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手臂胸膛无可避免地接触,只见偎在信二怀里的方舞脸一瞬间红起,可说也奇怪,她这回没有昏倒。
信二诧异地挑高眉头,低问:“为什么?”
方舞只是红著脸一迳摇头,连她自己也弄不懂的事,她当然无从解释起。
“谢谢你,我可以自己站了。”方舞一站稳,她便挺腰从信二怀里离开。
信二皱皱眉头,看著蓦地变得空虚的怀抱,一股怅然若失油然升起。
“我……我要回房去了。”方舞垂低头小声表示,可身一转,突然发觉衣摆被人扯住。
咦?
方舞脚下动,只侧转身体回头注视他。那姿态,加上她今夜的打扮,如此秀丽出色,竞让信二有种醉醺的陶然感。
既然她已不再排斥他,信二心里浮现一抹希望,那是否意味,她已经能够接受他的碰触?
顺著内心的渴望,信二突然使劲一拉,方舞惊叫地跌进他大张的怀中,尚未意识过来之际,修长的大手已经开始抚摸她细致的脸庞。
方舞惊诧的大眼直勾勾地看著信二。少爷现在的表情好奇怪,她不会形容,但方舞知道,看著他沉醉的表情,原本停歇在她心上的蜜蜂们,瞬间再度振动起它们的翅膀,轰隆隆地,她心跳得好快呀!
像抚著上好瓷器,修长的手指在方舞脸颊上抚过一圈,最后停在她因惊讶而微开启的唇办上。信二炯亮的单凤眼一眯,突然问他俯低下头,嘴唇轻轻扫过她唇。
少爷他——是在干什么?!方舞脑袋像爆炸似的,瞬间一空。
“很高兴你已经不会在我怀里昏倒。”
信二贴著她的脸低语,两人的距离是如此地接近,方舞脸颊不自觉烧烫,一瞬间只能呆呆地看著他,什么话也讲不出来。
“我从刚才就在想,你有一张非常适合接吻的小嘴。”信二一边呢喃地低下头,一边以唇轻触她,“红艳又柔软——”他伸舌轻舔之后突然微笑。“又甜美。”
看著信二迷人的笑,方舞紧张得呼吸都快停了。
这头一回经验,信二可不想害她昏厥,一察觉她反应不对,他立刻放松手劲,稍微拉开点距离。
今天就到此为止。信二再度亲亲她脸颊,然后退离,他可不想教她留下一个不美好的印象。
“早点休息。”信二贴在她耳边低语。
温热的呼吸一往她耳朵吹拂,方舞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从没有过这种感觉——方舞迷惑地看著信二,而他只是轻轻地将她搀扶起身,脸上自始至终,都悬著那抹教她心头骚乱的浅笑。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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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滋贺甲贺谷
一辆黑色加长BMW,离开平坦的柏油路面,驶进一路延展而去的碎石子小路,约莫二十分钟,车子停在一栋有著前方竖著红色鸟居的古刹前。
“柴田爷,请进。”
一名剃发身穿灰衣僧袍的僧人走来说道,他领著柴田来到一旁的杨杨米间。一名同样剃发,身穿灰色僧袍的中年男于已在里面等待。
此人为甲贺忍者守领野泽秀男,是当年日本幕府初期曾经轰动一时的忍者遗族。甲贺忍者与来访的柴田家族,已经有著上百年的交情。
柴田一坐定,随即表明他的来意。“我上回说的事——”
野泽头一点。“一切我都已经部署好了。”
“那什么时候可以听到好消息?”
“您放心,至多一个月,我们一定会拿下伊织信二的性命。”
知道还得再等一个月,原本浮在柴田脸上的喜色顿时消失。
日前才刚登上日本“长住会”本部长的柴田,自一得知纵横全日本的“长住会”,竞还得服膺于一神秘组织蟠龙会的控管,他便开始动念想要侵占此一组织。尤其当他得知,掌控日本黑道的蟠龙“多闻天”,下过是一名中日混血的孤儿,柴田便下定决心,要想办法处理掉伊织信二这个眼中钉。
为了按捺柴吁,野泽特别费了一番口舌解释:“不知柴田爷您是否听说过,甲贺忍者中有一特殊血脉,是专门用来暗杀当年藩主的【神之巫女】。”
“是有点印象。怎么?难不成你就是派那什么巫女的去暗杀伊织信二?”
“柴田爷只说对了一半。这女人下是我派去的,她从一开始,就一直待在伊织信二的北屋工作。”
这么巧?!
野泽抚掌大笑。“的确是巧,不瞒您说,二十几年前最后一名‘神之巫女’从我们这里逃出,我也以为‘神之巫女’这支血脉就此断绝,怎知一次因缘际会,被我发现原来那名巫女死前,竟然还跟一名台湾男子生了一个女儿,当时我就开始暗中注意她的一举一动,才会知道她现在就待在伊织信二身边。”
野泽这话挑起了柴田兴趣,他身体朝桌面一倾。“你怎么确定那女人会乖乖听你的话去杀人?”
“因为这东西。”野泽突然拿出一只木匣。
柴田好奇一看,发现里头不过是一卷手掌长度的纸轴。
“这是一份古传的秘咒,”野泽解释。“用来传递讯息,控制她的心智。身具巫女血统的她,只能乖乖听我命令行事。只要伊织信二跟她发生关系,他便难逃一死。”
“你那么肯定伊织信二会喜欢她?万一……”柴田还是有点怀疑。
野泽自信一笑。“自古以来,所有身具‘神之巫女’血统的女性模样都长得相当标致,不过您放心,早在十八年前我发现方舞的存在,我就已经念咒封住她的女性特质,前一阵柴田爷您来拜访,我便派了六名手下,去打开她的封印。我敢担保,伊织信二一定会看上她。”
听闻野泽的保证,柴田原本皱紧的眉心突然一松。“也就是说——”
野泽接话。“伊织信二必死无疑。”
第四章
方舞跟信二只一块吃了一顿晚餐,隔天一早,信二就被一通电话召至台湾。信二走得匆忙,以至于没法跟方舞碰上。
坦白说,当方舞从光子姨口中得知信二暂不会回北堂,方舞心里倒觉得有一点小轻松。
这么想好像不应该,可是,她是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再跟他说话啊!经他一吻后,方舞心魂不定了一整夜,满脑袋转的全是他嘴贴在她唇上的感觉,仿佛被烙了印似的。她实在不懂信二为什么要吻她,还有,为什么她一想到他的吻,她身体就会感觉一阵骚动不安?
只是轻松的情绪持续不过两天,方舞的感觉就又变了。每天巡视过樱之间前方的庭院,她总会不自觉多逗留上一会儿,甚至她还会趁四下无人,偷偷躲到宽廊上发一会儿呆——就坐在信二惯常坐的那位子上。随著他不在的时间一天天增加,方舞发呆叹息的时间也越渐频繁。
屈指算算,信二已经离开半个月了。
虽说方舞仍旧还没想出再见到信二时;该用什么表情跟他说话,但这个问题如今已经不重要了。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要到何时,她才能再见到他?
“小舞。”
下午约莫三点,手戴园艺手套的方舞正蹲在温室前方帮花苗换盆,一脸专心。声音猛地窜入她意识,害她差点吓掉了手里的陶盆。
“小心。”信二眼明手快地将陶盆接住。两人视线相接,方舞一双眼顿时瞪大。
是少爷!
“好久不见。”信二微笑道。
方舞猛眨著双眼,好似无法相信她此刻所看见的人是真人,一双藏在黑框眼镜下的美眸愣愣地看了他半晌,然后一闭,再张开,直到确定眼前人仍旧动也不动蹲在她面前,她这才突然绽出笑颜。
他回来了。方舞压抑不住满心的喜悦与羞怯。“好久不见。”
“你又把眼镜戴上了。”信二看著她脸说道。
“啊!思。”经他一说,方舞蓦地记他曾经说过,她不适合戴眼镜,但是——方舞脸红扑扑地垂低头,小小声地回答:“我比较习惯这个样子。”
“无妨,只要你答应跟我单独见面时,会把眼镜摘掉就奸。小舞——”
“嗯?”
“我很想你。”
啊?方舞顿时瞪大双眼。他——刚说什么?
“它真碍事。”信二说罢,突然伸手摘掉方舞脸上的眼镜。
清澈美眸一无阻隔地显露在他眼前,方舞脸颊不由自主烧热。她、她不习惯这个样子——但是信二却不给她回避的机会。
他微笑地将脸凑近,直勾勾地看著她。“你呢?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有想我吗?”
“我……”
信二这问题实在太露骨,方舞哪里是个能坦率说出“她想”这话的人!只见她活像跳了针的唱盘,一路“我我我”个不停,她那嘟著小嘴说不出话来的表情实在太可爱,信二伸手一捏她鼻尖之后,才轻轻将眼镜放回她脸上去。
“这样你感觉应该好点了——我再问一次,你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