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长得还真不错,与那天她在塞纳河边遇见的男人有得比了。她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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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逐渐深沉,风雪依旧未停,巴黎,持续洁白,
「东西呢?」处理完医疗器具与血迹,顺便洗完澡後,卓月榛来到隔壁邻居的客厅。
「跟我来。」放下保养到一半的枪,安列德领著她上楼,从书房的印表机上拿出她指定的东西。
稍微浏览几页,发现躺在自家客厅里的那位仁兄,实力比她想像的还要优秀。
「我看你查资料的功力还挺不错的,反正你的杀手生涯也几乎进入退休状态,建议你可以考虑转行当情报贩子。」她边说边打量这位已快销声匿迹的王牌杀手。
说实话,安列德身上看不到半点阴魅气息,若扣除他享誉国际的医术名声,看起来也不过只是个平凡人。她认为杀手本该如此,平日不露锋芒,隐於市。
「那你要不要介绍Athena和我认识?」
此话一出,他立刻被狠狠地赏了一记白眼。
「开开玩笑也不行。」
「外头已经下雪了,不需要你来降低温度。」
「你讲话可真具杀伤力。」他再次体会这位东方女子的不客气。
「过奖,尚不及你的枪口。」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打算怎么处置那家伙?」
「留下来好好利用。」她对於那具黄金比例的身躯非常满意,「你知道我很久没画裸体了,手有些痒。」
「啧。真不知小家伙挑了你的院子昏倒,究竟是幸还是不幸,他老爹此刻应该急得快发疯了。」
卓月榛没听漏他讲的任何一字,「你认识他?」
「我和他父亲比较熟。」安列德轻描淡写地带过,「怎样,小家伙的配枪你检查过了吧?」
贝亚娜的枪械知识可全是由他教授的,以她对枪械的喜爱,他不认为她会放过检视那把沙漠之鹰的机会。
「枪保养得很好,里头弹匣是空的,在他身上也没找到备用弹匣,我猜他只是想在墙内躲追兵,不巧体力耗尽失去知觉。」
「照判断应该是这样没错,沙漠之鹰的携弹量本来就比较少,并不适合用来枪战。」这也是他不喜欢用沙漠之鹰的理由。
不管换匣动作练得再流畅,在战场上依旧吃亏。
「他应该是由树林另一头来的,这儿离那片人造林很近,跑得快的话只需要几分钟就可以穿越。」或许这男人并不熟悉巴黎的都市造景,忘记那只是片人造林,出了林子就会由商业区转到这片住宅区,并不会接到市郊。「不知道林子那头住了些什么需要丧命的人?」她歪著头思考。
「花钱买命并不需要太高贵的动机,只要出得起令人满意的价码,我们愿意为任何唬烂理由、甚至没有理由动手杀人。」只要收了钱,什么烂理由都可以接受,对於大多数在刀口上度日的人而言,佣金胜过一切。
不过他可是例外。
「不用在心里补充你是个例外,你出一次任务所收的佣金几乎可以在太平洋买座小岛了。」而且这笔钱还不必被课税,法国政府若是知情肯定会气到吐血。
「再怎样也不会比你好赚。」某位美女动个刀就美金五位数起跳,一幅画往往动辄四位数欧元,抢钱抢得比他还凶。
「当医生你的薪水比我还高,不当医生,你去拉斯维加斯一趟捞的钱,只怕我卖十年画都卖不到那个数。」她可十分清楚这位领有医生执照的杀手,赌博功力有多高深,一夜就能吸金好几千万美元。
「那就别卖画,专心去当医生,钱赚得更快。」他建议。
「你知道我当初为何会选择就读医学院?」
「为了替你自己争一口气。」
「那你还知道我之後为何会继续当医生吗?」她勾起一抹笑。
「钱赚得多?」
「不,因为我迷上了——和死神抢人。」自负的笑容放肆地在那一张绝美面孔上绽放,唯我独尊的气势嚣张得令一旁的男人都不禁甘败下风。
第二章
痛!
意识甫回笼,雷杰唯一的感觉便是痛。
恼人的撕裂感弥漫全身,尤其是腹部,就像是有火在烧一般的煎熬。
睁开眼,他率先望见的是装潢精致的天花板,而艺术感十足的青铜吊灯悬在正中央,华丽却不失典雅。
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像是身处於一般住家的客厅,而且屋主的经济状况显然十分不错。
「醒了就给我乖乖躺好别乱动,等会儿若是骨折加重或是肠道爆裂,再要我动刀,手术费必须另计。」
听见那操著标准德语的女音於近身处响起,雷杰反射性地伸手欲拔枪,但……他的枪呢?还有他的手……
这时,他才猛然忆起自己昏迷前不但腹部中枪,翻墙时又因一时昏眩而跌断手臂。
「别妄想了,现在的你连颗子弹都拿不动。」
清冷的女音再起,他寻声偏过头,发现自己的爱枪已被拆解开,摊放於地面一块油布上,一名东方女子侧对著自己,替饱受风雪摧残的枪枝保养。
「你是谁?」尽管内心充满疑虑,他的表情却无半点起伏,加上那副冷漠的嗓音,著实有一股让人不容忽视的寒栗感,可惜这种阴冷似乎对眼前的女人起不了作月 。
只见她冷笑著自腰间摸出把手术刀,扬手一射,刀子便准确地从他面颊旁一公分处飞过,直接嵌入沙发椅背。
这女人不简单!雷杰的警戒心瞬间升高。
「对救命恩人说话麻烦客气点,若不是我,你早就成花肥了。」
掀开被单,他发现腹部中弹处已封上纱布。
「是你替我动的刀?」
「难道你比较希望我挖个坑,把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你给就地掩埋吗?」卓月榛再度冷笑,「如果你真希望如此,我可以现在进行。」
「你不应该救我。」
「是你自己选择要昏倒在我家院子的。」她很善良地出声提醒。
「你这是在替自己惹麻烦。」
「小子,比你大的麻烦我都碰过,你算哪根葱?」开玩笑,他的超精英前辈就住隔壁,真要有麻烦也有他负责挡,担心个什么劲?
「有一天你会後悔的。」
「如果你所谓的後悔指的是要杀我灭口,那可真是抱歉,请你先确认自己有没有能力杀我再说。」搁下保养到一半的零件,她起身踱至茶几边,当著他的面掏出一把Beretta M92F,慢条斯理地开保险并上膛,「别以为我是女人就没有攻击性,我的定点射击只怕不比你差,雷杰·克里克,或者我该称呼你,『银狼』?!」
「你知道?」
雷杰惊惧地欲起身夺枪,可惜卓月榛的动作比他还快,膝盖直接抬压上他腹部的伤口,枪管则直接抵上他眉心。
「不仅名字,我还知晓你是被一位德国老人收养的弃儿,现年二十二岁又八个月。你十九岁就成为职业杀手,出道三年多即有六位数美金的身价,只不过因为你接案很挑剔,所以并非收入最丰富的杀手。」
雷杰额上冒出冷汗,一半来自腹部剧增的压力,一半来自她的言词。
「很痛是吧,这只是个警告。下次你再敢不听主治医生的话,可就没这么轻松了。」她恶劣地左右转了转膝盖,看见他的眉因剧痛而纠结後,才撤回加害的「凶器」。
只见腹上的压力虽解除,他浑身却蓦然窜过一股凉意。
她还想要做什么?
只见未经稀释的碘酒下-秒直接洒上他的伤口,痛楚程度因而辗升。
该死,真他妈的该死!她这根本就不是在救人,而是在杀人!
「欸,眉头不必皱得这么紧,碘酒很便宜的,不必心疼。」卓月榛话中的嘲讽意味很明显,「连这点痛都忍不了,还想当什么职业杀手?」
痛到说不出话来的雷杰,只能忿忿地在心底用各国国骂诅咒她。
「听著,在我家,我的话就是宪法。在你伤未痊愈前,给我安静地躺著,敢跑就等著被射杀。」
她迎上那双愤怒的眼,不疾不徐地接著说:「还有,这儿安全的程度远超过你的想像,所以大可不必穷紧张,也不必担心会被我给处理掉。」
雷杰瞪视著那个帮他处理完伤口,又坐回原处去继续清理枪械零件的女人好半晌,才稍微收起部分戒心。
「你是从哪里学会如何保养枪的?」她的手法十分专业,看来像是时常做这种事。
一个懂用枪的女医生?!该不会是军医吧?
「某个熟人教的,在这方面他十分拿手,若你认为有必要,我也可以拿你的枪去给他整理整理。」忙碌的身影并末因回话而停下手边工作。
「不必。」
「我想也是。」她一一装妥零件,沙鹰的原形逐渐展露,「你得再和我家茶几相处个一两天,等你伤口有起色後,我会差人把你运到客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