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德生的脸上布满恐惧与不安,手心跟着冒出冷汗。
「我这样说,方董听懂了吧?若还不清楚,我可以举例说明,就像媚媚的父母,那场因酒醉而起的落崖意外,如果仔细调出数据一查,应该可以发现落崖的那辆车,煞车是被人动了手脚,车尾还有被冲撞过的痕迹。」
在金钱的打压下,没多少人去查明真相,当年杨媚媚懵懂无知,又和年纪大的外婆住在一起,这一老一少,谋生都困难了,哪有什么能力去跟恶势力斗?
纵然知道自己的女儿死因有问题,外婆却还是选择了安安静静抚养她长大成人。
「斐劲霆,你不要再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今天来只是要问你,是不是我答应了你的条件,你就会收手不再对付常升?」方德生神情狼狈,像只斗败的公鸡,颓然不已。
「可以这么说,不过条件变了。」斐劲霆眼一沉,音更冷,「我要你把公司全部的股份卖给我。」
「全部?」方德生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男人是在耍着他玩吗?上次明明说好半数,这回岂不是要他双手把公司奉送,那他以后怎么办,喝西北风吗?
「这些本来就是媚媚所有,我替她物归原主,你觉得不公平吗?」
一句话,令方德生脸色青白交错,「我不答应,你真以为我非要求你才能撑不去吗?我会另找方法的,斐劲霆,我不怕你!」
语毕,方德生转身奔了出去。
没理会方德生的离去,斐劲霆垂下眼,与呆愣得像根木头似的她对望老半天,终于杨媚媚怔然的表情有了变化。
她吸了吸鼻,目光与身边的他胶着在一起,受到惊吓的小脸深深勾起他的疼借。
不待他的开口,杨媚媚一见他摊开的手臂,毫不犹豫就扑进他怀中,想用他怀里的温暖,驱走心中骤起的寒冷。「你刚刚说的,关于我父母的事情,都是真的?」虚弱的声音格外惹人心疼。
若是这样,她以前的认知全错了,爸妈的死根本不是意外。
「妳不该笨得放弃妳父亲的心血。」再重要的工作都进不了他的心思,他将她带入公司内的小套房。
「你要一个小孩懂什么?我只知道他们找来好多律师,每天在我身边打转,我被他们烦死了,才答应和外婆签了好多文件。」事隔多年,当她知道自己上当受骗,又能如何?
她早将父亲给她的遗产全数放弃继承,方德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买回公司股份,公司已完全属于他的。
「不要多想,妳休息一下,晚点我再叫妳。」要她躺在简单朴素的方床上,睡个午觉也好,她需要点时间消化事实。
杨媚媚放不开温暖的怀抱,在他转身时,抓住了他的一只手。「你陪陪我好不好?.」
恳求的模样再次引发他心软:心疼的感觉,叹了口气,扔下办公桌上的一堆合约,陪她躺平在床上,任她窝在怀里。
「可不可以告诉我,关于我父母和姑丈的事情?」她想知道真相。
斐劲霆抿了唇,怕她一时不能接受,却对上她坚定的目光时,还是决定全部说出来。
「妳父亲和妳姑丈年轻时一同携手创业,二十年的努力,让他们打下一片亮眼的成绩,就在事业蒸蒸日上到达巅峰的时候,妳姑丈却用自己的户头帮人转帐洗黑钱,这一洗,就洗出问题来。
「有笔金额错误,黑道找上妳姑丈讨钱,金额太大,妳姑丈找妳父亲求救,妳父亲以购买股权的方法,买下方德生的股份让他有钱去偿还。不料,方德生死性不改,同样的情况再次发生,这回妳父亲不肯帮忙,黑道再次找上妳姑丈,而妳表弟又在这时莫名其妙出意外死了,我认为妳姑丈是将所有的气全出在妳父亲身上,这才对妳家人下手!
「只要妳父亲不在,常升的股权便归妳一人所有,而要对付一个小孩可是容易多了。」
沉寂许久,杨媚媚用着掺了鼻音的声音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找到当年知道两人间不和事实和原因的职员并不困难,杨翠如毕竟是妳爸爸的亲姊姊,动用点金钱和亲情劝说,就可以从她嘴里听到实情。」
「但却花了你不少金钱和时间,那一个礼拜名为出差,其实是去找常升的同事还有我姑丈、姑姑对吧?」他以欺她为乐,可在某些方面,却又对她好得不得了。
这个男人让她好感动、好喜欢呀!
小女人眼中的情绪引来大男人无限的满足,他用着连自己都讶异的温柔口吻开口道:「这不是免费的;找人的人事费用我会算到妳头上,包含那些零零杂杂的费用,我看妳这辈子都得留在我身边做白工了。」
「哪有帮人还要收钱的!」杨媚媚抬眼觎了他一下,低落的心情让他这一闹,好了许多。
「谁教妳好欺负。」手指轻轻掐了她的脸颊,他吻上这让他感到心疼的小红帽。
对,大野狼是吃定了小红帽,但反过来看,却是小红帽影响着他。
「需要我帮忙,妳就开口。」他会帮她做到任何事情。
「什么忙都可以?」
他没说话,却是默认。
「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
杨媚媚的声音敲入他的心里,先是皱着眉,而后他恍悟的松开。
还用问吗?答案都这么清楚了,他要再摸不清自己的感觉,就枉称有颗诡计多端的头脑。「不用管为什么,只要告诉我妳要什么。」
他顺着她的头发梳下,这句话便是他给予的承诺,只要她想要,他便会帮她达到愿望。
斐劲霆向来自大惯了,所以忽略了自以为清楚的暗示,佳人不见得能明白。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自古以来,女人闺房里就是知心手帕交谈心的所在。
不过,杨媚媚的房里却不是这样。
「笨呀!妳居然还问他为什么!」一个枕头,狠狠击中逃脱不及的杨媚媚。
「很痛耶!」杨媚媚低呼,可怜兮兮的揉着脑袋瓜,不懂她只是表达疑惑而已,为什么反遭赵楚楚这番激动的响应。
手翻着杂志的骆香香淡淡的开口,「她够笨了,妳再打她,岂不是让她变得更笨。」
「我是想看看,能不能打到她脑袋里的筋突然接对了,脑袋变灵光。」一个男人无求地对女人说出这样的话,只有杨媚媚这家伙会去问人家为什么。
赵楚楚瞇眼瞪着委屈扁嘴的女人,她正弯身不知翻找什么。
「媚媚,妳还没说斐劲霆还说了什么,要怎么处理妳姑丈的事,喂,妳听见我的话没有,妳在我什么……」
突然,两个包装好的礼物盒跃入她眼底。
杨媚媚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说下星期会带我去见我姑丈,到时候就有结果了。喏,这是妳和香香的生日礼物。」
两人的生日只差一天,杨媚媚向来是一起送上礼物。「我记得去年冬天,妳把手套弄丢了,这个手套妳骑车的时候可以戴上,很保暖的。」
她走到骆香香面前,傻笑。「上次忘在香港的丝巾,不是妳最喜欢的一条吗?我记得就是这个花色,虽然比不上名牌,但是配在妳身上,一定还是很好看。」
赵楚楚口气一变,没了先前那股凶凶的气势。「妳白痴呀!明明薪水没多少,还花钱买东西给我和香香做什么?」糟糕!为什么心头让一团又暖又软的东西包着。
这丫头,受她们欺压,却永远没有反驳之声,甚至每逢她和香香的生日,都会送上一份礼,礼虽薄,却是相当实用又适合的东西,她的心意是这样的感人。
这要她们怎么不喜欢这丫头。
视线轻轻一抬,与骆香香有了交集,见到同样的情绪在骆香香的眼中荡漾——
为自己把杨媚媚推入狼口,感到有着那么一点点的愧疚。
好吧!既然这丫头受她们保护,避免她被斐劲霆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就再帮她一把。
「媚媚,妳老实讲,」赵楚楚抓来杨媚媚,盯紧她脸上每一个表情,「那男人把妳吃了没?」
好半天,杨媚媚才听懂意思:心虚的缩了颈,口吃的道:「什么、什么吃了没?」
「别用无辜的眼光看我,别告诉我妳听不懂我的意思,斐劲霆和妳在床上滚过了吧?他有对妳说过什么承诺吗?」
男人到哪里都是男人,赵楚楚才不信斐劲霆可以忍这么久,「别告诉我,你们还在那种纯情的牵手、亲嘴阶段,斐劲霆是不可能放着妳这块眼前的肉不咬上」
「楚楚!」杨媚媚跳脚一叫,从她面带羞红的桃光情况看来,答案很明显,小红帽早被吃了,还不只一次。
「媚媚,妳喜欢他吗?」骆香香必须明白一点,究竟「狼」有情、「媚」有意,还是某人胁迫?
杨媚媚不好意思的点了头,捂着自己发烫的脸蛋,「拜托,妳们可不可以别再问我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