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出现太突然了,为首的司徒阎拉紧了缰绳,骏马仰天长鸣了声,巨大的身子眼看就要朝绛雪压下,马蹄也要狠狠的踩上她纤细的身子。
「啊──」巨大的黑影笼罩着她,她吓得闭上眼,晕了过去。
趁着围观的群众注意力全被司徒阎给吸引,一旁躺在草席上的小叫化子拉下草席偷看到这一幕,发现对方是司徒阎,连忙把东西收一收落跑去了。
开什么玩笑,司徒大爷他怎么惹得起?!他只是一个小叫化子而已,他还想多活几年呢!刚认识的朋友绛雪,就算我对不起妳了,妳自己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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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雪眨了眨眼,她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间房可美得很咧!她从小到大也没住过这么好的厢房,桌上还放了一壶茶及小点心,见到这些好吃的,她忍不住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坐在椅凳上开始大口大口的吃着。
「赞、真赞……好好吃,如果爹爹知道我在这里吃着美食,会不会气得拿算盘敲我的头啊……」
奇怪了,她怎么能有这么好的福气坐在这里啊……让她仔细的想想。
她记得她好像与个小叫化子合演了一出「卖身葬兄」的戏,然后就出现了马……然后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再来就是她在这房里醒来。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啦!她拿了块雪花糕送入大口中。
「姑娘,妳醒来了吗?」门打开了,一名年约四、五十岁的嬷嬷走了进来。
「怎么了?」
「妳有没有怎么样啊?我们可真的被妳吓死了,听说妳冲到爷儿的面前,差一点就被银月给踩死了呢!」金嬷嬷自顾自的说着。
「银月?」
「就是我们爷儿骑的那匹马。」
讨厌,听到「银月」两个字,绛雪的小脸皱了起来,为什么一匹马的名字可以叫得这么好听啊!还好,她的名字也不差,叫绛雪……听起来也挺不错的。
「怎么了?妳吓傻了不成?」
金嬷嬷仔细的看着她,长得还不错,但该不会脑袋被吓傻了,变成了个白痴吧?
虽然她之前有和爷儿说想再找个丫头回来,可是如果是个傻丫头的话,那就不用了吧!省得麻烦。
「没有、没有,我没有傻了……」绛雪忙摇头。
「姑娘,妳叫啥名字啊?」
「绛雪。」她回道,为自己倒了一杯桂花酸梅汤。
「绛雪……我听爷儿底下的人说妳是什么『买身葬兄』的是不是啊?」
「对、对、对对对……」
一听到:买身葬兄」,绛雪又想起了刚才的事,没错!她还没弄到银子咧!
「大婶,呜呜呜……我打小就和我哥哥相依为命,而我哥哥前几天为了要修补茅草屋,不小心从屋顶上跌下来,跌死了……呜呜……他死了几天了,我都还没有钱安葬他,只能让他臭掉、烂掉……」她继续演着,希望还有机会能赚到五百两金子。
「哦?是真的吗?」金嬷嬷冷笑。
「当然是真的,他真的很臭呢!」说真的,她刚才跪在那里,那咸鱼味闻得她都想吐了。
「应该是很臭没错,咸鱼很臭。」
「对、对、对,大婶,妳怎么知道咸鱼很臭,我们还放了很多条……」没发现金嬷嬷已经识破她的诡计,她仍旧继续跟她谈论咸鱼臭不臭。
「后来妳哥哥活过来了,卷着草席就跑了,还掉了两尾咸鱼。」她懒懒的说道,见多识广的她早就看清了绛雪的伎俩。
「啊?!怎么这样!他竟然自己跑掉了,说好我会把他拖去葬掉的啊……」绛雪低下头来埋怨着,「亏我是多么用心交这个朋友啊!太过分了……」再抬头看到金嬷嬷那张脸,她才知道自己说溜了嘴,连忙捂住了大嘴巴。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没说……」她用力的挥着手。「妳如果听到什么,拜托妳就全忘了吧!」这下糟了。
「妳需要用银子吧!」
「对啊、对啊!」她用力的点头,难不成她好运的遇到了个大善人了?她暗自祈求自己有这等好运。
「需要多少?」
「越多越好。」绛雪老实的说,眼中发出希望之光。
「这样啊!不然这样好了,我十两金子给妳,妳在我们这里当女婢吧!」
「十两金子,好哇、好哇。」她用力的点着头,大喜。
从没想过自己这么幸运,这么快就能有十两金子了,虽然十两金子与五百两金子差很多,可最起码她已经成功的揽到第一笔银两了。
「大婶,我一定会好好的感激妳的,我回到家乡之后如果发大财,定会盖座小庙好好的祭拜妳的。」
感恩喔~~
听到绛雪的话,金嬷嬷差一点吐血。
她还活得好好的,这个小丫头竟然想帮她盖座庙好好的祭拜她,这是在咒她早日升天吗?哇!
她的脸抽搐着,「十两金子可不是让妳白白的带回去,妳可得签下卖身契。」
「卖身契?这什么东西啊?」
「就是妳得在我们司徒府里工作二十年才能离开。」金嬷嬷解释着。
「什么」绛雪扬高了声音,
「十两金子我要做二十年?呜呜呜……人家不要啦!我才不要做牛做马,二十年太长了啦!呜呜呜……」她只愿意做二十天而已,做二十年她会累死哟!
「要不要随便妳啊!」金嬷嬷无所谓的摆摆手。
原本绛雪是可以很有骨气的拒绝,可是她向来又胆小又爱哭,迫于无奈之下,她只能点头答应。
金嬷嬷把狠话说在前头,「还有啊!妳可别想打什么歪主意想乘机偷跑掉,在我们这座大宅里头偷跑的长工、婢女可是会受到严厉的惩罚,有的被鞭打、有的手筋脚筋都给挑断了。」
「不……不……不,我完全不想偷跑……大婶,妳要相信我……」她吓得全身一抖。
「量妳也不敢,以后妳就叫我金嬷嬷就行了,府里所有的丫头、长工全都是我在管的:待会儿有人会带妳到妳的厢房去,咱们下人都是住在另一处院落里,这点妳可得要记清楚。」金嬷嬷叮咛完后,转身离去。
太苛了吧!十两金子要她卖身二十年……呜呜!她真的不想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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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嬷嬷,那个小丫头处理的怎么样了?」司徒阎问着,他对绛雪唯一的印象就是她不怕死的朝银月冲过来而已,至于她的长相,他倒是没多注意。
「爷儿,那个小丫头是个小骗子,你真的打算要留她下来吗?」金嬷嬷迟疑的说道。
「她是不是个小骗子这倒是无所谓,只要她在这里乖乖的不就成了吗?」他不怎么在意。
「可是……」
「妳先前不是跟我说过人手不足,就让她来帮妳吧!」他不认为这是个问题。
「可爷儿,我总感觉十两金子太多了,像这样的丫头都可以买十几二十个了,况且她又是个小骗子……」
金嬷嬷不怎么喜欢绛雪,因为她知道她就是要骗钱的。
「金嬷嬷妳多虑了,这里是司徒府,没有人敢在这里兴风作浪,更何况是一名丫头!」
「呃,好吧!爷儿,我把她安排在下人房里头了……」多说无益。
「嗯。」司徒阎点了点头,「对了,翔儿呢?」
「奴才经过院子的时候还看到少爷在和几名女婢嬉戏着,他心情看起来还不错。」
「那就好。」翔儿是他的爱妻薛映彤唯一留下来给他的宝贝,当年薛映彤为了要生下儿子,连自己的命都丢了,这是他心里头最深沉的痛,对于一出世即失去母亲的儿子来说,他唯一能给他的就是满足他生活上所需的一切。
「翔儿年幼,别让他伤着了。」
「奴才知道。」
第二章
「妳是新来的奴婢啊?」绛雪正在晾着衣服,就发现一颗小头颅从她身下探了出来,差一点让她吓破胆。
「喝!你这个臭小鬼哪来的啊!」绛雪吓了好一大跳,不太高兴的看着身高不到她三分之二的小鬼头。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啊?附近的野小孩是不能进来这里的!」她斥责着,对于眼前这个看起来嚣张又有些跋扈的小鬼有些恼怒。
「妨不认识我啊?」这可就好笑了。
整个司徒府里没有人不认得他!司徒阎的宝贝儿子司徒翔,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全都对他非常的恭敬、客气,连与其它奴仆的小孩玩个游戏,那些小孩还特别被交代绝对不能让他受半点委屈。
这样一来,什么乐趣都没有了,而被他捉弄的人通常都是敢怒不敢言,昨日一听说有新人来,他今日就马上来瞧瞧了,这一看……真的是有趣极了。
「那你认得我吗?」不就是个臭小鬼吗?讲话的态度这么恶劣,他还以为他是哪根葱、哪颗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