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岩泉抿了唇又道:「也不是一无所获,从几个逃过女魔追杀而侥幸存活的人口中,她对樱桃情有独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身边跟着一个高瘦男人,依照此线索寻下去,我想我终有一天可以找到她。」
陆夫人、陆遥天和陆遥红三人面面相觑,无话可说。
搞屁呀!这种形容满街上随便抓一个都是,找得到人才有鬼咧!
第六章
陆家人不愿退婚,这门亲事只能暂且搁下,带了几名手下的殷岩泉在陆府养精蓄锐了几日后,决定明早出发继续寻找那两名大患的踪迹。
这晚,他晚膳后外出舞完剑,回到陆府已近深夜,他静静朝客房前进,蓦然,一阵男人的爽朗笑声,从远处偏院飘来。
殷岩泉剑眉一攒,这大半夜,是谁还喳呼着不休息?
他起先不以为意,但那笑声实在太快乐,让人禁不住一采究竟,搁在门板上的手微微一放,他循着那阵阵笑声而去。
借着皎洁月光,他在一处从未踏入的庭院中,看到一个男人坐在地上格格的直笑不停,一名女子伫立在旁。
「你可不可以别笑的这么白痴?」
「可是很好笑,也很好玩嘛!」陆遥知瞪着自己的双掌看,大概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他竟成了力大威猛的大力士,掌掌呼出都有带劲。
他爬起身,走到石砌的矮墙前,学人家大喝一声,双掌击向墙面,掌心涌出一道热源,石墙受震微微晃了一下。
这般感觉就好像他有着深厚的内力,他几乎要假想自己是武林高手了。
可惜他拿捏的力道不对,双掌击出后,每每都有一股反弹力回击着他,震得他往后一弹,整个人在地上滚了几圈。
滚回原位的陆遥知半趴在地上,仰着张笑脸道:「好玩!太好玩了!心儿娘子,妳要不要也来玩玩?」
语毕,他又像个白痴一样格格笑着,湅无心用一副无可救药的眼神白他一眼,声音里多了无奈。「滚了十趟,你还玩不腻?」
瞧他一身脏兮兮的,头发、衣袖都乱七八糟,活像在泥巴里打滚。
「每天都被关在房里,只有晚上才能出来,实在无趣极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趣的事情玩玩,我怎么会腻?」他双眸发亮,瞪着自己的双掌,威武的在空中比画两下,「心儿娘子,妳究竟给我吃了什么大神丹,居然可以把我改造成这么孔武有力的男人?」
「你真以为我有这种神丹给你吃?」
「不是妳给我吃的药丹?那我这股神力哪来的?」
湅无心没回答,反倒双颊异常出现红晕,回避他的直视,她侧过身来问道:「既然待不住,我们为何还要留在此处?」
无人回应。
扭了头,才发现这家伙又跑去玩了一次。
直到又一次滚回她的脚边,他才坐起身道:「没办法,娘说近日有客人在,要我们别露面,免得教人撞见不好解释,只能等他们走了再离开。」
「你还是处处在为这个家着想。」湅无心着实不明白,这家人这么待他,他为何还要这般顺从他们的话?
他耸耸肩,「也许我觉得自己欠了他们,若不是我,爹就不会出事了。」
弹弹身上灰尘,陆遥知吸了口气,第十二次,他站立在石墙前,重复玩着只有他一人觉得有趣的白痴游戏。
「你不怨限他们的吗?」
「怎么不怨,可没人一生下来就是狠心的呀!他们总是我家人,我还是没办法不理我娘的要求,也许是我期盼着总有一天,她还是愿意接受我这个儿子吧!」他瞇眼衡算着位置,如果再多用力一点,自己会滚到哪头去。
哎呀!
测量错误,他差点翻滚到水池里,两手狼狈地抓紧坚韧的杂草,却仍笑得跟傻瓜一样。
湅无心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将她那个无聊相公拉上来。「脊柱伸直,头颈平正,口眼轻闭,两臂向前平行举至肩平,臂直,立腕,然后全身放松。
「缓缓吸气,将你体内那股畅流之气集于丹田,同时曲肘,双手回收置胸前,呼气时双臂推出伸直。」
好学宝宝立即照着娘子的话做,这回,他没再被自己的力道弹回,他讶异地又试几次,石墙被他震起阵阵尘埃。
他得意地嘘了几声,「原来这么容易呀!想来那些高手也不过尔尔罢了。」
「你连力道都拿捏不稳,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说容易,别人学了一整年才能掌控好出掌的劲道,你真以为没功夫底子的自己,只凭一晚就能习得有成吗?」
陆遥知吹胡子瞪眼起来。「心儿娘子,妳这是瞧不起为夫我啰?」
「我只是陈述事实,等明日,我教授你紫脉心法,一年后你再说你强,我或许会信了。」她不以为然的道,淡淡瞄了几眼出现细缝的矮围墙,实则衡量他需要多少时日才能掌控体内强大的内力。
「可恶!妳怎么可以看扁我?我是妳相公耶!妳等着看,我马上可以将掌劲发挥到十成以上的效力,打出裂痕让妳看。」
「话别说得太早。」她扔出了激怒男人自尊心的耻笑。
呼、呼、呼!
陆遥知鼻间猛吐气,「哼哼!我告诉妳,我这一掌绝绝对对会让妳吓到。」
「我拭目以待,倘若你没成功,今晚,你就别上床睡了。」就让她看看她的相公似否真如他所言的这么威武。
湅无心那浅浅似嘲笑的笑容,令陆遥知燃起熊熊斗志,居然剥夺他吃樱桃的权利,是可忍,孰不可忍!
面向那堵彷佛跟他有着深仇大恨的石墙,他吸足气,猛一出掌,石墙吸足了他的劲道,霎时,出现明显的大龟裂。
他得意的觑了觑不说话的湅无心,以为她被自己的表现吓到忘了开口。
怎样?知道妳的亲亲相公有多强了吧!
愈想愈得意,忍不住又多打了几掌上去。
围墙「哗啦」一声,被他打了个穿空的大窟窿出来,紧接着,伤痕累累的石墙就在他俩面前毫不客气的坍了。
巨响在夜里格外震响,几处住所的灯火让人点着了。
陆遥知脸色一白,这回玩得太过火了!
逃命不忘带着重要的东西,拽了自个儿娘子的纤腰,陆遥知脚底抹油,溜呀!「心儿娘子,妳想要我早点回房陪妳,妳就直说嘛!干嘛兜这么一大个圈,说这些刺激为夫的话……
「哎呀!娘子,妳做什么揍我?我又没说错,好好,那妳可不可以提醒我一下,别冷眼旁观看我做蠢事……惨了,吵醒这么多人,干脆明早收拾包袱回樱谷去……」
两人身影消失在黑夜,隐身在角落,从头到尾一路观望下来的殷岩泉,原本跟着发笑的嘴角,在听见「樱谷」两字时,倏地一敛。
他缓缓走到那颓倒的砖石前,对着那因上乘内力而震碎的石砖,蹙眉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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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遥知万万没想到,当他包袱款款准备带着妻子偷偷溜走之际,竟然被人逮个正着,不对!该说正巧撞见前来传话的丫头,必恭必敬的请他这「大少爷」和「少夫人」去前厅一趟,说是陆夫人交代的。
天要下红雨了?
他以为在自己离开前,他娘都不会想再见到他。
厅堂内,除了陆家三人外,还站了一名陆遥知所不认识的陌生人。 .
「你这是做什么?背着包袱想上哪?」陆夫人重重的皱了眉,似在为他的行为感到不满。「我有差人赶你走吗?」
陆遥知摸摸鼻,好像没有。
「这陆家你也有份,你说走就走,也不跟我报备一声吗?这些年你在外漂泊也不少年了,既然回家了,何不就留下来。」
仅仅数日,这位陆夫人前后不一的态度,不单是陆遥知,就连一边的龙凤胎也傻了眼。
陆遥红惊呼,「娘,您在说什么?」
方才娘让人把那衰神请来,她就觉得怪了,还打算让他长住下来,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姻缘有什么变量。「您怎么能让他住下来,他是……」
「红儿,别多嘴。」陆夫人横扫一眼过去,陆遥红只有乖乖闭嘴。
陆夫人把脸转向陆遥知,那双闪着谲光的眸子却紧盯着湅无心。「我叫你们来,是要介绍红儿的未婚夫同你们认识。」
她看了一下殷岩泉,眼中闪过一抹只有她和殷岩泉知道的神色,「殷大侠,这就是我提的大儿子,知儿,身边的是他的妻子,叫……」
气氛一僵,陆夫人也不知道该称呼她叫什么,声音停顿在最后一个字。
陆遥知赶紧替她找了台阶下,「我的妻子,心儿。」众目睽睽下,他刻意拥紧他妻子,心里不爽极了。
打从他们进来后,眼前这男人的目光一直放在自己妻子身上。
看看看,有什么好看,当那头的陆遥红是死人吗?要看就去看自己未婚妻,盯着他的心儿做什么?
殷岩泉自然不知道自己遭人怨恨着,深瞳中有着错愕与怀疑,他拱手作礼道:「陆公子你好,在下殷岩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