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闻言,娇嚷声扬高好几度,「人心难测,爸妈有可能遇上金光党之类的大骗子,您们居然要我跟他相亲!」
「人家不是什么大骗子,他相貌堂堂、俊尔非凡,跟你表姊夫有得拚。」防人之心确实不可无,但这丫头未免太多心,一开口就将人家想成金光党。
哼哼,老妈终于提到重点了,跟他表姊夫有得拚?也就是长得跟谭御风差不多俊?「与我无关,他长得再俊再俏是他家的事,我这辈子绝不嫁帅哥!」
简芳桦愕然,「你这辈子不嫁帅哥?」
「这种人花心又可恶,嫁他干么。」这栋别墅的主人就是最佳例子,花心大萝卜一个,没事老爱像猫逗老鼠那样捉弄她,一个多钟头前不就又在浴室里栽赃她想和他洗鸳鸯浴,更放肆的盯着她胸部看。
像这样可恶的男人,呆子才嫁他。
「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你表姊夫可从来都不花心。」这丫头怎么回事,火气似乎比平常大。
「只有表姊夫例外。」
「霍先生也是,我和你爸的眼光不会错,你就挪个时间和他相亲——」
「免谈、休想、办不到!」她一连丢出三句拒绝。
简芳桦小心翼翼的问:「女儿呀,是不是委托工作出了问题,你今天的脾气好像特别冲。」
不能老实说,她无声轻叹的缓下声音,「没什么,大概还不太适应看家任务,有些累,妈又打电话来要我相亲,我的情绪才会激动些。」
「那你赶快休息,相亲的事我们改天再谈。晚安。」简芳桦没有迟疑的挂断电话。她虽忍不住今晚就打电话向女儿提相亲的事,但一来女儿累了,二来今天的谈论陷入胶着,不宜再争谈下去,过几天再继续游说才是上策。
盯着结束通话的手机,楼海宁顿觉头疼,她都表示得那么清楚,无论那个姓福或姓祸的男人有多帅,都不干她的事,妈竟还说改天再谈……
了无睡意,她将手机轻扔床上,走进厅里。稍早她净顾着生谭御风的闷气,忘记巡视门窗锁了没。
「赫!」等她检查完最后一扇窗户旋过身,猛然倒抽口冷气跳开一大步,抚着急促跳动的胸口嗔视眼前的罪魁祸首,「你做什么一声不响的出现,人吓人会吓死人你知不知道?」
「你没听过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看得出来她是真被他吓到,谭御风微感抱歉,但嘴上仍落着试探言语。
「鬼扯,再好的人被你这样闷不吭声一吓,没昏倒算厉害了。」
可恶,她的心脏揪跳得好难受……
「喂!」谭御风心惊的扶住她往下蹲的身子,「别告诉我你要昏给我看。」
一点都不好笑。楼海宁很想这么回他,无奈突然被吓的滋味就如同上回赶赴他的约会,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样不好受,她忙着调匀呼息,没空理他。
谭御风未假思索的将她抱坐入沙发,到厨房倒水给她。
「真搞不懂你,胆子这么小却大胆的经营电召老婆生意。」这丫头有双重人格不成?
喝下半杯水,她觉得好多了,用力瞠瞪坐她身旁的他,「谁说我胆子小?是你突然蹦出来吓人,还有,别批评我的事业,我很努力经营,也很尽职当你的看家贤妻,你没看见我刚才正在巡视门窗?」
「看见了,满意外的。」意外该进行诱惑计画的她竟谨慎的检查每一扇窗子。
「什么意外,好帮手的服务品质向来一流。」
「哦?」特别的服务?
她蹙眉,「你别用哦字回答,感觉像有其他意思。」
「是吗?」这么敏锐。
「这句也别用。」总觉得听来不甚舒服,「你干脆都别说问句好了。」
「既然这样,那——」他古怪的停顿下,「帮我挖耳朵。」
她连眨两下眼,「你说什么?」
他将不知打哪儿变出来的挖耳器递入她手里。
「等等,为什么……谭御风!」不解的问话忽转为一声窘促的娇喊,只因他不由分说的往沙发上躺,头就枕在她大腿上。
谭御风噙笑与她对望。「本来我想问你能不能帮我挖耳朵,可是你要我别用问句说话,我就直接请你帮忙。」这是继放洗澡水之后,他想出的另一项测试。
「哪有这样的?起来!」说不上来的感觉羞窘,被枕着的双腿止不住轻颤,就连推他的手也微颤着。
「你在发抖?」他依然躺在她腿上,深黑瞳眸好奇的与她对望。
「如果有女人莫名其妙往你腿上躺,你不觉得别扭?」语毕,她才察觉自己说了什么蠢话,这个风流大少恨不得有女人腻在他身上,岂会别扭。
「难道没有男人这样枕躺你腿上过?」
「有谁会像你这样放肆!」就像打领带、放洗澡水,他也是唯一一个令她破例的男人。
嘴角轻扬,谭御风发现他喜欢这份独享的殊荣。「麻烦你喽。」
「别闹了!我不敢帮人挖耳朵,怕刺破别人的耳膜。」楼海宁无措的推他。他面向着她,视线定在她小腹的地方,奇怪又暧昧得令她无所适从。
因她的推动,谭御风直觉反应的勾住她的腰稳住自己。
此举换来她浑身一僵,差点惊叫出声。「我告诉你,你这个花心大少要是敢对我胡来,我会用挖耳器在你身上戳出几个洞哦!」
回应她的,是串爽朗厚实的笑声。她不在他预料中的反应,就是逗得他忍不住想笑。
「可恶,我是跟你说真的,你还笑!」
忍住笑,他取走她手中的挖耳器,由她枕来舒服极的玉腿翻坐而起,像哄邻家妹妹一样揉揉她发顶,「夜深了,乖,小声点。」
「你当我三岁小孩啊!」死命瞪他,用力格开他的大掌。
「当然不是,我还想请你帮我暖床呢。」
暖床?!「谭、御、风——」
修长食指抵住她的红唇,止住她的嗔嚷。「才要你小声点你马上就忘了。别激动,我指的暖床是请你先帮我睡暖床位。」
她眨眨眼抓下他的手,「什么叫先帮你睡暖床位?」
「我怕冷,倘若有人先帮我暖和床被,会比较好睡。」
「你怕冷?」她狐疑的盯着他。
「你不觉得我的手有点凉?」他伸出手。
楼海宁像要印证似的,未作考虑便轻握住他的手,眉峰倏凝,「你是冷血动物啊?今天晚上的气温不过低了些,你的手就冷冷的。」
现在才秋天ㄟ。
他浅浅一笑,「的确有朋友说我像冷血动物。」当他投入工作欲罢不能,霍冈便是如此酸他,抗议他想让人过劳死。「怎么样?能让我享受一下好帮手电召老婆公司的一流服务,请你这个看家『闲』妻委屈点,替我暖一会床吗?」
她实在没有必要理他这项危险又暧昧的请求,可她手里仍清楚感受到属于他的凉冷温度,没办法硬下心拒绝。
「十分钟应该够吧?」
「OK,就十分钟。」
「好,十分钟后你再回房。」时间已经不早,她说完便迳自上楼,往他的卧房走去。
看着她消失于二楼转角的纤细身影,谭御风眸中闪现方才隐藏的狡黠。他确实怕冷,请她暖床却是突发奇想。
经过几次的测试皆未收到预期效果,这次他决定主动奉献他的床,她应该会趁这难得的机会赖在他床上,现出原形等着诱惑他,进而讹诈一笔天文数字了吧!
第4章(2)
刻意多等五分钟,没听见楼海宁的唤喊也未见她下楼,谭御风更加确定他这次的局设对了,她果然赖在他床上,准备施展「裸里相见」这……招?!
傻眼的看着躺卧他床上的人儿,片刻前在他脑中滚动着如他所料的思绪,登时全数中断。
哪里来的裸程相见、香艳诱惑?眼前这丫头和衣睡在他的枕上,气息匀和,一副早坠入梦乡的憨甜模样。
「喂,丫头?」他弯身轻拍她小脸。
「嗯……别吵……」梦呓般低哝,她翻身继续睡她的。
谭御风哭笑不得,这丫头竟然睡真的!
现在才发觉,跟这妮子过招有趣归有趣,却委实伤脑筋,现在他要不要叫醒她,直接问她打啥主意算了。
凝视她宛如天使的柔美睡颜好一会,他莞尔轻叹,将她腰上的丝被拉高些,纵容的任由她赖他的床……
*
让她找块豆腐撞吧!她居然在委托人的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天哪,好丢脸。」楼海宁沮丧的靠倚经过的咖啡馆落地窗前。
今早当她发觉自己在谭御风的床上醒来,真希望那仅是一场梦。
即使她是只需负责看家的壁花闲妻,为他暖床位并非份内工作,但既已允诺,就该办到,岂容出差错睡得一塌胡涂。
他想必更看轻她了。一思及此,她便觉懊丧,以致出门欲到公司的路上,也忍不住要自怨自艾。
再低叹声,她勉强打起精神迈步,却瞥见咖啡馆内一道熟悉的身影——
「谭御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