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回她一记眨眼,表示既往不究。
她接收到他的暗示,细心留意起偷窥者的喘息声,发现那被刻意压低的呼吸有越来越浓浊的趋势,她心底掩息的火山再度爆发。
该死的!还以为府里的下人都已改过向善,不再收受贿赂,监视主人,想不到……哼!早知道狗永远改不了吃屎。
如此想来,他毫无预警地热吻她,纯粹是为了作戏给那些偷窥者看,以证明他们是未婚夫妻的事实喽?
好!那她也来配合他,最好叫那偷窥者看到喷鼻血。
轻敌朱唇,她小巧的丁香怯生生地吐出,碰了他的唇一下,又飞快缩了回去。
匡云中的心跳登时失了控制,忘记演戏,他双眸直勾勾望向她,读到了她眼底的逞强与不服输。不会吧?他原先只想逗逗屋外的偷窥者,没想要与她假戏真做的;但……
她突然又掐了他的胸膛一下,似在嫌他的戏演得不够逼真,需要更投入些。
好吧!有豆腐不吃非男人也,她都这么主动了,他难道还要客气?张开嘴,他灵活的舌追着她逃跑的丁香直闯入她芳郁、湿热的唇腔中,汲取到阵阵甘美的汁液,心头欲火顿燃。他迫不及待吸吮着她的丁香小舌,贪婪得像要将它啃食入腹。
她的味道好生迷人,勾引得他情不自禁越吻越深,大掌更忘形地探入她前襟,拨开碍事的衣物,露出她浑圆白皙的胸脯;霎时间,一股超绝尘寰的美丽光晕险些迷昏他的神智。
“好美!”他迫不及待低头吻下。
“啊!”她自鼻间发出一阵甜腻的呻吟,身子骨都酥软了。
“天啊,你快把我给烧化了。”他亲吻膜拜着她雪白的酥胸,大掌焦急撕扯她的衣物。
她在他怀里燃烧、融化,眼看着意外点燃的火花就要失控成燎原大火——
第七章
“可恶!”一股掌风突然冲破西厢窗户,直袭房内一对纠缠得难分难舍的甜蜜鸳鸯。
匡云中首先自情欲迷宫中拉回心神,一手将常如枫护住身后,一手运集功力迎向偷窥者的掌风。
砰地,两股劲道在半空中交击,发出一声问响。
“小心保护自己。”叮咛完身后的常如枫,匡云中转身追出,就见一条黑色身影,好快,如流星般划过窗边。
“哪里跑?”他快步追上。
黑衣人跑向后园凉亭。
匡云中冷笑。“你跑不掉了吧?”那地方四面空阔、无处躲藏,他不信这样还逮不住那个藏头露尾的家伙。
但黑衣人却浑似不知自己处境,飞奔的脚步一点儿也没有减缓。
匡云中心头乍起不安,难道……没有多想,他用力将自己的鞋子踢出,却未能如愿地击中黑衣人。
黑衣人一进凉亭,便像阵轻烟似地消失了踪影。
而匡云中的鞋子只能穿过空气,远远落在凉亭的另一端。
“该死,又来了!”匡云中先跑过去,捡回鞋子穿上,复绕着凉亭来回奔走三遍,企图找出诡异处,但可惜,他这回又白费工夫了。
“可恶!机关到底在哪里?”他怒道。
“怎么样?有抓到人吗?”适时,需如枫也气喘吁吁地赶到。
“又被他跑了。”匡云中皱眉。“如枫,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你说。”
“这府里有很多机关吗?”
她楞了下,微微一颔首。“你怎么知道?”
“我不认为黑衣人的轻功高过我,但他却每次都能顺利摆脱我的追击!可见他相当熟悉常府地形,而常府里头,必有机关帮助他逃脱。”他恼道。
“你的意思该不会……黑衣人是我常府里的人?”她心头大惊。
“不只,你自己心里清楚。”他说。
“你是在指控我的亲人?”因为机关秘密不是任何人都能知晓的。
匡云中默然不语,但他皱拧的眉说明了一切。
霎时间,一股深重的压力紧紧包围住园内两人。为什么常府里的敌人这么多,而且还是她极亲近之人?名利富贵当真如此重要,足可令人抛弃良心,不择手段以夺取之?
“为了保护鸿鹄书斋不受外界的威胁侵害,常家先祖确实在常府内外设立了不少机关以为防范。”考虑良久后,常如枫终于对匡云中的疑惑做出了回应。
“包括常府本院、鸿鹄书斋和灯园,全部都有吗?”匡云中又想起琉璃夫人身边那名忠仆的身影,与今晚的黑衣人真的好像、好像。
“全部都有,而且彼此相通。”她闭上眼,长叹一声,着实不想承认,但……“如你所言,方才被你追丢的黑衣人身分……他极可能与我关系匪浅!”易言之,在这偌大的常府里,已无真正值得她信任之人。
察觉她的沮丧,他怜惜地执起她的手。“你在难过些什么?可以锁定黑衣人的身分,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吗?”
“发现你的亲人迫不及待地想害死你,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她瞪眼。
“怎不高兴?有了目标,便能够想出应对之策,或许还来得及阻止悲剧发生,这还不值得开心?”
“开心?如果嫌犯不是我的亲伯父,我会更开心。”她一直对常泰心存芥蒂,但他毕竟是爹爹的大哥,真要与他反目成仇,说实话,她觉得好心寒。
“你只怀疑常泰?”不会吧?要让匡云中来说,他觉得琉璃夫人的嫌疑更重一些。
“除了他还会有谁?”她分析道。“目前在常府里,深谙机关分布的只有我伯伯和姑姑。我不可能请人害自己,姑姑又待我如亲女,只有伯伯一直不满我继任常家第三十六代传人的位子,处心积虑想将我拉下继承者宝座,所以会害我的一定是他。
听她说得头头是道,他反而不好意思提醒她,人心隔肚皮,谁也不能保证,在‘利’字当头下,琉璃夫人不会变了节,反使计陷害她。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最后,他只能这么说。‘总之,你凡事小心就对了。’
‘我知道。’她懊恼地蹙起了黛眉。‘我会小心注意的。’只不知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要遇到几时才会结束。
‘对不起,若非我让那黑衣人跑了,也不会害你置身危险中。’他愧为她的未婚夫,竟无能保护她。
‘这又不是你的错。’黑衣人握有的筹码比他多太多了,他的失败乃属非战之罪。
‘下回我绝不会再让他给跑了。’要再让黑衣人这么戏耍下去,他不如直接找个地洞把自己埋了,省得继续丢人现眼。
‘谢谢!’他的维护令她感动莫名,某个想法隐约在心中成形。
‘好啦!今夜已经太晚,其他的事咱们明天再谈,我先送你回房休息。’他拉起她的手走出凉亭。‘回房后别再工作了,每天熬夜很伤身的。’
‘嗯!’她轻应,有点儿心不在焉,连笔直走进花丛中,都依然亳无所觉。
‘喂,你想走到哪儿去?’他将她拉回来,但她依然心神恍惚。
‘如枫!’他摇了她一下,她失神依旧。
‘想什么事想得这么入迷?’他疑惑,却见她明媚的秋眸里,一会儿喜、一会儿忧,变化有如天上星辰,神秘而迷人。
他一时看得痴了,竟舍不得叫醒她,只呆望着她半晌,然后一声长叹出口。‘好吧!看在你这么可爱的分上,我好人做到底,抱你回房。’他弯腰抱起她来。
她始终一无所觉。
直到她的闺房门口,他本想直接送她进房,又想起她那既严格又没有人性的家规,为免她回神后,又懊恼自已有亏德守,他索性附上她耳畔,大声唤醒她。‘回神了,如枫。’
她娇躯猛地一震,骨碌碌的大眼惊慌地乱转,还没捉回迷失的神智,芳心却已被他吓得几乎蹦出喉口。‘你干……什么?’她语不成句地问。
‘你房间到了,进去睡觉吧!’他指着她的房门说。
‘咦?’她几时回房的,她怎么不知道?
瞧见她还在迷糊,他忍不住失笑,伸手准备替她推开房门。
‘等一下!’大掌在门扉前一寸处停下,他耳朵接收到某种不寻常的声音。
奇怪,嘶嘶嘶的,是什么东西在叫?叫得他心头一阵阵不安。
见他突然呆了,她好奇推他一下。‘你干么?掉魂啦?’
他默然不语,只是拉长耳朵倾听片刻,神情越来越凝重。
‘喂,你倒是回句话啊!’他的沉默令她心焦。
‘退后。’他忽然拉着她急退三步。
‘发生什么事了?’她被他弄慌了手脚。‘你不是要我回房睡觉吗?为什么又……’
她还没说完,匡云中已一掌轰开她闺房的大门。
一线流光倏然飞出,匡云中想也不想挥拳击去;拳风击中流光,发出‘喇’地一声闷响,流光化成一堆猩红血雾溅了两人一身。
‘哇!什么东西?好嗯心!’常如枫皱眉,然后,一切的诡异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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