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要做什么?」她问,别开眼眸。
「谈情说爱,避开闲人。」他道。
听了他的答案,她还是想瞪他。「您不是饿了吗?」她只好说。
他一笑,忽然拉起她的手。
她缩起身子。
「别怕,这回咱们用走的。」他笑道。
他拉着她走进山坳,绕过一弯山涧,眼前忽然豁然开朗,出现一间竹子筑成的小平房。
织心跟他走,一直走进这间平房。
平房外观看起来不大,但要走进里面才会发现,竹屋只不过是掩入耳目的障眼法,它贴着山壁而建,屋后一扇小竹门,竹门打开,里面看似是一处幽敞的房间,房间内有一张小床,雍竣掀开床板,里面却是一条地道。
「贝勒爷?」织心惊讶地看他。
「你猜这条地道通往哪里?」他问她,眼色诡秘。
织心摇头。
「我也不知道,更不清楚,您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他眸色掠过一抹诡芒,问她:「你听过芝兰亭吧?」织心敛下眼,没有回答。
「你说过,有人能出高于如意轩一倍的价钱,」他盯着她的眸子,淡淡地道:「在苏州城,这样的价钱,只有芝兰亭出得起。」
「这里跟芝兰亭,又有什么关系?」
「这里,是芝兰亭的旧巢,这条地道,就通往城内一处宅院,不过宅院现已荒废。」
「这里似乎久无人来,为何会荒废?」织心问。
「因为两年之前,朝廷曾派人歼灭芝兰亭的帮会。」
「歼灭?」
「芝兰不仅是帮会,还是一个庞大的黑帮组织。」
「黑帮组织?我以为芝兰亭是江湖人的帮会。」
「黑帮与江湖,就像焦孟不离。」织心沉吟。「但是芝兰亭至今仍存在。」
「不但存在,即便朝廷不定期歼击,也已日渐壮大。」他敛眸道。
「他们已转为地下帮会?」「芝兰亭本来就是地下帮会。」他是巴王府大贝勒,巴王爷又是皇上倚重的大将军,雍竣知道朝廷的事,并不意外。
织心问他:「我们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
「出去再说。」他又拉起她的手,带她出去。
到了屋外,他并未放手。
「这个地方已经十分隐密,何况地道藏在竹舍中,朝廷要查到这个地方,一定费了一番工夫。」
「所以我要让你明白,芝兰亭见不得人的地方。」
「你在警告我?」她盈盈的秋眸凝望他。
他眯眼,淡淡地道:「你明白就好。」
织心垂下眼。「那么,您呢?」她轻声问他:「您跟如意轩又是什么关系?」
「你真正想知道的,是我跟如意轩的关系?还是我跟红玉的关系?」他反问她。
她凝望地面不语。
雍竣还拉着她柔软的小手,忽然将她纤细的手臂圈在自己腰际,他一掌按着她的后颈,另一手扶住她的纤腰。
「看着我。」他命令她。
被动地,织心抬眼望进他深奥的眼睛。
「你在乎红玉?」她不语,又垂下眼。
他忽然俯首贴近她莹白的脸庞,喷着热气的唇几乎贴上她的红唇。
「说话。」他柔嗄地命令她。
「我不与如意轩合作,她会对付我。那么您呢?您也要对付我吗?」她却问他。
「如意轩确实与我有关,红玉跟我的关系也不平常。」他道。
她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虽然他说了实话,没有含糊其辞、更没有骗她,但是太过诚实的话,有的时候却是伤人的。
织心别开脸,推拒他。
她的反抗惹他低笑。「你问了,我据实回答,不过看来我错了!对女人,果然说不得实话!」他粗嗄地笑。
未容她反抗,他握住她腰肢的大手,将她按得更紧。
虽然推不开他,织心还是说:「我不会与如意轩合作,即使如意轩与您的关系不同。」
「你介意红玉?」
「也许与她有关,」她比他更诚实。
「但是我不与如意轩合作,也不全然因为她的因素。」
「倘若如意轩是我一人的,你还会拒绝?」她看了他半晌,然后轻声说:「也许会。」
他眯眼。「你太诚实了,诚实的让我不高兴。」
「我拒绝,只因为您是男人。」她却说。
雍竣挑眉。「什么意思?」
「男人自以为懂得女人,可往往,能把女人气得半死的,也是男人。」她幽幽说。
雍竣一愣,随即咧开嘴。
「你的意思是,不跟我合作,只因为我是不解风情的「男人」?」他揶揄。
织心无声的笑。「解风情的男人,却往往都是无赖。」
他挑眉,以非比寻常的眼光重新评估她。
「几个月不见,我的小织心,竟然已成熟得连我都惊叹!我看再过不久,我的小织心就能成为颠倒众生的小妖女了!」他话里轻浮,又惹她生气。
「我不是妖女!」她推开他,转身要走。
雍竣却自身后揽住她。「不是妖女,你是我一人的妖女!」他低笑,握紧她的身子。
他的手极为不规炬,不规矩的令她脸红心跳。
「贝勒爷,请您自重!」她挣扎,然在这偏僻山坳,没人能听见她抗拒的喊声,听见的人又充耳不闻。
「自重?一斤值几两银子?」他轻嗤,又嘶哑地贴着她的颈子低嗄地道:「对你,我已自重太久,眼看着就快要不能再「自重」!」织心咬着唇,她的心跳早巳经乱了调。
此时雍竣忽然反手一拽——撕裂了她的衣带,更扯开了她的衣衫!
「贝勒爷!」她惊喊。
逃开他已来不及,她的身子被他握在手上,衣衫在他掌下轻易碎成片片……她望进他眼中,为那其中闇合、深沉的欲望而全身颤抖。
「贝勒爷,您不能如此!」她反手掩胸试图掩藏一片春光,然他的日光与铁钳似的五指似狼,令她的身子颤抖,心也发颤。
她挣开他却摔倒在草地上,碧绿的草嫩玷辱了一身羊脂白玉,也催发了男人的情欲。
「你一直明白我想要你,织心,」他蹲下,未碰她,只是暗哑地道:「这压抑已太长久!除了你,对其他女人,我从来没有这样的耐心。但现在,你再也挡不住我,再也阻止不了我了!」语毕,他伸手,如愿握住他想握的柔软。
织心倒抽口气,她清澈的眸子掐出了水……
闭上眼,她为自己逃不过的命运而默哀。
然而就在这时候,雍竣的手却突然离开她的身子。
织心睁开眼睛后,竟然看见一道绿色身影在山坳间左右飞奔,并不时回头与雍竣缠打——她睁大眼睛,这幕突然的变化,令她惊讶得回不过神。
突然,绿衣人竟然直直朝她奔来,同时一边奔跑、一边除下身上的披风,一直来到织心面前,绿衣人忽然将披风甩在她身上。
「披上!」绿衣人对她喊。
抓着披风,织心呆了半刻……
她听出,那道叫她「披上」的声音,似乎是个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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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心终于认出来,那绿衣人是当日掳走她的蒙面人。
她记得,那天那蒙面美人身上也穿着绿衣。
织心不再犹豫,她将绿衣人的披风紧紧裹在身上。
此时绿衣人忽然奔到竹屋之前,就在开门之际,突然转身丢出一把流星暗器。那一把暗器虽不能击中雍竣,然顷刻间绿衣人已返回挟住织心,再回头奔进竹屋内。
「你——」织心话末出口,绿衣人已蒙住她的嘴一路奔跑到屋后,再踹开一道竹窗。竹窗外,紧临一道水瀑深渊。
令织心惊讶的是,那绿衣人竟挟住自己,跳到那险象环生的窗台上。
就在此刻,雍竣已经追进来。
眼见他夺门而入,绿衣人终于不再迟疑!她毫不犹豫,抱着织心一起跳下窗外那道深渊。
跌下万丈深渊那刻,织心看到雍竣已追到窗台边,伸手却不能抓住她下坠的裙角:—坠落时,她只来得及看到他震惊的脸孔,听见他狂怒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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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但是她并没有死,身上甚至连一点伤也没有。
织心醒过来的时候,绿衣人已坐在床边,正在裹伤,同时等待着她清醒。此时绿衣人的脸,仍然以布蒙住。
织心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完全醒过来。
「你,你没事吧?」织心先关心她。
绿衣人停手,似乎愣了一下。「没事。」片刻后,她蹇涩地说。
「我记得我们跌下深渊……你是那时伤到吗?」
「不是。」绿衣人摇头,迅速裹好伤口站起来。
「三天已经到了,我要答案。」
织心低头看到自己身上还裹着她的披风。「请你先给我一件衣服吧!我身上有了衣服,我们才能谈话。」
绿衣人看了她一会儿,才转身返回屋内。
片刻后,绿衣人走出来,手上已经多了一件月牙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