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上打了石膏,哪也不能去,可不想在住院期间每天听她们唠叨。」
「可是——」
「只是小腿受伤没什么问题,再说我新接的Case月底得交货,刚好可以在这里专心工作。」尤其凌知宇为她安排的这间病房宽敞舒适,在这里赶程式再适合不过。
孙欣绫勉强被说服,但又担心的问:「那要是你妈又打电话来问呢?」
「我会打电话告诉她们,这几天要专心赶程式,不回去睡了。」反正她们也早已习惯。
「那好吧,我现在过去看你。」
「不用了,你还是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别成为我的负担就不错了。」要是让她来,她也一样静不到哪里去。
孙欣绫一听旋即抗议,「什么嘛!亏人家还这么关心你。」
「关心就免了,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专心工作比较实际。」省得到时候还得分神安抚她的情伤。
「你到底算不算是朋友?」她娇嗔道。
「就是因为朋友才了解你。」
被颐珍道中心事的孙欣绫顿时无话可说,跟著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叫了一声,「啊!我知道了。」
虽然不认为这个少根筋的女人真有什么伟大的发现,但她还是勉为其难的配合著问:「知道什么?」
「难怪你之前常说梦到手术房,原来是出事的预兆。」她自以为替好友的梦境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叶颐珍差点没翻白眼,直觉她根本是瞎掰过了头。「照你这么说,我进医院的次数不就多到能办贵宾卡了?」毕竟自己已不止一回作过相同的梦境。
「有可能是因为——」
「因为你脑袋还没清醒,不想上班迟到,就快点去洗把脸准备出门。」说完她便迳自把电话给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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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她原本的计画,应该是趁著接下来住院这段期间,可以专心地把工作赶完。
尤其还很幸运地碰上一个很有良心的车主弟弟,愿意为她支付住院期间的所有费用,甚至包括精神赔偿。
只不过她心里却也明白,车祸的责任归属其实不在对方身上,如今凌知宇愿意代为支付医疗费用已该心存感激,哪里还有再敲他竹杠的道理,因此,她婉拒了凌知宇所提出的精神赔偿部分。
不过她的拒绝似乎与凌知宇的心意相左,还反过来要说服她接受他的精神赔偿。
看在叶颐珍眼里不禁要怀疑,这人肯定是道德感太重,否则怎会有人明明不关他的事,却硬是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还捧著钱硬要赔给人家,甚至在她坚持不能接受之後,又转而想从其他地方进行补偿。
虽然他并没有明说,但她还是看出来了,毕竟如果不是被她拒绝,他原本还打算为她请个专属看护。
只是她之所以要一个人窝在医院里,为的就是想专心把工作赶出来,怎么可能同意再请个看护跟自己关在一块。
但她的确轻忽了他想要弥补的心有多么强烈。
专属病房被布置成豪华套房不说,就连三餐都是五星级饭店特地外送过来,还附带下午茶加宵夜,
尽管无意给别人添麻烦,但是看在他的心意上,她只好勉为其难的接受。
然而,这其中最最与她本意相左的还是……
敲门声叩叩响起,病房的门被推了开来,凌知宇跟杨易维一前一後走了进来。
没错,就是他们。
她虽然事先提防了家人好友的叨扰,却是失算了凌知宇跟杨易维的频繁到访。
每天,除了凌知宇固定来个一两趟关切她的需要外,就连主治医生杨易维也只差没照三餐巡房。
要不是清楚知道自己的伤势,加上得知他们之间的好友关系,她简直要错觉自己是什么重症病患。
尤其巧合的是,两年前自己因伤住院那回,负责为她医治的正好也是杨易维。
见面的第一眼她只觉得眼熟,并没有立即记起他来。
倒是杨易维先开口,「叶小姐,想不到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
叶颐珍顿了两秒,认出人後也不禁同意他口中的巧合。
记得当初因为脑震荡留院观察期间,杨易维也是三不五时的跑来巡房,也多亏有他的细心照料,才让她因为脑震荡所引起的不适症状获得舒缓。
所以看著面带笑容进门的两人,她就算感到困扰,却是不便表现出来,毕竟他们一个曾救过她,一个又二话不说的扛起车祸所有责任。
「怎么样?腿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杨易维语气熟络地问。
如果可能,她其实很想告诉他,同样的问题他早上已经问过了,昨天也是,前天也是……
叶颐珍只觉得无力,「还好。」
「要是有什么不舒服或是需要就告诉护士,或者请她们联络我。」杨易维交代道。
千篇一律的交代,她都会背了。
「我知道。」
凌知宇也亲切的说:「有任何需要尽管说出来,你知道我的手机。」
但她唯一的需要是清静。
「这里已经很好了。」
看到她生疏的客气,凌知宇连忙改口说道:「或许是因为我跟阿维都没有妹妹,所以很自然的就拿你当妹妹看待,你不需要跟我们客气。」
被两个如此体面的男人厚待,叶颐珍还真不知道是幸还不幸,只得沉默以对。
杨易维也在这时帮腔,「其实既然是阿宇的哥哥开车撞到你,本来就应该要负起责任,你根本不需要有任何顾虑。」
「阿维说的对,既然是我哥的错,我们家自然该负起责任。」凌知宇附和道。
这些话听在她耳中,只是更不齿那个自傲男的态度。自己闯祸後就消失无踪,还让弟弟出面解决,一点当人家哥哥的样子也没有。
「以他们的身分绝对负担得起任何赔偿。」杨易维还在说著,完全不懂她生气的对象是谁。
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又将话题绕到之前提过的精神赔偿上,她真的很想昏过去了事。
虽然说她已经听说了凌知宇的身分,知道年仅三十的他其实是凌氏企业的总经理,而那个骄傲鬼则是董事长,但是就算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
如果他以这样的心态在经营公司,凌氏企业老早就垮台了,怎么可能有今天这样的规模。
看著眼前的两人,她真的无法理解有钱人的心态。
她都已经明白的向他们厘清过责任的归属,两人却像根本没听进去似的,坚持将车祸的责任算在凌家头上。
将他们的固执看在眼里,她只得选择用最简单的回答来打发他们,省得他们继续唠叨下去。「好。」
话到一半的两人一听,顿感无力。
还记得头一次听到她首肯时,两人兴奋的以为终於说服她接受精神赔偿,却不知道她好的意思只是敷衍他们。
「需要的时候再告诉我们?」他们意兴阑珊的问。
见到她点头,他们只觉得泄气。几天的观察下来,他们清楚知道她的需要有多么简单。
一个人待在病房里,光靠著手边那台电脑就能过活,甚至连个陪她说话的对象都不需要,让他们就是想补偿也找不到点施力。
将两人流露出的沮丧看在眼里,叶颐珍实在很怀疑,到底谁才是该觉得沮丧的那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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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中午,绝大多数的上班族都悄悄摸起鱼来等休息,位在凌氏企业顶楼的董事长室里却不然。
埋首在公事堆里的凌继隼丝毫不见懈怠,还要外头的秘书联络弟弟上来一趟,想跟他讨论手上的一件案子。
只是过了一会儿,秘书透过内线电话回覆道:「董事长,总经理目前不在位置上。」
他随口问起,「知道他去什么地方吗?」
「佟秘书说总经理交代要去趟医院。」
没有再多问,他直接交代,「回来要他过来一趟。」
「已经交代佟秘书了。」
结束对话後凌继隼继续埋首於公事,直到桌上的内线电话再度响起。「董事长,乔小姐来了。」
「让她进来。」
没多久,董事长室的门被推了开来,进门的乔品织一眼就见到还在办公桌後方忙碌的身影。
凌继车头也下拾的随口交代,「先坐一会儿。」
她习以为常地走向沙发那头,坐下来静静地等他把工作忙完。
望著心仪对象专心工作的模样,乔品织并不以为忤,虽然她老是在等待。
认识之初她便知道他是个重视工作的男人,却仍决定要待在他身边,因为打从见面的第一眼起,自己的一颗心便已陷落。
三十三岁的他仪表出众,个性成熟而内敛,可说是每个女人梦寐以求的理想对象。
对她而言,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哪怕是默默在旁守候都是种幸福。
面对在她面前永远以工作为重的男人,她知道,那是因为他向来以自己为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