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等等!」有人叫停。
殷岩泉看向水家堡内武功高强又美艳娇柔的水秋雁,「水姑娘有提议吗?」
「此行定要将疯魔制伏,为免有人路上吵闹耽搁,浪费大家精力,我认为……」明眸瞄至那叽叽喳喳不得安宁的夫妻一眼,「由殷大侠跟陆公子一组,我就和陆少夫人一组,行动上来讲比较不会慢。」
让那对夫妻一组,恐怕天黑了,都还在街上逛。
殷岩泉沉吟了一会儿,点头道:「可以,那就改为妳与陆少夫人……」
「我、我反对!」
这声反对,出于终于肯安静的陆遥知嘴里,就见他嘴里塞满了食物,还得抽空发出声音,实在辛苦。
「我、我要跟我娘子一组。」他们是不能分开的。
「陆公子一个大男人,何必这么黏着自己妻子?」
陆遥知眼珠子一转,这会儿又是哪根葱在说话?
哦!不是葱,是那个老爱瞪着他和心儿看的水家小姐。
「不行吗?我就是喜欢赖在我娘子身上,妳凭什么管我?」手臂一抓,毫不客气把他娘子抓入怀中。
反正都已经没面子了,他不介意在大众面前当个让人笑掉大牙的小相公。
「若你是认真想抓到疯魔的话,就该知道我这么要求的原因。」水秋雁语气凌厉,心里却暗骂,邪魔歪道果然寡廉鲜耻,光天化日下,竟然做出这么有违礼教之事。
「况且你一个堂堂男子汉,只会躲在妻子身后,干嘛,难不成你还需要寻求女人保护?」
水秋雁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踩中陆遥知心中的痛,还很痛、很痛。
正想挥个两拳让人评评看,他是否真的这么懦弱时,向来对闲杂吵闹漠不关心的湅无心,却按下他冲动的手臂,缓缓开口。「我相公是担心我的身子,才想陪同我一起,毕竟,我腹中有他的骨肉,一个男人会关心自己妻小,这很正常。」
如果不是这么多观众在现场,陆遥知真想把心儿抓来吻上一回,不过,她的下一句话,却教他哇哇大叫起来。
「不过我也赞同这位姑娘所言,我同她两人朝东出发,但我有个要求,我相公要与其它人守在南方林口,不跟我们入林。」
「娘子!」
湅无心瞅了他一眼,眼中有着他才懂的开心,他明白,心儿是担心他出事,她能自保,但他呢?
纵然不满,他也只能绷着脸坐下。
既然不能帮她,就只能成为她的负担,这道理他懂,但心里就是不爽嘛!
迟早有一天,他会让他娘子知道,他不是那么没用的。
总算解决分配问题,殷岩泉将出发时辰定下。
「好了、好了,都决定好了是吧?」拍拍屁股,陆遥知一把拉起位上的湅无心,掉头就走,「娘子,咱们快上街去,我听闻这镇上晶玉糕是出了名的好吃,我们得快去尝尝,真是的,浪费一上午的光景,居然只讨论何时出发。」
老兄,那是你根本没参与讨论好吗?
众人将埋怨的话往肚里吞,各自退离准备接下来的行动,唯独水秋雁仍坐在位上未动分毫。
「水姑娘?」殷岩泉不解的望着她。
「殷大侠,可否借一步说话?」她眸中狡芒一闪,「小女子有个一石二鸟之计,不知道殷大侠是否愿意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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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积雪,放眼望去净是一片雪花茫茫的空旷荒野,冷呼呼的风声吹过耳际,大地有股萧瑟之美,只不过对两个大男人来说,走在这片苍茫山里,毫无任何感动可言。
「陆公子,上回的事,我只想说,我不是有意要伤你……」
陆遥知挥完手,立即吐着气暖着自己根根指头。「做都做了,过去的事情甭提了,我现在不是好端端在这里。」
说不准跟,他还是跟来了。
不过,他要申明,他不是故意违反娘子的话,是殷岩泉自己过来约他一道而行。
「陆公子应该知道,我这一生以行侠仗义、铲奸除恶为己任,就算遭人辱骂,只要关系到整个武林的和平安宁,我都会去做,所以,要是有冒犯之处,我希望你能谅解。」
陆遥知古怪的瞧他一眼,「这就奇了,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还一直跟我道歉,活像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殷岩泉唇边露出僵硬微笑,「对于上回之事,我仍是耿耿于怀。」
「不用,只要你继续跟我保持五步远,这就够了。」他一步跳远,抖着手抖着肩道:「咱们同是男人,说话就说话,干嘛老靠过来,清清白白点好。」
应该说,他可不想殷岩泉早死。
此时,远方天际,一阵狼烟直冲云际。
陆遥知不解的盯着残留在空中的浓烟,「这是?」
殷岩泉抿了唇,「有人找到霍戒的足踪。」
「那我们还在这里干嘛?」不顾殷岩泉迟疑的神色,陆遥知快步迈去。
他只想快点结束,好带着心儿离开。
几乎是往高处爬,远远的,陆遥知便瞧见熟悉的身影。
湅无心静静的站在树旁观望着中央的尘土卷扬,疯魔与其它人等正在里头纠缠着。
那群号称武林高手一个个被霍戒打的东倒西歪,不是倒下就是打飞出来,不稍片刻,已经没有人围在疯魔前了。
那疯子发现了树旁的湅无心,凶光暴怒,摊开一双铁爪横冲直撞地朝她冲去。
小心两字还没开口,陆遥知就见他娘子飞身跳开,同时银针一挥,立即制住疯魔面额三大门穴,他激烈的反应缓和下来,此时,数个不甘心成为败将的人,包含水秋雁在内,举剑朝他剌去。
不料,这疯魔还有能力反击,双掌一抬,大喝一声,雄厚的掌力把他们团团震开,尤以身轻的水秋雁最为严重,她被掌风震到断崖边,眼见就要摔下去。
湅无心动作更快,飞扑上前拉起水秋雁,让她免于摔下崖。
那疯魔却已逼近湅无心,朝她劈下一掌,湅无心闪也没闪,旋过身正面迎向,只见疯魔闷哼一声,瞬间瘫倒在地上,出掌的那条手臂早已被折断,不过,疯子就是疯子,都这样了,还跳起来继续嘶吼出掌。
陆遥知偷偷捏了把冷汗,不过,他娘子精湛的武功可不是乱盖的,轻轻松松就让霍戒跌了好几回狗吃屎。
应付这样的家伙,他相信自己的娘子绝对游刀有余,只除了那没事爱扯他娘子后腿的水秋雁,老让他娘子分神去救她,坏了下手的机会。
就在他微微打着呵欠,等着湅无心处理完大坏蛋时,颈上掠过一只冰凉的硬物,一心放在娘子身上的他并未察觉。
直到疯魔断了两手一腿,终于瘫在地上动也不得动,成了名副其实的「尸体」后,湅无心才扭头朝他这方向看来。
陆遥知直到从她脸上闪过的怔然和错愕中,才意识到什么正架在他颈上。
同时间,一幕令陆遥知肝胆俱裂的景象,出现在他眼前。
他尖吼一声,「心儿娘子!」
第九章
「水姑娘,妳那番话是何意?」
门扇紧闭,形成密室的厢房内,殷岩泉盯着那脸上挂着神秘笑容的水秋雁。
「既然明日我们要入山擒魔,何不趁这个机会,一箭双雕,顺道将女魔解决,岂不为江湖除一祸患?」若能铲除妖女,她成了英雄,水家堡声威可望直窜,若生擒,她还可以逼问出那套至阴武功,以及传言中医圣在落云居拥有的无价宝藏。
「水姑娘!」殷岩泉一惊。
「殷大侠别瞒我了,我知道那位陆公子的夫人,就是正派中人人避讳的血魔皱。」
一年前,她偕同丫鬟偷溜出堡,想瞧瞧自个儿未婚夫长啥样,好不容易追上楚霸天,却目睹了一场恐怖的杀戮,她永远不会忘记那女魔是何张面貌。
「既然水姑娘都知道,我也就直说了,她的身手我是见识过的,不是妳、我等闲之辈有办法应付,我劝妳打消这念头,不要白白牺牲。」况且这次,她是来助他们一臂之力。
上回使毒之事,让他自喻清白的声名蒙上一个一污点,这次若再用偷袭手段,不就真如陆公子所述,他与卑鄙的魔道中人又有何差别?
「这点殷大侠就不用担心了。」她胜券在握的一笑。「我与陆夫人私下谈过,了解月前种种,更让我发现到女魔的弱点,那便是陆公子,只要我们有机会拿陆公子当人质,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殷岩泉面有难色。
「要制伏一个手无寸铁的陆公子,我想对殷大侠不是难事吧?」她看出殷岩泉的迟疑,心中喊了声糟,她可不想放弃一举成名的机会,得想想办法让殷岩泉点头才是。
「水姑娘,对方现在都跟我们站成一线,我们用这种方法对付她,似乎不是君子所为。」被陆遥知骂过的良心仍自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