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琳这一人敌阵,无非送死。
若退回近铁,更是变相求死。
“多情自古伤别离,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凤残月。”像是看穿了费莫的心思一样,她轻轻吟出他心中的思绪。
“和琳……”
她斟上酒。
“你坐,我要与你饮尽今宵。”
因为今宵一过,明日又天涯。
迎亲的军队早已阵守在边防待守着。两人心知肚明。
看着她的眼,费莫心中情意无限。“你记得否?当年我们曾驰骋在草原上……”
和琳悠悠回想起幼时和费莫一去学骑马的情景…… 当他已马上驰骋时, 她还只能远远望之兴叹,求着费莫要等着她……
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又是长!
浓雾慢慢地散去,氤氲的四周逐渐明明。
紧抱着婷婷的手上感觉到冰冰凉凉,湛见弘仔细一瞧,“哭什么呢?”他轻轻拭去她的泪。
左婷婷此刻顾不了什么所谓的客气或害羞,拉起湛见弘的袖子猛把泪水拭去。
唉!他可怜的睡衣。
虽然觉得这鬼婷婷哭得令人啼笑皆非,但他依然很有风度的拍拍她。“别伤心嘛!梦中见而已,不要把自己情绪弄得如此心伤呀!”
她语带哽咽的指责他:“阿弘,你是没血没眼泪的冷血动物,看他们两人爱得如此痛苦居然还说这种话,我真是错看你了!”
她的指责来得如此理直气壮,令人哑然。
“错看什么呀?”他的头皮发麻。“左婷婷你是唱戏的呀?见两个古人唱了出大戏给你看你就感动涕零,痛哭流涕?你这女人有病啊?”
“我有病?你这男人才不可理喻,莫名其妙。”她气一生起来,棉被一掀躲人被中索性不见他,就当他是个隐形人好了。
受到不公平的对待,湛见弘心中满腹委屈,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朝棉被中的人骂:
“我不可理喻?我莫名其妙?我看我是好心没好报,为谁辛苦为谁忙哟。”干脆来个两相不应,左婷婷闷不吭声,湛见弘心中更为人大。“好心来看你做的是什么恶梦,结果你居然还陶醉在梦中?我看你干脆被梦中人吓死算了。”他气她气得正当头,说了些完全不经考虑的话。
这下委屈的主角换了人,左婷婷咬着唇,“你明知那不是梦中人,是两个真的出现在面前的人……”
他冷睇她露出棉被的那双写着委屈心事的眼睛,心里已经开始有了软化的迹象。不过和左婷婷在一起久了,面子问题也是不能轻易割舍的重点,他选择了不说话。
"那两个人真的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她抿着嘴小小声地说着。
哼了一声,他转身要回自己房间。
在这里是危险的,他竟然无法对她生气。
见他要离去,她迫不及待地起身紧紧抓着他,“你要去哪里?”
“回房睡。”他冷冷、硬硬地答复她。
她那委屈的神情又一齐浮上来。“我会怕……”
“怕什么?那两个人对你而言不是挺亲切的吗?你不是还颇为他们所感动?有什么好怕?”虽然没啥好气,但其实他心中早已软化。
“你留下来陪我。”她的眼泪快掉下来。
原来她竟是怕在心里?湛见弘又一次觉得婷婷原来也是很可爱,需要有人保护的。好吧!他就勉强当当英勇的护花骑士好了。不过……
‘你求我。”面子仍是重要的,他若不在事前把话说清楚,只怕日后婷婷这鬼脑袋又不知要如何诬陷他。
“求求你。”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立刻开口求他。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教她要心中害怕?
他想了想,看在她已开口求他的份上,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你等着、”他跨了几步到对面房间搬来自己的枕头棉被铺好。“睡过去一点。”他面无表情的命令她,
夹在墙壁和湛见弘之间,左婷婷这才安心。这一安心她的想像力又立刻丰富起来,把方才的不快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阿弘,你说他们会不会再出现?”
这个“他们”倒是不必明讲也心知肚明的。
“出来干嘛!叫你起来吃早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这么快就忘了为什么刚才小吵一架?
“哎,才不是。”这个没想像力的男人,她在心里偷骂他。
他像是她肚里的蛔虫般的警告她:“左婷婷小姐,你别在心中偷骂我,我告诉你,如果明天一大早你睡过头,休想有人会帮你喂那只呆狗,自然也不会有人帮你准备早餐,更不会有便车送你上班,明白吗?”他朝她露出阴森的笑容,
这厢的左小姐在接收到他森冷的笑容后也立刻嘿嘿嘿的陪着笑脸,“明白,明白。”
唷!她的人生哪有还有不明白的空间?真是爱说笑!只是她一直在纳闷,究竟是什么泄露了她的心底事,让湛见弘连她心里在想什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隔天上班的左婷婷呵欠连连,令人为之侧目。
她在心里忍不住碎碎念!都是阿弘惹的祸,害她睡得提心吊胆。
一会儿是“便车”不见了。
又一会儿是早餐在人口后就烟消云散。
不多时,阿弘开着香车和美人向她说拜拜,香车仍是他的车,但美人却换成了她的狗 Candy。
呜……原来他宁愿要狗也不要她,她好伤心。
这一夜的恶梦连连,害得她七早八早就被自己给吓醒,余悸犹存,
唯一的收获是阿弘夸奖她早起。
左婷婷心中颓丧,谁知道阿弘这句夸奖是她耗费多少心情去换来的?累煞人也。
“左婷婷,我要你泡茶,结果你……”
“我要你做的这报表数字居然……”
“要你印个表,你竟然……”
左婷婷低头看着自己左脚和右脚的脚尖发呆,耳朵旁是魏经理在训话,只可惜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其实不是她不受教,而是实在没办法,魏经理长
篇大论的念了一大堆好像老太婆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她又不能要他住嘴,只好乖乖站好听训。
嗯!好无奈,她想起以前念书时也没这么惨过。这时候她突然想念起湛见弘来。
同在一幢办公大楼,这时候他不知在做什么?中午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去敲他一顿午饭?他不知道会不会请她吃大餐?
在这种时候,她的脑海中又天马行空的出现一大堆奇妙的想法来,令她忍不住想笑。
“左婷婷。”魏经理生气的大喝。
他在骂她,她居然偷笑?
这,她的眼中可有他这个上司存在?要不是她是母公司的左云飞副理推荐来的,他一定、肯定、必定,把这个左婷婷给弄走。
魏经理在心中发誓。
“对不起,魏经理,下次一定不再犯了。”云飞很早就教过她,在外做事要动作勤快些,眼色灵巧些,嘴巴要酣些。
这可不就是?她快一点乖乖认错,魏经理支着头大伤脑筋只能摆摆手让她出去。
罢!罢!罢!
他还是少见这个左婷婷来得妙,她的脑袋天马行空常会做出惊人之举,如果事事要和她明算帐,迟早有一天他会被这新时代的女生给吓出一身病来。
放她走吧!只要她在办公室中乖乖的就好。
这是魏经理对她唯一也是最大的期望。
下午左婷婷在位子上意气风发地哼着有气质的大曲子——贝多芬第九交响“合唱”之中的“快乐颂”。抑扬顿挫句句分明,心情有如清风明月般明朗无云。
“左婷婷!”魏经理这回的召唤声显得有那么些的慌张。
这老头儿又怎么了?大惊小怪的,他更年期到了?
她故意慢慢吞吞的走到魏经理面前。
“婷婷”这回听起来不像要骂人,倒像急得发慌。"你做错什么事,得罪了谁?”
“我?”她莫名其妙指着自己。“得罪人?没有啊!我这人最善良温驯,怎么可能得罪人?”简直就是在污她嘛!
“如果没有得罪人,为何董事会的人要见你?”
“要见我?”好奇怪那!她又开始胡思乱想。“董事会的人是不是知道我工作认真要嘉奖我?”
魏经理差点去撞墙,“不可能!"工作认真?看是打混时间比认真时间多吧!
“不可能!”她又陷入沉思。“还是董事会认为我对公司有卓越贡献要表扬我?”
“也不可能。”魏经理全身无力。
“为什么不可能?我上次提出的部门改进方针我觉得还不错哩!”她对魏经理的断言否定颇不以为然。
要真照她提的做,那公司最晚三年内就要垮台。魏经理只要和左婷婷说话就觉得头痛。“左婷婷,我和你有严重代沟。”
“代沟?我还代海哩!经理,我们之间的距离有如马里亚纳海沟一般既深且长。”她大胆地直言不讳。
上帝,救救我吧!魏经理在心中哀号。
“走, 咱们去见董事长吧!"他还是早点把这怪小姐送进敌方阵营兔得大家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