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咬唇,她的面色刷白,低声道:「师兄,我什么都没做,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
「够了!妳什么都没做,只是运用妳安大小姐的魅力说了不该说的话而已!」他的神情语调,皆是冷淡无比。
蛇蝎美人,借刀杀人。
武林中这样的故事,还少吗?
只是她不该对无邪出手,万万不该!
「师兄!难道你宁愿信那两个华山派弟子,也不信我吗?」话语问出口,却久久等不到他回答。
事实,说明一切。
江随心听了她的话,只是不屑低哼,然后转身搂着殷无邪入屋而去,独留她一人呆立园中。
安绿音面色更白,猛地转身往院外奔去。
原来师兄对她竟是如此失望,往后别说要作他妻子,恐怕连同门情谊也保不住了……
屋内,殷无邪轻轻偎在江随心怀中。
「江哥哥,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她看着他,一双温软的小手抚上他的掌。
丝丝暖意,自掌上传递,直入心间。
「难过?我哪里难过了?」他一笑,反手握住她的小手。
「是吗?但是……或许安姑娘真的是无辜的,那些事,搞不好是那两个华山弟子瞒着她做的……」想到安绿音到底是江随心的师妹,殷无邪心头一软,忍不住便为她开脱起来。
「笨蛋,不用再说啦!事实是什么妳我都有数。」笑了笑,他又道:「而且妳何必为她说话?难道不怕我再去找她吗?」
她皱皱小脸,低下头,轻声道:「不,我怕的!江哥哥,我很怕你会喜欢安姑娘,真的很怕!那样,你就永远不会喜欢我了。」
边说,殷无邪小手边扭紧,在他的掌中缩成一团。
就如同她曾受痛蜷曲的心。
默然看她半晌,他笑道:「放心吧,此生此世,我只要无邪!」
手上稍稍用力,他扣住她的小手,如印下长久的承诺。指掌交缠,亲切又亲昵。
「江哥哥!」她顿时一脸惊喜,双眼大张望着他。
看到她眼中闪亮又纯粹的情意,他只觉心头激荡,索性将她揽到胸前抱紧,低声道:「无邪,我以前真是傻了,竟不知有妳陪在我身边是这样开心。从此以后,我再不会丢下妳!」
「好,江哥哥,我们永不分开。」笑意如花,她靠在他胸前,只觉得温暖,再不孤单忐忑。
只有江哥哥的胸怀,才是她真正的家呵!
她只愿,倚靠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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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比武大会正式开始。
偌大的擂台下,站满数百位来自各大门派的后进,个个摩拳擦掌,准备上台一较高低。
「江哥哥,你一定会赢的!」台下一角,殷无邪不断为江随心打气,神色比他紧张许多。
「那当然。」他自信满满,斜她一眼道:「咦,要上台比武的是我又不是妳,妳那么紧张做什么?」
瞧,连汗都渗出来了!
她小嘴一噘:「人家是紧张你嘛!怕你被人……」说到一半顿住,她连忙啐了一口,「不对不对,江哥哥才不会被人打伤呢!」
「放心吧!妳江哥哥厉害着呢!」看着她可爱的神态,他轻松一笑。
三声锣鼓响,一个武当派老前辈上台宣读比武规则,无非是什么点到即止、不准使毒暗器什么的。
在迫不及待的鼓噪声中,他终于发表完长篇大论,鞠躬下台。
锣鼓一敲,比武开始。
按照报名的顺序,参加的青年们捉对打斗,连胜三场便可进入第二轮。到第六轮时,剩下的便是两名顶尖高手。
江随心凭借高超的武功,轻易打败无数敌手进入决赛。
最终与他对阵的,竟是他与殷无邪在酒楼里遇见的那白衫男子。
只是男子的白衫已不再洁净,沾上点点血痕。
手中折扇也不再风雅,而是伤人利器。
江随心骄傲又自信,白衫男子潇洒又优雅,站立在台上都是一派气宇轩昂,令台下的年轻人忍不住又羡又妒。
口中喃喃有词,殷无邪不断为江随心打气,「加油,你一定要加油啊江哥哥,只剩最后一个了呢!」
潇洒一笑,江随心好像是听到她的声音,看了她一眼,然后猛地飞身向白衫男子冲过去。
一道寒光闪过,江随心手中忽然多了柄细细长剑,幻化出漫天剑影。这是他比武以来首次亮出兵器,之前的几场,他都是只靠掌法便取胜。
兵器一出,顿时令台下的人们都兴奋起来。
天池怪叟闻名江湖的两大绝技,一为惊天掌,另一个就是天湖剑法。见过惊天掌的人很多,但领教过天湖剑法的人却没几个。
在江随心的剑芒下,白衫男子原本潇洒的身形显得有些迟滞,手里的折扇也显得招架不住,好像随时便要中上那么几剑,血溅当场。
高下立判。
一片失望的嘘声中,白衫男子很快的就败下阵去,黯然下台。
傲立台上,江随心扬了扬手中长剑,对着台下的殷无邪得意微笑。
「哦!江哥哥好厉害啊!」殷无邪咧着嘴开心无比,兴奋的回望着他。
「好!好!飞鸿庄的江少侠武技不凡,明显胜出,由他拔得头筹,相信各位应无异议吧!」武当老前辈一边微笑一边走上台,手里拿着块明晃晃的金牌子,要交给江随心。
「慢着!」比他更快的,一个玄衣人落到擂台上,面对着江随心冷哼道:「后生晚辈目中无人,是飞鸿庄的人,就很了不起吗?」
黑纱蒙面、一身玄衣,看不出男子的容貌与年龄。一双露在面纱外的眼睛却是异常寒亮,转动间邪气四溢。
武当老前辈楞了楞,迟疑道:「请问阁下是哪门哪派的?比武已经结束,请阁下……」
「在下并非前来比武,只是想领教一下飞鸿庄少主的武技而已!」玄衣人语声阴恻,双眼冷冷盯着江随心。
「可是,这个……这个不合规则啊!」武当老前辈为难的说。
玄衣人仰天一笑,对着江随心道:「原来飞鸿庄的少庄主胆小如鼠,不敢与我过招?」
忍无可忍,江随心踏上两步,大声道:「住嘴!飞鸿庄岂容你这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鼠辈出言侮辱!好,你要比试是吗?那便来吧!」
在台下的众多呼叫中,江随心与玄衣人相对而立,两股强劲气势顿时涌出,席卷台上台下,扬起无数落叶飞灰。
这是属于高手与高手间的对阵!
江随心感觉到了玄衣人的杀气无所不在。
这个人是谁?为何对他满心恨意?好似恨不得当场杀了他!
暗暗提起全身真气,他谨慎应战。
直觉告诉他,面前的玄衣人,不是个可以轻忽的对手。
那种气势绝不在他之下,甚至更狠更厉!
「接招!」不能再等,江随心大喝一声,挺剑攻上去。
「来得好!」玄衣人阴阴一笑,衣袂一扬,竟只以双掌来接他的利剑。
旁人只觉得替玄衣人捏把冷汗,但身在其中的江随心却是暗暗心惊。
他武功虽高,但经过方才几轮激战,到底还是消耗了些。玄衣人的功力或许原本与他不相上下,但如今却是强过了他些许。一波一波的阴寒真气围绕着他,直压得他透不过气。
他还从未遇到过内力如此高深的对手,这玄衣人的临敌经验也彷佛不少。
武林中,何时出了这么个武功绝高的神秘人物?
他,到底是谁?
江随心越打越勉强,手中的长剑渐渐控制不住,彷佛是飞龙直欲脱手。
这个时候,他想起师父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在与高手对敌时,任何利器都是陡然,唯有掌力,才是取胜的关键!
可惜,他的内力没有玄衣人高,若此时弃剑,恐怕只会败得更快。
是的,江随心就要败了。
这时,台下观战的人们也已清楚他处于劣势。
殷无邪死命咬住下唇,紧张的盯着左支右绌的江随心,恨不得上台帮他一起打。
不一会,只听「砰」的一声,江随心终于抵不住汹涌而来的掌力,被玄衣人一掌震飞出去。
双足落地已是不稳,他面色惨白,嘴角一缕殷红若隐若现。
「江哥哥!」殷无邪一声惊叫,想也不想的便拔腿往台上奔。
「怎么,飞鸿庄的人就这点本事吗?」玄衣人立在江随心面前,冷冷而笑。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江随心勉强开口,努力平复体内翻腾的真气。
为什么这玄衣人对他所有招数都熟悉无比?
为什么这玄衣人对飞鸿庄的恨意如此强烈?
玄衣人一步步向他靠近,「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只要你是江方毅的儿子,便已足够。」
说着,伸手向江随心胸前抓去。
「阁下请慢!」武当老前辈显然不想再作壁上观,总算皱眉走了过来,「既然已经比出胜负,还请阁下勿再出手。」
他是武当派年高德劭的前辈,若是正道中人,必会给他几分面子。
可是玄衣人一声冷哼,忽地把手掌置在江随心胸口,厉声道:「谁敢再上前一步,我便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