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光了。”她一口喝掉他的黑咖啡。
“你……”幸运之神已经离他远去了吗?为什么他得同时面对烦人的警官和欺他太甚的助理?
未央的炮口又转向站在办公桌前的白警官,都是他吵得她老公没办法休息,他也得对蒋森严的身体虚弱负责。
“白警官有证据证明意大利‘血手集团’的灭亡与总经理有关吗?”
白警官怔仲片刻,看得出来这个凶悍的小女人并非易与之辈。由蒋森严的异常反应便可窥得一二,那个拽得要死的家伙正瞪着一大杯牛奶发怒呢!但他却紧抿着唇,半句抱怨不敢吭,摆明被吃死了。
对于这个小女人,他可得小心应付才行,白警官心中暗忖。
“没有,但……”
“没有。那你来找他问什么?”她眼瞳飞掠的谈谈忧郁和绷紧的下巴,在在告诉了对方,她强忍的怒气。“你是吃定了病人没办法反抗是不是?再说意大利的杀手集团垮了,跟台湾有什么关系?难道意大利政府委托你们调查了?”
白警官立刻闭了嘴,怎么说呢?他只是想知道真相,警察挖掘所有犯罪的缘由也错了吗?
“无话可说?”末央继续逼问他。
警官大人点了点头、又摇摇头,这女人好难缠,他已经不会说了。
“那么请吧!”未央开门送客。“再见,不送。”
“可……”他还没知道事情真相呢!
“对了,白警官!”未央突然诡异一笑。“我们对于袭击总经理的杀手集团为什么会在一夕之间灭亡,也感到相当好奇,倘若你查出真相时,麻烦请通知一声,谢谢。”
“哦!好,那……”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被请出门外了。
“再见。”未央笑着挥手送他进电梯。
“再见。”白警官点了一个头,才猛地想起,他是来问案的耶,却……这样,还再见呢!有没有搞错?姓蒋的那个卑鄙小人,摆明了想脱罪,他不会放过他的。“蒋森严,我一定会再来的。”电梯门合起的刹那,他狂暴的怒吼还清晰可闻。
“哼!”高坐在总经理室里的蒋森严不屑地撇撇嘴,对白警官的威胁嗤之以鼻。来就来,谁怕谁啊?再喝一口杯中的饮料,下一次……呕!牛奶,好恶心的味道。偷偷地站起身,想把它拿到洗手间倒掉,再换一杯黑咖啡进来。
刚被众人的掌声簇拥进来的未央正站在他的面前。“老板,我泡的牛奶好不好喝?”
他皱着眉头,又不是小孩子,还喝牛奶呢!可是眼前这张古怪、弄邪的俏脸,啧!她真难缠。
“老板,上洗手间不用端着杯子一起去,没人会偷喝你的牛奶。”未央上下打量着他一脸晦败的神色,重伤初愈、未经调养、加上操劳过度,他不知道自己的样子已经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了吗?还想喝咖啡过日子,分明找死。
老板!对喔,蒋森严这才想起,他是她的上司耶,又不是她小弟,凭什么被她吃得死死的。
“我不要喝牛奶,你帮我倒杯咖啡来。”他把杯子塞到她手中。
“要不然果汁?”不好把他逼的太紧,她给他两个选择。
“咖啡。”他十分坚持。
“我给你三个选择:参茶、果汁和牛奶?”她固执地跟他大眼瞪小眼。
“咖啡——”他气得跳脚。该死的!全公司没人敢质疑他的决定,就这个麻烦的笨女人,真是可恶。
末央给他的答案是冲进茶水间里,抱起整壶咖啡壶,当着他的面,将剩下的半壶咖啡全倒进男厕的小便池里。
“没有了。”她摊摊手,存心气死这个没脑筋的笨男人。
“你……”他咬牙切齿、气得脸色发青。“我要开除你,GETOUT、滚蛋,听到没有?”
“乖,生病的人火气太大对身体不好,你先把牛奶喝完,中午再给你喝咖啡,好不好?”
他妈的!她在骗小孩吗?这种话也说得出来,老天!谁来教教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赶走这种耍赖的员工?他好后悔、后悔毙了,为什么要录用她?
气冲斗牛的结果是头晕目眩,没办法,前阵子失血太多.最近工作又忙碌,身体有点虚。
“喂,老板,你脸色很差喔!”未央关心地上前搀扶他。
“哼!”他愤怒地瞪她一眼,你少气我一点,我脸色就会很好了。用力甩开她的手,白着脸,摇摇晃晃地颠回自己的办公室。砰!迁怒的甩门声,恐伯整栋楼都听得见了。
未央浑不在意地耸耸肩,被他骂惯了,她的脸皮早练得比墙厚,而且跟个病人生气,未免太没有同情心,她还是会照顾他的,管他领不领情?
重又冲了一杯热饮端进总经理室,不想被人说她趁火打劫、欺负没反抗力的病人,这回她退了一步,在热牛奶里加了一小匙咖啡,虽然喝起来没什么咖啡味儿,但起码带了点浅褐色,他该满足了。
办公室里,蒋森严斜倚在沙发上,紧闭双目,憔悴的脸庞,疲累与虚弱写满容颜。
“老板。”她试着低唤一声,他没有回应。
睡着了吗?她好奇地走近他身边,被那深陷、青黑的眼眶,苍白、无血色的脸颊刺痛一颗柔软的芳心。这些天来,他到底是怎么过的?是如何庞大的压力竟将一名峻挺如山的伟男子折磨成这副模样?
心疼的小手轻抚上那冰凉,而略显粗糙的脸庞,瞧瞧这唇,都干裂了,原本平稳的呼吸也变得粗重,瞬间,她好想骂骂左辅、右弼,到底是怎么照顾主子的?
忍不住碰触他的冲动,她抖着唇吻上那方青白,一阵刺麻磨痛她的唇、也刺疼她的心,她记得上次亲他的感觉是光滑、充满气势的,蒋森严就该是那样与天比齐的倔傲,尽管惹她生气,但不论如何,她都不要他这般的无助。
灵活的丁香不死心地想要润泽他的干渴,一遍又一遍舔过他的干裂的唇,但愿她可以修补好他的伤痕,再次见到他意气风发的昂扬貌。
蒋森严在睡梦中发现到一点温暖从唇边直渗入他早经冰冻的心脏,它像一股清流,轻轻地抚慰着他疲惫的身心,好舒服、好舒服的感觉,他禁不住满足地吁出一口长气,贪婪的心想要更多。
无意识地伸出舌来勿勿地一挑,察觉到温暖的泉源一颤,仿佛将要消散,他慌张地伸出手捉住他的春天,更多的甜蜜与芬芳同时涌进空乏的身躯,心底深处,一方阳光照不进去,永远治愈不了的伤口,仿佛在此时得到了灵丹妙药的纾解,它再也不痛了。
他的吻越来越激烈,热烫的刺激随着他的舌尖传达到她的每一条神经,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自她和蒋森严在一起以来,头一次,他们的亲吻可以如此亲密,而不带半点火药味。
她的心在旋转、天在旋转、地也在旋转,老天!她快要醉死在他的狂吻热拥之中了。
“唔!”他在半睡半醒间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像盆冰水烧醒了跌入万丈深渊的她。
该死的!她忙不迭推开他,跌跌撞撞地冲出总经理办公室,万一被他发现她偷吻他,她的身分还瞒得下去吗?而且……哦!那个自大的男人最恨别人骗他了,他若察觉真相……哇!太危险了——
她捂着急跳不停的胸口,可恶!“色字头上一把刀”果然一点儿也不错,她早晚会被“情欲”这两个字害死。
办公室里的蒋森严被这股大力猛地一推挤,才完全清醒过来,晃晃仍有些晕眩的脑袋,手指按摩着酸疼的太阳穴,最近他的身体真的变差了,上次那一枪挨得够呛。
七、八月天,他的手足依然冰冷,可见失血不少。但是……疑惑的手指轻抚着全身上下唯带有温度的嘴唇,为何独留这里热烫得吓人?
刚刚睡梦中,似乎有一个人非常温柔地抚摸他、亲吻他,她又香甜、又温暖,她的手指滑过他的脸庞时,他感觉好像吃了人参果,浑身三百六十多个毛细孔都舒畅了起来,可是……真的有这个人吗?
迷惘的眼流连过空荡荡的办公室,屋里除了他之外,并无第三者,他是在作梦吧?他想,没有人进来过、没有人亲过他,什么也没有,只是一场虚幻、甜美的梦境,一切都是假的。
搜寻的视线刻意略过茶几上仍冒着轻烟的热饮,全公司只有一个人会端这种黑不黑、白不白的奇怪饮料进来,他知道,但他仍坚决地告诉自己,刚才的一切全是场幻梦……
快十二点了,蒋森严有点心不在焉地听着右弼说话,两双利眸,似有意、若无意瞥向紧闭的办公室大门。
今天那个小特助过还送饭盒来给他吃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这个礼拜管他三餐管得紧,早餐豆浆加鸡蛋、三明治、广东粥;中午特制双人分大饭盒、配上一盅熬墩良久的好汤;晚上更是丰盛,有时候甚至还有各国料理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