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可能?”她是不信任他,抑或不信任自己?两种情况都让东方妮生气。
“你明明不喜欢女人。”
“你又知道了。”该死!难道她跟石威一样,以为他有断袖之癖。
“你自己说的啊!你讨厌麻烦,而女人就代表着麻烦,你甚至不要她们接近你身旁三尺范围内。”有凭有据的,他休想赖。
东方妮张大嘴,差点昏倒。“可那禁忌也包括了男人啊!我讨厌的是所有的‘麻烦’,人事物都一样。除了你我几时有过同伴了?”
“我知道,从前在山上,你教我读书、习武之前都会告诉我,你之所以捡我回来,是因为我拥有万兽之王的气息,你觉得总有一天我一定可以成长为一名与你并驾齐驱的对手,你期待着有朝一日能与我一较高下。”
“呃……我是说过那样的话,但……”
“所以我一直很努力不亏负‘虎儿’这个名字。”
我不当姑娘……我一辈子都只做“虎儿”,你心目中的虎儿……
他突然想起她在他昏迷时说过的另一段话,头皮一阵发麻。如果她的脑筋是如此耿直不转弯的话,他要说服她相信他爱她这条路,肯定是困难重重。
“东方,我们不能回到从前那样吗?我做我的‘虎儿’,你还是我最仰慕、崇高的对手!”她真的很不想去改变那种自在的相处模式,就怕他会将自己逐出他心底那方最特别的位置。
东方妮阴沈的视线移离她无措的小脸,白玉般的俊颜上罩着一层乌云。
“可是虎儿,我已经无法再用以前的态度对你了。”
“为什么?”她脸色大变,猛地拉住他的手。
他一反手,捉住她的柔荑往怀里拉,她纤细的身躯飞入他的胸膛。
“因为我已经知道你是女人、尝过你的美好,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会想直你、亲你………”说着,他低下头攫住那抹梦寐以求的红艳。
这不是第一次了,照理说她应该有些习惯,但她还是觉得晕眩,随着他唇舌的持续逼进,她体内的火焰彻底失控。
情不自禁为他启开了唇,迎接他火热湿润的舌进入游览;欢欣恭迎他的是她的丁香,它扭着诱人的舞步紧紧纠缠住他的舌,期望将它留下,直到一生一世!
他大掌来回摩挲着她柔嫩的粉颊,声音又低又哑。
“你明白了吧?我想对你做这种事,渴望极了。”
虎儿瘫在他怀里,气喘吁吁。
“为什么?我不懂,东方。”
“我也不懂。”爱情来得就是这般突然,他也是措手不及啊!“记不记得前阵子你常常问我!我是不是病了?为什么待你的态度如此奇怪?侯爷不过为你准备了一套衫裙,我就气得破口大骂:后来在”迎仙楼“里看见你回复女儿身,我整个人失控得差点拆了那家妓家院。那时我也不懂为什么?我问我自己,你本来就是个大姑娘,我从小将你责大,再清楚不过,我到底在慌些什么?”
“你讨厌我变得不像你心目中的‘虎儿’,那万兽之王的传承?”
“只是这样吗?”他笑着把她抱进怀里。“如果那感觉是讨厌、是失望、是痛恨……你觉得你还有可能保持四肢完整到现在?”对于那些厌物他向来是毁之而后快的。
虎儿摸摸自己的手脚、脸庞,清亮的大眼笔直地望着他。
“从小到大,你虽然常常骂我,却从未真正伤害我。”
“因为不舍,你懂吗?不可否认,初见面时,的确被你的野性吸引住了,没见过这样的娃儿,有趣到极点。但我始终知道你是女孩,打不得,我该做的事是保护你。”
她歪着头。“我好象懂,又不是很了解;东方,那现在你到底希望我做什么?做个大姑娘吗?可我不会啊!”
“你想做什么?”
她抿着唇,低下头。“像以前那样可不可以?”
“一个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到处玩耍的虎儿吗?”
“可以吗?”
“有何不可?”他耸肩,笑了。“不过‘虎儿’之外,我希望你再添一层身分。”
“什么身分?”
“东方夫人。”
※※※
东方说:希望她嫁给他,做他的夫人。可是,她做得到吗?
当人夫人,应该做些什么事?
虎儿蹲在后院里,瞧着侯爷府里那些个夫人,弹琴、打扮、做女红……她没一样会的,这样该如何当东方夫人?
她实在不懂,东方为什么突然要她当他的夫人?不做夫人就不能永远在一起了吗?
她对那个夫人的宝座实在没兴趣,也做不来。可不可以和以前一样,只是伴着他、陪着他,一起读书、一起练武?
“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东方妮自背后环住她的腰,湿热的唇啄吻着她的耳垂。
这种亲密方式,其实她还满喜欢的,但想到亲密的结果是坐上他夫人的宝座,她就下意识排斥着。
“不要,东方。”
“为什么?”他的声音闷在她的长发里。“以前你不是也很喜欢黏我?”
“唉!”她觉得压力深重。“今时不比往日。”
“怎么说?”他放弃了她白细的颈脖,开始正视她烦恼的小脸。
“我没把握做好你的夫人。”她甚至连如何当个真正的女人都不懂。
“你以为当我的夫人应该具备什么样的条件?”
他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虎儿忍不住白了他一记。
“起码也该像侯爷夫人一样,仪态高贵、端庄秀丽、擅长女红……”
“这样的女人只怕再来十个也不够我打。”他的口气阴森森的。
她睁大了圆滚滚的眼。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他狂妄地大笑。“你说的那种女人等于我眼中的麻烦,对于麻烦,我向来如何处理,相信你不会陌生。”
“可全天底下的‘夫人’都是那样的啊!”
“所以我才不娶妻啊!”从前,在他眼里“娶妻”与“自找麻烦”是同义词。
“如果不是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娶妻。”
她似懂非懂。照他的说法,就因为她不像女人,完全达不到一般人口中“贤妻”的标准,所以他才爱她、才想娶她;这理由实在是……
“果真如此,我们根本不必成亲,就照以前那样不就行了?”
“可是我想亲近你啊!我虽不在乎世俗眼光,但无名无分的,我们之间的亲密就变成一种轻薄了,我不想那样,而且,万一将来我们有了孩子怎么办?”
“孩子──”她吓得跳起来。连“夫人”都做不好了,该怎么当人家的娘?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男女行过鱼水之欢后,就会有孩子。”他们的师父好歹是一代神医,她没道理连这种知识都没有吧?
“我知道!”只是从来没去想。那现在怎么办?她的肚子里不会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天哪,好恐怖!
东方妮叹口气。“我就晓得你压根儿忘了那回事儿。”
“我……我没想那么远……”她觉得好羞愧。“一直以来,我想的只是如何以‘虎儿’的身分与你相伴一生?”
“你以为无名无分的男女有可能相伴一生?”她未免太蠢了吧?是他这个教育者的错。“你难道都没想过有一天我会结婚生子?”
“那与我们的关系并无妨碍啊!”若真有那一天,她会觉得那是最佳的结局。
“我还是‘虎儿’,你一生的对手,我们依然可以像以前一样,一起读书、练武、旅行、打架……这些事不是丈夫与妻子间会做的;只有我和你,‘狂虎’和‘虎儿’,一对天生的敌手会这样相处。”
一股气冲上他的脑门,他从前那番“天生敌对手”的教育真的是太太……大彻底了。
此刻,他终于了解她对他的仰慕有多深了!不愧是“爹”字的最佳代言人,天底下最伟大的人;她根本把他的话当成圣旨了,打算一生遵奉不违。
一只手很轻易地就把她扛了起来。
“呀!”虎儿骇叫。
“闭嘴。”他的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看来我得用另一种方法让你开窍才行。”
她脸色发白,突然觉得他的声音像冰一般的冷。
快步回到客房里,他一抖手把她丢上床。
“你……你你别乱来啊!”他是“狂虎”,不是“疯虎”吧?忽然感到一丝怀疑。
视她的抗拒如无物,他伸手解了她的腰带,大掌透过衫子抚上了她的腰。
“啊──”上一回的记忆溜回脑里,她控制不住地赧红了双颊。
“喜欢吗?感觉怎么样?我一直以为上一次的结果是好的,你跟我一样都尝到了愉悦。”他一边摩挲着她不及盈握的柳腰,一边喙吻着她白细的脖颈。
体内的欲火是那样的炽烈,她否认不了曾经尝过的愉悦。
“我忘不了,日日夜夜想着你的甜美,你呢?忘了吗?”挑逗爬上了她坚挺的双峰,他甚至还记得自己是怎样拥抱她的。
记忆卷回那一夜,她几乎百分之百地确定,此刻,他手指的触感与上一回一般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