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哪!”心一提,花容失色的低呼出声,赶紧拿了收据、拽著包包冲出门去。
经办员忧心的拉长脖子,看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动门后。
这么后知后觉,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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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众杰那晚在“地窖”刻意寻觅等候找不著人,没想到今天不过是来这家餐厅吃个简餐,竟让他无意间一瞥就瞧见了向晴。
只不过两次遇到她,状况都不太好──上一次摔破杯子,引来众人侧目;这一次车被拖吊,同样也引来路人观看。
而他,也是路人之一,只不过在她出现之前,他纯粹是以看好戏的心态透过餐厅的玻璃窗观看,好奇是哪个倒楣鬼被拖吊大队看中,才会从众多违规停车的车子中脱颖而出?
虽然说拖吊车的出现本来就引人注意,但会如此吸引他目光的主要原因则是向晴选择并排停放的位置,里头的停车格停的正好就是他的车子。
真巧,不是吗?
这是不是该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即使他没有实际付诸行动,但内心想再见到她的念头却是不可否认的。自从那次在PUB重逢后,他的心情就一直无法平静,往事一一掠过心头,在脑海盘旋不去,沉寂已久的心房像是被重新开启,仿佛有什么急欲倾巢而出。
这一次再巧合相遇,坦白讲,欣喜之情不断涌上他的心田。
尤其当他看见向晴望著车被拖走却无能为力,情难自禁的咬唇皱眉,还孩子气的跺了跺脚的懊恼模样,他实在忍俊不禁的扬起了嘴角,笑意直达眼底。
几乎不假思索的,他拿起帐单,起身离座,箭步前往柜台。“麻烦结帐。”
“呃……您的附餐饮料和甜点都还没出耶。”服务人员看了看帐单后,迟疑问道。
“不用了。”魏众杰没察觉自己的表现有多急躁,下意识担心错过了这次和向晴交会的机会。
迅速付了钱,连找零的时间也不浪费,他便匆匆离开,横越马路往对面方向疾走而去──
拖吊大队铁面无私,没有丝毫人情可讲,连动作都超级神速,比宵小犯案还迅捷。
杵在人行道上的向晴,动作还是慢了一步,车子已经被拖得远远的,只看得到车屁股,不禁扼腕的咬唇跺脚。
“啊……怎么这么衰!”望向成排同样违规的车子,向晴懊恼的碎碎念:“这里车这么多,哪辆不拖,偏挑我的车拖!”
难道真是流年不利,所以运气特别差?!
拖著沉重步伐走到马路上,低头看著柏油路上的粉笔字,突然觉得很头大。“我要到哪里去牵回我的车啊?”
“我载你去。”
天外飞来一句回答,那低哑的男性嗓音从头顶凭空落下,向晴吓得倒抽口气,反射旋身,抬眸一瞧,顿时讶异得张口结舌。
“众、众杰!”向晴的脚步下意识地往后一退,却险些撞上由后方骑出的摩托车。
“小心!”魏众杰眼明手快的伸臂揽回她。
她在不稳晃动之后,落入那陌生又熟悉的怀抱中,心跳瞬间失序,耳根子迅速窜红。
宜人的幽香飘入鼻间,柔软的触感握在掌心,魏众杰突觉一阵恍惚,仿佛流逝的这些年不复存在,一切都没有改变……
“谢谢。”向晴站稳脚步,很快的拉开距离,呐呐道谢。
“你还是这么迷糊。”忽略怀抱空了之后的失落,魏众杰扯了扯唇。
向晴听他这么形容自己,那感觉莫名亲匿,让她想起从前那被他宠溺呵护的时光,无忧无虑,快乐且甜蜜。
“呵,好像真的没长进哦?”她干笑自嘲,随即又感慨的添上一句。“不过心境上倒是经历了许多。”
“不介意聊聊吧?”深邃俊眸凝睇著她,魏众杰顺著心意向她提出。
“嗄?!”向晴以为自己听错了。
和魏众杰重逢后,他的反应都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啊!
以为她的停顿是心有犹豫,魏众杰补充地说:“就当是老朋友多年不见,叙叙旧。”
察觉自己的表现失礼了,向晴连忙稳住心神,摆出大方姿态。“当然好,不过我得先牵回我的车才行。”她指了指地上的粉笔字。
她给他的回忆已经够差了,可不希望连基本的应对也出差错。
魏众杰莞尔一笑。“走吧!”
根本不须再费脚程,伟岸身躯一旋,防盗遥控一按,车门应声而开。
“这辆就是你的车?”向晴吃惊地问。
搞半天,是她自己把车开来跟他的车当邻居哩!
“你说呢?”车门都开了,还有什么疑问。
“好巧哦!”她不禁说道。
“这证明我们俩的缘分还没尽。”他意有所指的撂下一句,迳自上车。
向晴怔忡,他略带暧昧的话令她心悸。
坐上他这辆银色休旅车好像象征著有什么即将改变,这令她惴惴不安,却又跃跃欲试。
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期待著,或许,她和魏众杰真能抛开过往,建立全新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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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狭窄,空间密闭,以魏众杰和向晴两人的关系,呼吸著相同的空气,感觉有说不出的诡异。
横亘了五年的岁月,一股既陌生又熟悉的氛围笼罩在他们之间,心中皆有人事已非的慨然。
“你(你)这几年过得好吗?”很老套的开场白、问候词,却盛载了千丝万缕的情愫。
为了难得的默契,他们再度反应一致的莞尔失笑。
“我的状况,你应该在电视里就看得见。”未几,操控著方向盘的魏众杰率先开口,却回答得很笼统。
他不是那么容易卸除防备的人,尤其是面对曾经伤害自己的向晴,纵使对她仍有难以解释的感觉,心里还是会有所防备与保留,并不想透露太多关于自己的部分。
“如果光就电视里看,你的确发展得很不错。”向晴不好意思直接瞧他,只敢偷偷拿眼角觑著他俊逸的侧脸。
不是吹捧,Blue Moon一炮而红,行情看涨,未来不可限量,这是有目共睹的。
“人家说三十而立,再不拿点成绩出来怎么行?总不能让人觉得玩音乐的都是一些没出息的家伙吧!”他的话里难掩自嘲意味,薄俊嘴角虽微微上扬,笑意却未达眼底。
闻言,向晴脸色一僵。
他此刻说的,正是她提出分手时曾说过的重话啊!
当时,他无法接受她突然提出分手的要求,在心又痛又乱的情况下,她只好把话愈说愈绝……
他还记得这么清楚,是否代表他还没让那段不愉快过去?那他势必还怨恨著她吧?
思及此,她的心不由得感到刺痛。
背叛爱情,辜负真心,她对不起的不只他,还有她自己啊!
“对不起,我那时……”她愧疚的低语。
“用不著对不起。”他开口打断了她的道歉,似笑非笑地说:“你说的是实话,也多亏了你的当头棒喝,让我觉得一定得闯出一片天,现在才能扬眉吐气啊!”
她抿紧唇瓣,好控制自己别随便回应。
她曾贬低他是事实,所以这话题她是怎么应答都不对啊!况且她已经被搞糊涂了,完全弄不清他到底是真心这么说,还是明嘲暗讽?
小心翼翼瞅著他,想从他的表情看出端倪,却发现他早已不是她从前所认识的他了呀!
魏众杰从突然的静默中察觉出她的异样,分神睇看了她一眼。
其实他也很矛盾,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去说些讽刺的话,也管不住自己的心去介意她黯然愧疚又惶然忐忑的神情。
那些尖锐难听的话,在当时是相当具有杀伤力的,可经过时间的淡化,现在想来,也都能一笑置之了。
“不用这么看我,我是说真的。”他俐落的操控方向盘,在路口拐了个弯,继续朝拖吊场的方位驶去。
向晴见他当真一派云淡风轻,顿时放松了紧绷的心。
“谈谈你吧!”他把话题转向,这才是他想知道的。
“我啊……”她不自觉的偏著螓首回想,经历得太多太多了,有些可讲,有些得保留,反而不知要从何谈起。“该怎么说呢?”
“你不是住在中部吗?怎么又跑回北部来了呢?”
“我是为了‘地窖’才搬来台北的呀!”中部已经没有她可以留恋的人、事、物,只除了她那极力争取却无法拥有的“宝贝”……
他微讶地问:“有必要为了一份PUB的工作,这么大费周章的搬家吗?”
据他所知,PUB工作属于服务业,流动量很大,不是什么挤破头非卡位不可的铁饭碗,再说,中部的PUB也不少啊!
他很纳闷,当初为了嫁给有钱人而离开他的向晴,过的应该是养尊处优的富裕生活,怎么还会为了微薄的薪水而在复杂的环境中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