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天赐贤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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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能证明什么。啊!对了,大哥不觉得她说话的口音变了吗?”

  他当然察觉到了,深沉的看了赵子扬一眼。

  一个发生意外昏迷时一度断气的妻子,醒来后所有的个性、待人处事、口音、眼神、态度全部变得如此陌生,他这个最近身的人怎会没发现呢?只是他又能如何?早已下定决心送走她了,而且难保她这些改变不是另一个阴谋。

  “大哥,你记不记得两年前,我们为了寻找二哥,途经那座‘无名山’,遇见了一个奇怪的老太婆,她替我们三兄弟卜了一卦的事?”赵子扬突然问。

  “记得。”他点点头,就是因为听附近村民谈起那“怪婆”卜卦算命奇准无比、铁口直断,他们路过时才顺道拜访她,主要也是为了寻找排行老二的结拜兄弟风峻桓。

  也是因为那怪婆说二弟返家的时机未到,等机缘成m熟时,自会回来,因此他这两年来才未再亲自出门寻找,却只是派人四处探访。 

  子扬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

  “那你还记得她为你卜了一卦,记了什么?”

  “她说,我会有一个幸福的未来,恩爱的妻子,哈……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古家祖训就是不准休妻、不准纳妾,我怎会有个恩爱的妻子?”古云飞嘲讽的笑着。

  “我记得当初你也是这么回答她,可那怪婆也哈哈大笑,她回了一句话,我至今仍是想不通,她说:‘是花非花,是雾非雾,雾里观花。是汝之妻非妻也,非汝之妻是妻也。命也,运也,非汝之所能也。’这句话你想过了吗?”

  “没想过。”他淡道。他是真的没想过,也不认为有此必要,他今生已不抱任何能得到爱情的希望,他只想守着这个家,扶养雪儿长大、供养父母安养晚年,好好经营古家堡的产业,至于其他……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那现在你得好好想想,若我猜的没错,怪婆所说的时机应该是快到了。”赵于扬猜测着。

  “怎么说?”古云飞问着。

  “她最后说过一句话:‘非汝妻之妻,应命运所求而回时,脱轨的命运将导正,幸福之花将开。’她也说过到这时候,那有一番奇异经历的二哥也将回来。你忘了吗?”

  古云飞没忘,但他只是去记得与自己无关的部分罢了,他懂子扬的话意,但……可能吗?

  “你是要告诉我,失忆后的柳筠筠,即是那怪婆所谓的‘非汝妻之妻’吗?”

  “很有可能。”赵子扬道。

  古云飞陷入沉思,若果真如此,那他该如何?

  接受她,那他是不是得长期生活在失去她的阴影里,毕竟她随时有可能恢复记忆。

  不接受她,经过这两天的相处,他没法否认自己的心已经慢慢被她吸引,那蛰伏了近五年的感情,正一点一滴的苏醒,他没把握自己能否拒绝得了这个全新的柳筠筠。

  他该如何?

  “子扬,你有何看法?”

  “我?!”赵子扬讶异的睁大眼。果断的大哥何时会为了家务事来问他的意见。 “你是真的被扰乱了,是不?你并非如你所表现的那般无动于衷,是不?柳筠筠终究还是搅乱了一池春水,是不?”

  心底有些狼狈,但古云飞仍旧保持面无表情,淡然的看赵子扬一眼。 “你该回去了。”

  赵子扬了然的一笑,破天荒第一遭没有二话的顺从。

  “是啊!是该走了。”告别了古云飞,他潇洒的走出门去。 

  目送赵子扬离去,他当然看到了赵子扬那抹恼人且别具深意的笑容,却无力反驳。

  他是被扰乱了,他也并非无动于衷,但是,他有那勇气接受这种随时会有变数的改变吗?

  第四章

  夜里的雨,一开始是很温柔的,雨点打在屋顶上,不只不吵,反而带点诗情。

  从小,欧阳雪就特别喜爱听雨,随着那忽缓忽急的节奏,仿佛所有的委屈与难堪都被冲净,只留下清明。

  夜已深了,但是她却依然了无睡意,等了整个下午和晚上,古云飞终究没有出现,他是下定了决心对她不理不睬了吧!

  她半卧在窗边的锦织躺椅上,披散着一头长发,着单衣,将头轻靠在窗台上,凝注着外头阒黑的夜色,探手在窗檐上头接了些顺沿而下的雨滴,雨水顺着手臂流下,沾湿了衣袖,带来了些许寒意。

  开封的初秋,已略带些寒,尤其是对她这种生在台湾的人,但此刻她毫不在意,寒冷有助于她冷静乱烘烘的脑袋。

  花园的亭子里,古云飞一身黑衣的融在夜色中,锐利的眼神盯着那半卧在窗檐的人儿。

  她到底以为她在做啥?三更半夜不睡觉,甚至还在玩水,也不知道加件衣服,难道不怕尚虚的身子又受寒吗?心底的那份关切,连自己也没察觉。

  终于雨歇了,人似乎也累了,只见她仰天叹了口长气,走进内室,灯,熄了。

  良久,古云飞终于转身离去,他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 * *

  一大早,透着清晨的阳光,花园里经过一夜雨水的洗涤,满园百花沾露,映出满庭满院的绚丽。

  昨夜虽晚寝,但是欧阳雪仍起了个早,在迎春和夏荷的帮忙下,梳洗着妆后,漫步在这绚丽的庭院里。

  阻止迎春端早餐到明月楼来,她决定到饭厅去和大家一起用餐。

  这个决定显然又吓别了迎春和复荷这两个小女孩,瞧她们一脸呆愣的表情,让欧阳雪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一踏进饭厅,欧阳雪再次在心底长叹了口气,饭厅里共有八个人,显而易见的,那居首位的就是她的公公和婆婆了,再来是古云飞,他身旁坐着古靖雪,接下来是古云倩。一旁立着三位婢女,侍奉着主人用膳。

  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别致”,惊讶、厌恶、惧怕,尤其是小雪儿,甚至缩进去云飞怀里。

  老堡主古彻只是皱着眉看她一眼,他心底是非常后悔的,后悔当初和柳家庄主订下这门亲事,搞得古家堡乌烟瘴气,儿子一生毁在他手里,孙女得不到母爱。

  老堡主夫人古杨兰,眼光不屑的瞧她一眼,又自顾目的用餐。

  古云倩,她的小姑,厌恶的瞪她一眼,转身安抚雪儿,不再理她。

  三个婢女则戒慎恐惧的僵立一旁,其中一个连忙上前添了副碗筷,迎春接手,伺候她用餐。

  古云飞轻柔的安慰着雪儿,待雪儿稍镇静后,才冷冷的瞧她一眼,然脸上惊讶的表情是隐藏不了的,毕竟,这几年来,她从不和大家一块用膳,如今突然出现,谁不意外?

  欧阳雪不理会众人明显的敌意,她绽开笑容,优雅的走向餐桌, “大家早啊!”

  众人依旧毫无反应,她耸耸肩,不在意的坐了下来,正准备好好的利用这难得的聚会和家人做一番接触,没想到每个人都藉口吃饱了而离席,古云飞甚至将雪儿交给古云倩带走,不到一分钟,整个饭厅只剩下她和古云飞两人。

  有点泄气的目送众人离去,最后,欧阳雪的视线溜回古云飞身上,发现他正自顾目的大快朵颐,对她视若无睹,心里实在很不是滋味,她不能让这种情形重演,她历经生死,才来到这个地方重新开始,她不会轻易被打败的。

  “我们能不能谈一谈,云飞?”虽是问句,但她却很坚持。

  古云飞眼底光芒一闪,云飞?她竟然直呼他的名字,并非他大男人不准妻子这种叫法,他甚至认为直呼名讳比较像一家人,但她从未叫过,她对他的称呼总是如外界的陌生人一般古少主、古少主的叫。

  “为什么?”他甩开思绪,回问她。

  “因为我想了解这个家。”

  “是吗?”他靠向椅背,懒懒的说。

  “是的、是的。”欧阳雪对他那种爱理不理的态度感觉根火大, “请你别再用问题回答我了,好吗?我讨厌这样。”

  “是吗?”古云飞又道。

  欧阳雪的牙齿几乎磨穿。 “你……你真是个冥顽不灵,大地不容的千年老顽固!”

  “是吗?”

  要不是对他尚有些了解,她一定会把他脸上一闪而逝的神情误以为是笑容。他这个人根本是个冷冻库,毫无幽默感可言。

  “你有语言障碍,说不出长一点的句子了吗?天啊!一想到要和一个沉默寡言的冷冻库生活在一起,我实在快乐不起来。”

  “很好,既然大家都不快乐,等你一养好伤,马上起移到杭州别院。”他冷冷的道。

  “哈!我就不信没法子让你多说些话。咦?等等,你说谁要到杭州?你吗?是不是因为我受了伤,耽误了你的行程?”

  古云飞瞪着她,她真的不记得了吗?

  “不是我,是你,意外发生前我告诉过你了,古家堡已容不下你,碍于祖训,我无法休了你,只好把你送走,眼不见为净。”

  “什么?!”那就是分居了!那怎么可以?“你的建议我心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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