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此,她还是一直偷瞄着费斯理和老爸,不知他把迟到的理由说清楚了没?
但她觉得似乎有点怪怪的,怎么变成了老爸和费斯理单独谈话?两个男人有什么好咬耳朵的?
她还在纳闷,老爸却朝她走过来了。
贝雨乔瞧老爸正笑得开心,心想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她决定先开口问:「他又跟你说什么?」「他」指的就是她心爱的费斯理。
「他求我把你嫁给他。」
「他向你求婚了!」贝雨乔嘻皮笑脸地说。
「茄——」贝大叔一派正经地说:「我说那得问你,我没意见啊!你得亲自回答他,看你愿不愿意喽!」
「哦——」贝雨乔促狭地问老爸:「你不觉得我跟他发展……神速吗?」
「当年我跟你妈也是发展神速啊!」
「那这是遗传喽!」
贝大叔脸上尽是笑,其实费斯理已向他坦承追求她有一段时日了,正如他所想,他们天天都去午餐的约会,虽然他是最后知道的一个,但他的祝福最深,也最真切。
聚会开始了,总秘书走向象征车厂精神指标的升旗台上宣布总裁要说话,全场里无论是正在高谈阔论的,或在吃吃喝喝的,或在划酒拳的全都静下来,大家热烈地拍手欢迎。
贝雨乔也随众人的目光望向台上,遥远地看着她风度翩翩、器宇不凡的恋人走上台去。
「今天的聚会希望大家都玩得尽兴,大家一整年来为车厂认真负责的工作,我十分感激……」
贝雨乔抠抠耳朵,她记得费斯理交代过,无论他上台去说什么,她都要在台下说「好」,原来他是要说这种老掉牙,又臭又长的致词,难怪他需要她同情的掌声了,虽然她无法昧着良心配合他在台下拍手叫好,但看在他是她的阿娜达的分上,她只好勉为其难地大声说了,下次她该「上谏」大人,提供意见,请他说点新鲜的……
「藉今天的盛会,邀大家见证,我要向一个世上最完美的女孩求婚,她集合了可爱、刁钻、聪颖于一身,是难得的宝贝,我很感谢上天将她带进我的生命中。雨乔,嫁给我如何?」
贝雨乔傻住,她不知原来精彩的在后头,他竟在大庭广众下向她求婚!所有人的目光全移向她来,包括老爸,台上的费斯理也凝视着她,就连手下听到都围过来七嘴八舌地游说!
「老大,总裁在向你求婚耶!」
「老大,这真是好消息,就像中乐透一样难得啊!」
「老大,你答应了就人财两得了啊,快说好啊!」
贝雨乔满脸通红,各瞪了十个手下一眼,当着那么多人的目光她害羞得不得了,手脚都发麻了,他们还在说笑。
台上的费斯理见她迟迟不答,走下升旗台,所有人自动让开一条路,好让他朝目标前进,当他站在她面前,众人屏息以待……
「不是答应过我说什么,你都得说好吗?」他柔声问着红着脸的她。
贝雨乔不再在意身旁有那么多的人了,她的双眼只能紧紧地瞅着他,被他认真且期待的眼神吸引,他柔柔的笑脸让她有微醺的感觉,她的确好爱他啊!今生不嫁他,还有谁可以嫁?他是她的幸福首选。
「好,就嫁你。」
费斯理眸底情深意浓,唇上笑意更深,贝雨乔红通通的脸上也漾起娇俏的笑,两人注视着彼此,默默为对方交出自己最炽热、最真、最美的一颗心。
一旁的手下率先拍手欢呼,接着众员工热烈响应,欢声雷动,贝大叔则是眼泛泪光,拍手拍得比任何人都大声。
可是……却有人红了眼眶,她是萝莉。
她一个人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听到这一切她几乎抓狂,她被新恋人给甩了,还怀有三个月的身孕,算算时间,是在费斯理把她扫地出门之前就中奖的。
她本想藉这聚会回头来向费斯理撒撒娇,要求他来个大复合,然后把责任赖给他,让他当她一辈子的金主,她和腹中的孩子生活就不用愁,还可以吃香喝辣的,但此刻她可说是梦想幻灭。她难以接受才离开车厂没多久,那个小小技工就取代了她的地位,难道他是因为气她劈腿,才这么故意要反过来气她?
不成,她心底还有他,无论如何她一定要争取到他,即便是不择手段……
等着瞧吧!到时候,她会杀他个措手不及,她要他连拒绝的馀地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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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
贝雨乔设计的新车款在全球上市,为车厂获利无限。接着她又着手改良智慧型且新潮的休旅车,也获得车厂的全力支持。
费斯理疼她一如往昔,两人天天在车厂同进同出,不只是伙伴,更是亲密爱人。中午他们仍相偕享受两人时光,恩爱逾恒,可是结婚都大半年了,贝雨乔自己都感到奇怪,她和总裁老公每天晚上几乎都密不可分,她的肚子仍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她并没有怀孕!她知道费斯理渴望有个小孩,她自己也挺期待的,可她就是孵不出来。
会不会是他们之间一人有什么毛病?她常暗想着是不是该找医生检查,该不该告诉费斯理她有这样的疑虑?
她自己决定先偷偷地去看医生,若不是她有毛病的话,再跟他提,于是趁天天下午外出做市场研究时,她溜去医院做检查,经过一个月繁复的诊察,报告终于出炉了。
就在星期三的下午,她和医生约好了看报告。
「依据各项检查看来,排卵和器官都正常,判断你是患了不明原因的不孕症……」
不明原因!她像被踹了一脚那么痛,却无法哀叫出声,全球有上百万人受不孕症所苦,她竟是其中的一个!她不只意志消沈、沮丧,更觉得自己对不起费斯理。
她拎着报告回公司,继续上班,可是她无法专心工作,郁卒得要命。下班时费斯理下楼来接她,她提着公事包走出自己的办公室,迳自低着头走在长廊上,深觉没脸见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是不是累了?」费斯理快步走到她身边,立刻就察觉平时活泼多话的小妻子不只变得沈默,也有点恍神,他伸手要牵她的手,意外地,她竟故意避开了。
「哪有……」贝雨乔伸手用力地拨拨自己的头发,心底好难过,她其实很喜欢他牵她的手,可是在得知自己被判了极刑后,她突然好恨自己,觉得自己不该嫁给他,不该带给他这样的不幸,
「你是在拨头发,还是在扯头发?」费斯理硬是拉下她的手,握在手心。
她心一悸,不过是个再平常不过的牵手动作,却带给她满腹心酸。此刻她最想做的其实是狠狠敲敲自己的脑袋,好让自己清楚下一步该怎么走?
她是一个不能替他传宗接代的女人,在中国古代,势必是要让男人纳妾……就算现在不是古代,她也该替他设想,或者趁早离婚对他比较有利,以他的条件要再娶并不难。
她忧郁地抬眼望着他,他深邃的目光迎向她,轻轻把她拉近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她想说出原因,可她怕自己会哭,也怕他听了伤心,这里可是走道,往来的人这么多,要是她情绪崩溃那就太馍了。
「我们回家再说吧!」她改口这么说,想抽回手。
「嗯。」他低应,可没准她收手,仍紧紧地握着。
回到宅邸,哑仆已准备好晚餐,两人照例一起进餐厅,结婚以后贝雨乔也随着费斯理改变饮食习惯吃起素食,但今晚她一点胃口也没有,勉强地吃了一点,就心事重重地回房里去梳洗。
费斯理在她离开后再也吃不下,她的喜怒哀乐全都牵动他的情绪,他猜不透她究竟是怎么了?他们两人一向是无话不说,并没有沟通不良的障碍。他走出餐厅,上楼进书房,打算给她一点空间调适自己,等她情绪好些再问她。
八点,时间够晚了,他走进他们的卧房,她一丝不挂的站在梳妆台前,一条玉腿跨在椅子上,正以香粉扑轻拍在红嫩的身子上、腿上……她像夜的精灵,飘逸的长发披散在香肩上,房里全是她身上的芬芳,强烈地唤起他的欲望。
贝雨乔望向门口的他,在昨日之前她都还陶醉在他痴情的目光下,可今夜他锺情的注视,教她有说不出的罪恶感,她放下玉腿,拿起一旁纱质、镶有羽绒边的浪漫睡衣穿上,背对着他伫立。
费斯理关上门,走向她,在她的香肩上落下一个轻吻。
「不要……」她瑟缩,逃到窗边去。
他眉心蹙紧,惊愕着,他是第一次被拒。「为什么?」他不解地问。
「我……去了医院。」她揪着一颗心,预备坦白。
他再次惊愕,走向她,轻轻从背后环抱她,小心翼翼地问:「没病没痛的去医院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