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大王真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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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是个好人。」她感动得乱七八糟。

  「妳真的不介意我一个大男人来投宿?」他越想越可疑。

  「不──介──意。」她的笑都快咧到耳边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他迟疑道。

  「别客气,千万别客气。」珊娘难得好脾气。

  若是被一干熟客瞧见了,只怕会连眼珠子都惊掉了满地滚。

  「那……」实秋指指她手上的食物,「我可以吃包子了吗?」

  「当然、当然。」她殷勤的为他搁碗布筷,「要不要来碟姜蒜醋?是孙家秘方喔,保证配包子吃够味极了。」

  「就劳烦妳了。」正中他下怀。

  趁她愉快地哼着小曲转身进厨房的当儿,他眸光锐利地盯向那三颗白白胖胖的包子,伸出修长的手谨慎得像在对付四川唐门的致命毒物「叉硝包」一样,轻轻拈起包子,然后微一运劲用内力震开包子皮。

  开口笑的包子露出肚皮来见人,里头微红又滑腻的肉馅香味登时扑鼻而来。

  实秋的额头微微沁出一颗冷汗,严肃紧绷如临大敌地瞪着包子馅,先是观察了一下,然后再冒险地凑近鼻下闻一闻那越发勾人唾液泛滥的香气。

  这肉馅不像是用猪牛羊的肉做的,红得很可疑,而且这股子香味香到没道理可言,他想不出究竟是何种兽肉所有,难道……真是人肉吗?!

  实秋暗暗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将露了馅的包子再放回盘子里,神情严峻至极。

  看来他得在投宿的这几天好好追查此事,看看她究竟是在哪儿做下这种骇人听闻的勾当。

  「客倌,来!」珊娘笑咪咪地将一碟姜蒜醋放在他面前,「不知你要投宿几天啊?」

  「十天半个月吧。」他镇定地回以微笑。

  「只有十天半个月吗?有没有考虑久一点呢?」她性子坦率,一点也不拐弯抹角地问:「比如……留下来不走了?我们这儿虽然是乡下地方,可是要住惯了你就会知道,这儿风景很不错的,住起来也挺舒服的。」

  留下来不走了?这是要他永远在这儿走不了?那不就是要他把这条命给搁在这儿吗?

  实秋脸色有些发白。

  真是太痛心了,没料想到她看起来这样天真娇俏,居然真是个开黑店的!

  「呃,世事难料。」他勉强一笑。

  说得也是,虽然这位客倌看来就是个天下无双一等一的大好人,但现在就要人家在这儿落脚归籍也太唐突了点。珊娘暗笑自己的热心过度。

  「你吃包子吧。」她嫣然道。

  「噢,好。」实秋盯着那三枚越看越令人怀疑的雪白包子,一点都没有动手的意思。

  「怎么了?包子不合你的胃口吗?可是我做的包子很好吃的,你尝尝看呀!」她有些迷惑。

  实秋清了清喉咙,「实不相瞒,我还不饿。」

  「这样啊,那我先带你去楼上房间……」

  「男女授受不亲──」怎么,要动手了吗?

  「噗!」看着他一脸受惊样,珊娘不禁失声笑了起来,声若银铃。「呵呵呵,我只是要带你去看房间,又不是打算吃了你,你怎么这么可爱呀?」

  他真是个善良的老实人,珊娘当下决定自己一定要对他好一点。

  但是她打趣的话却让精神已处在极度警戒状态的实秋一点都笑不出来。

  天知道她会几时决定动手吃了他?

  看来他得速战速决,否则长久处在这样紧绷的状态下,别说是要替天行道了,早晚会紧张到不能人道。

  第二章

  当天晚上,饿得头晕眼花的实秋还是面上一点也不露声色,礼貌地将包子和酸辣汤借口说要端上楼慢慢吃,然后回到有点小却窗明几净的房间里,拚命揉着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的肚子。

  「要命了,古人曰一文钱逼死英雄好汉,我君实秋今日却是腰缠十万贯还面临饿死危机,还真真应验了那句话──金钱买不到快乐啊!」他饿到肚肠都快抽筋了。

  摆在桌上的包子是那样地香,他彷佛可以想见一咬下去触口弹牙的面皮和迸散而出的鲜甜美味肉汁……

  不行!他不能饿到丧失理性,泯灭人性。

  他拚命运功做吐纳,勉强将饥火压抑住,再等了约莫一炷香的辰光,便悄悄地推开窗子,身手灵巧若鹰地咻然飞了出去。

  屋后的厨房是他探查的首要之地,在那儿必定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暗夜静悄悄,四处寂然无声,更显得自厨房后头传来的磨刀声分外刺耳,饶是实秋艺高人胆大,仍旧忍不住有些心里发毛。

  他迅速跃至厨房后的窗边,瞇起锐利的双眸紧紧凝视着屋里的状况。

  透过窗棂望进去,但见那个娇小丰润的身子蹲坐在地上,弯着腰正在磨一把亮晃晃的菜刀。

  一旁灶上大锅水在滚沸,蒸腾地冒出团团白烟。

  她烧水做什么?难不成要先烫皮拔毛吗?

  可他怎么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用尽各种可能的姿势挤眉弄眼想看清楚厨房里拿来做馅料的「东西」,却只看到大张木桌子上的面团和几把萝卜、白菜……等等!那用竹箩筐盖着的是什么东西?好像还在微微颤动。

  「这个大小不像猪也不像羊……」一个想法闪过脑海,他脸色顿时大变,「难道是奶娃娃?!」

  该死!他越看越像,也越想越心惊,当下再也沉不住气地扬掌震开木窗飞了进去。

  「拿开妳的刀!」他沉声大喝,身形闪电般挡在竹箩筐前。

  「咦?客倌,你在这儿干什么?」珊娘愕然抬起头,小脸一片茫然和惊异。「你干嘛跳窗进来,还弄坏了我的窗子……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上楼睡了吗?」

  「哼!我不这么说,妳会安心进厨房做妳的黑心勾当吗?」他冷笑道,凌厉的眸光怒视着她。

  真是卿本佳人,奈何作贼呀,没想到像她这样状似贤淑勤快又爽朗大方的姑娘,竟然背地里是个剁人肉做馅的凶手!

  「黑……黑心什么?」她傻眼了。

  「事到如今妳还想隐瞒?」他痛心疾首地道:「妳一个好好的姑娘家怎么会沦落到这等地步,就算没有读圣贤书,起码也该知道做人的道理。」

  「我沦落到什么地步了?」珊娘从原本的惊讶到茫然到有些冒火了,脸色一沉,「你倒是说说看哪!」

  三更半夜不睡觉还砸破她的窗子又教训了一大篇,到底是谁比较不知道做人的道理?

  「妳还执迷不悟?姑娘,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妳现在悔改我还可以考虑给妳一条生路走,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要将妳扭送官府了。」他有一丝不忍地凝视着她雪白莹润的脸蛋,心底感慨万千极了。

  她气得柳眉倒竖,心里原本对他的良好印象全乒乒乓乓地砸了锅。

  「好呀,你说说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啦?」她也火了,索性站起来把菜刀往腰边一系,双手扠腰站成三七步,目光狠狠地瞪着他,「什么放下屠刀,你以为我杀猪的啊?还有什么生路死路的,你才是走错路了吧,最近的疯人馆在五十里外,你现在上路还不迟!」

  「妳──」实秋感觉到身后的竹箩筐微微动了一下,再顾不得向她晓以大义,径自一把掀开竹箩筐想救下那名无辜可怜的奶娃娃。「证据就在这里,妳还想抵赖……呃?」

  「怎样?」她阴恻恻地瞪着他。

  他登时傻住了,手里拎着竹箩筐,愣愣地望着一只羽毛丰美微微挣扎的大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拿雁肉来做包子馅不犯法吧?」她咬牙切齿的问道,总算自他怪异奇突的举动中会过意来。

  哼!还以为他跟那些人不一样,没想到全是一个德行!

  「大雁?可是我以为是……」实秋好半天终于挤出了一丝声音来,英俊脸庞满是尴尬。

  「人肉吗?」珊娘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抢过他手上的竹箩筐,不爽地道:「拜你所赐,我现在还真想试试做人肉包子的感觉,怎样?要不要先认捐一块肉出来看看?」

  实秋偷偷吞了口口水,背脊阵阵发凉。

  「那个……」他讪然又满是歉意地陪笑脸。「都是误会、误会,呵呵呵。」

  她危险地瞇起了双眼,不怀好意地道:「嗯哼,误会是吧?」

  「对不起,我真的是无心的,一切都是天大的误会。」他边说边不自觉的往后退。

  可是才后退了一步后腰就抵到了桌沿,害他退无可退。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算了吗?如果天下任何事都可以用讲的解决,那还要官差做什么?」珊娘步步进逼,手指重重地戳着他结实的胸膛。「何况饭可以乱吃,话可以乱讲的吗?」

  哎哟!痛死了,他的胸膛是铁打的吗?

  「对不起。」他真心诚意地道歉。

  他到底是哪根筋有毛病还是鬼迷了心窍?怎么可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误将人家姑娘当贼看呢?这下可好了,闯祸了吧!

  「我不管,你住我的店吃我的粮还冤枉我,这笔帐该怎么算哪?」她冷笑,一时气愤难消,想也不想地再挑他最柔软脆弱的地方用力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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