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告诉你,像那种证据我只消一句话便可驳倒。”
“你助纣为虐、颠倒黑白,像你这种没良心的律师,你将来一定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伍瑛的情绪再度失控。
伍馡无奈地摇头,像这样怎么谈得下去?“算啦!反正我警告过你,便算尽了义务。你由自己想清楚,别害人不成反害己。”她转身往外走,才到门口,身后蓦地传来伍瑛嚎啕大哭的声音。
“唉!”她边摇头边走了出去,钟勤正在外头等她。
“别太怪她。”钟勤对屋内投过去怜悯的一瞥。“她一直很寂寞,只好不停地一化钱妆点外表的光鲜。”
“我知道。”她抬头,探询的眼望着他。“不过你为什么会跟伍瑛在一起?”
钟勤为难地低下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有话直说无妨。”
“可是……”他说不出口。
她干脆地替他说了。“是关于君问晑的?”
“你怎么晓得?”他大惊失色。
她低垂螓首掩住一抹冷笑。“猜也知道。”
钟勤长长地喟了口气。“你不在这几年,问晑变了很多。”
“我也有同感。”岁月增添了君问晑的魅力,让他变得更成熟、稳重了。越是近他,伍馡只觉心头的眷恋与平和越甚,光是这样想着他,她便觉人生充满幸福。
但钟勤却不知她心头真意,自顾自说个不停。“我也劝过问晑很多次,倘若他的心还在你身上,就别对且一他女人动手动脚,可你的离去实在伤他太深,他几乎是以放浪形骸来残害自己,也伤了爱上他的女人。而伍瑛……很不幸地,她就在那时一头栽进情网,无法自拔。直到现在,你回来了,她被抛弃,会有情绪反弹也是自然的。”
“问晑……他……他真伤得那么重?”她低喃。
“不能怪你。”钟勤安慰地搂住她的肩。“是他想不开。”
唔!她秀眉攒起,小时候遗留下来厌恶与人接触的感觉又在他的触碰下复苏,怎么办?嘴巴又痒了,好想咬人。
“你怎么了?”他温柔地抚着她的背。“我也算是看着你们两人一路走过来的,他一人执迷不悟也就罢了,我希望你能想开些。”
嘿嘿嘿!她嘴角抽搐,只要他离她远一点,她就好了,无关乎想不想得开。可这句话不能当着他的面说,因此她只是假假一笑。“谢谢,我好多了。”不着痕迹地,她旁移一步,脱离他的掌握。
“那就好。”她退一步,他进一步,硬是贴她贴得紧紧的。
她差点翻脸,若非还有事要问他,真的已一拳揍过去了。“那么伍瑛控告君问晑强奸就只是她自己因爱成恨的结果喽?”
“我不晓得。”他一脸慎重。“未亲眼看见的事,我向来不轻易说出口,不过伍瑛回来后非常激动,她甚至要求我抱她、安慰她;过去,为了问晑,她一直很洁身自爱的,会变成这样,一定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唉,说来说去馡是我的错,我若不执意离去,今天这些事也不会发生了。”伍馡摇头,一脸歉疚。“我会去跟问晑说清楚,要求他向伍瑛陪罪,也请你劝劝伍瑛,把这件事大事化小。”
“我会的,问晑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自当为他尽心尽力。”钟勤的表情还是那么样的真挚与诚恳,但伍馡心头却疑云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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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了钟勤后,伍馡立刻找上杨芷馨。“我现在有两件任务要交给你,第一,彻底清查钟勤的背景、为人,能多详细就要多详细。第二,我要知道他和伍瑛来往多久了?维持着怎样的关系?”
“为什么要叫我查?”杨芷馨从客厅的这一头跳到那一头。“我忙你们伍家的事忙得还不够多啊?”
“我又没说不给钱,你开征信社,我付钱请你调查案子,天经地义,你在跳什么?”
呃?杨芷馨下巴掉了下来。“你怎么知道我在开征信社?”
“你当我白痴吗?我们馡认识多久了?要连这点小事都不知道,你以为我会允许自己与你保持那么好的关系吗?”她虽知人性有善,也尽量往那光明面走。但基本上,她仍是厌恶人类的好吗?
“既然如此……”杨芷馨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后,又很骄傲地抬头。“那请你别把我的公司说成征信社,我可不干捉奸、找猫找狗的工作。我只帮人寻根,这世上并非人人的身世都是一清二白的,总有人在时代的颠沛流离中失去了根;而我杨芷馨正是世界排名第三的寻根侦探。”
还不是换汤不换药!不过伍馡懒得跟她辩,她只说:“那你现在可以再加一项业务了,为本律师我,寻找刑案线索,可以吗?”
“你以为没有我的暗中协助,过去你能得到那么多的线索,打赢那么多场官司?”只不过那时付她钱的对象不是伍馡就对了。“可是你怎会怀疑钟勤和伍瑛有关?”
伍馡将一小时前在钟勤家看到的事详详细细说给杨芷馨听。
“我记得晑哥哥告诉过我,钟勤自小便是个资优生,体育、功课样样得第一,待人谦和、对朋友有情有义、家世好、事业有成,几乎是个万能的人。问晑一直很高兴有这样的朋友,也很感动在他最困难的时候,钟勤止月一路相伴、扶持。可钟勤却说那样的话,这不是很奇怪吗?所以开车来你家的路上,我就不停地想,世上真有如此完美的人?”
“除非他是神了!”
“又或者他在伪装。”伍馡皱眉。“我回想与晑哥哥相处的五年时光,期间,他遇过两次大祸,一次是壁柜倒塌,压断了他的腿,那时他正跟钟勤竞争T大先生的宝座。第二次……”
杨芷馨插嘴说道:“君问晑研究所快毕业的时候,爆发与你之间的丑闻,而那时……”她两只眼睛都瞪圆了。“他两人正在争第一名的头衔与教授的位置。”
“没错。”伍馡用力一颔首。“于是我忍不住怀疑,钟勤是不是无法接受失败,以致谁危害到了他的地位,他就毁掉谁。”
“可这次……他们已各自往不同领域发展了,还计较那些了”杨芷馨简直不敢相信。
“的确是各分东西了,可你别忘了,他们现在是一人成功、一人失败。钟氏建设已在今晨宣布破产。”
杨芷馨倒吸了口凉气。
伍馡继续分析。“晑哥哥的生意越做越好,钟勤却垮了,若他的个性如我们先前所料,你想,他受得了朋友成功,而他失败的结果吗?尤其这个朋友的家世、背景又样样都不如他。因此我推测,钟勤和伍瑛一定是为了相同的利害关系——扳倒晑哥哥,才会在一起的。”
“我这就去查。”那么变态的人,自己居然与他来往了十年,丝毫不知防备,一想到背脊都凉起来了。杨芷馨恨不能上止刻撕下钟勤的假面具,让他好看。
“麻烦你了。”杨芷馨走后,伍馡忙不迭跑回家中了解情况,确定伍瑛利用自家势力所造成的司法不公已遭解除,然后她开始马不停蹄地四处奔波,申请、递状,请求保释。
不知不觉间,这漫长的一日结束,黑暗降临,却不知光明正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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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伍馡已尽力奔走了,但君问晑还是被拘留了两天才获得保释,而这还是她运用伍家势力硬逼来的。
光想都觉得呕,她向来最厌恶仗势欺人的,不过麻烦临头,她还是利用了身边所有可以利用的东西。
“唉!”单凭她一人的能力也还是不够啊!
“为什么叹气,不开心我出来吗?”君问晑送她一记哀怨的眼神。“那我再回去蹲着好了。”他作势往里走。
“晑哥哥。”她捉住他的手、跳脚。“你明知人家不是那意思,干么欺负我?”平常精悍能干的伍大律师,也只有在君问晑面前会展露难得一见的小女儿娇态。
“我知道啊!”他捏捏她的鼻子。“我只是逗逗你咩!”
“你讨厌啦!”不依地捶他一拳,同时,四周响起一阵窃笑声,她整张脸馡红了。
“嘴巴讨厌没关系,心里喜欢就好。”他朗声笑道。
她嘟起嘴,签完最后一份文件后,愤愤地跺步出警局。
“小馡!”他追在她身后。
伍馡不理他,径出口招了辆出租车走了。
君问晑没辙,只得也招了辆出租车追人去也。
两辆车一前一后来到伍家。
伍馡下了车,立刻往里头跑。十年前她虽从这里逃出,与君问晑共度了一段甜蜜幸一幅的时光,可过了五年,他们因外在压力而分开后,她便又回到了一这里。
初始,她很害怕,日夜担心着有人陷害,而每当此时,她就会想起君问晑,他的怀抱是如此地温暖,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他五年的关爱与教育养回了她一 颗坚强的心,渐渐地,她终于摆脱阴霾,真正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