连篇,个性还非常的迷糊、健忘……总之,似乎没什么优点。
「我是没有……」唯一算得上的工作经验,就是她在超商打工的那两个月,可是总感觉她写上去还不如不要写算了。
「你想找什么类型的工作?也许我可以帮你。」冷艳伶走到小冰箱前弯腰拿出了一瓶牛奶,就这么对嘴灌着。
「你觉得什么样的工作适合我?」她停笔认真的问。
她好像与社会完全脱节了,虽然她偶尔会去逛个百货公司,可那也不能了解到什么;电视她又不是很喜欢看,报章杂志类的工作她又觉得兴致不高。
她是一鼓作气的往前冲,想找个工作打发时间,可她又怕别人不用她。
「家庭清洁工吧!」想也没想,冷艳伶直接回答。
「啊?」她的回答让郁如一愣,「我除了当家庭清洁工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优点或长处?我是说可以做的工作。」
「你知道我们都怎么讲你的?」冷艳伶在餐桌上拿了片上司咬着。
「不知道。」郁如摇头。
「我们都说你的大学文凭其实是用来当嫁妆的。」
虽然是事实,可却有点伤人……郁如脆弱的自尊心有点受伤了,「除了当嫁妆外,就没有其他的用途吗?」
「也许以后可以用到,但现在还看不到……也许……」
哔哔哔……哔哔哔……郁如的手机铃声响起,她连忙接起手机。
手机里头的内萤幕桌布仍是湛浩渊的照片,他向来不喜欢拍照,这张照片是她趁他分心时偷照的。
「喂……」
「郁如啊!」
手机那头传来的声音是吴母那种如河东狮吼的声音,她说话声音之大甚至连远在三公尺外的冷艳伶都听得见。
「呃,妈,怎么这么早?」她吶吶的问,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你这个死丫头,你是哪根筋不对劲啊?谁教你和湛浩渊离婚的?你有没有先告诉我啊?谁准你做这个笨决定的啊?」她劈哩啪啦的不停骂着,根本没有给郁如插话的机会。
「那时候,湛浩渊要娶你,我可是高兴得一个星期都睡不着,我还在想你走了什么狗屎运,还是你老娘我平日都有帮你烧好香……
「你不要笨到这种程度好不好,这么有钱的老公你要上哪儿去再找一个啊?离婚?你一定是撞到头了是不是?!」
「妈,你怎么知道我离婚了?」利用她母亲停顿的空档,郁如适时插入一句话。
「什么、什么……是啊!如果不是我发现得早,我想你也不会主动告诉我是不是?」
「妈……」
「哼!我今天打电话到你家找你,湛浩渊说你不住那里了。」
「然后呢?」听到湛浩渊的名字,她的心又凉了起来。
「我就再追问,他说你们已经离婚了。」
他就这么急着把他俩离婚的讯息告诉给众人吗?郁如一想到自己是这么的爱他,但他却对她的存在可有可无,一点都不在意,心忍不住又开始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