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见她擦拭嘴角,而後放下餐巾。
“我等一下有事,你陪巧心在这里谈事情吧。”她别开眼,不去迎视武宸阳炙热纠凝的视线。
“姐,真的吗?”白巧心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姐夫等一下也可以陪我去逛街吗?我昨天看到一个包包很喜欢。”难得可以跟姐夫单独相处,白巧心恨不得将姐夫占为已有。
白巧巧起身时,武宸阳眉头都纠结了,不悦的神色清楚写在脸上。
“你问你姐夫,只要他说可以,那就可以。”离去前,白巧巧丢了这麽一句话。
“那姐你慢走。”
望著妻子离去的背影,武宸阳忿而一口饮尽杯中红酒。
她竟敢那麼迫不及待的走人?
连跟他单独相处用餐都让她那麽难受吗?
第七章
三天後的午後,白巧巧出现在市区中心,看了下手里展大海抄给她的地址,再抬头望著眼前若大店面写著“江堂”,应该这里没错。
“欢迎光临,你好。”
“小姐,你好,请问江昊天先生在吗?”前几天,展大海将古董运到“江堂”,所以她今天特别拨空来拜访。
柜台的女店员亲切的起身问她:“小姐,请问你有预约吗?”“有,我约了下午三点。”
“江先生跟另一位客户正在办公室谈事情,你能不能先等一下?”“好。”
刚才进来时,发现几样年代久远的古董,虽然她对古物不算了解,但母亲先前收藏的占董不算少,接触一些後,她也多少有些概念,况且她的老公还是颇有名气的古董鉴定专家,嫁进武家三年,她对古董的好坏等级,早能轻松分辨出来。
“你好。”
她正仰头看著偌大壁面上的抽象画,一道陌生男声在她背後响起,她蓦然转身:“你是江先生?”
江昊天含笑点头,风雅沈稳的微笑如沐春风,白巧巧没想到“江堂”国际连锁古董店的老板竟然如此年轻。
“你喜欢这幅抽象画?”
“嗯。”
“这位画家很年轻,不过过他的作品在国际上已经小有名气。”“这副画也要拍卖吗?”她至今还没收藏过展大海的作品,若是可以,她倒是想买一幅画回家欣赏。
江昊天摇头失笑,边领著她朝自己的辨公室走.“那是我的个人收藏,我很欣赏那位年轻画家细腻的画风,也相信他将来肯定能打开国际知名度。”“我赞成你的说法,因为我也很喜欢他的画作。”她深有同感。
江昊天挑眉,难得遇上知音。“你认识那位画家?”“嗯,不瞒你说,那位画家是我的朋友。”
走进办公室里,白巧巧坐在沙发上,直接询问有关於她要转卖的古董品:“江先生,上回我朋友拿来的古董,你觉得如何?”
“那些古董是你的收藏?”
“不是,是我母亲生前的收藏。”
“那白小姐为什麽想卖?它们都算是保存十分良好的上等古董,很有收藏的价值。”白巧巧嘴唇动了动,没打算回答这麽私人的问题:“我订的价钱你觉得可以吗?”她怕自己订太高,乏人问津。
“可以。”
“那等古董卖出去後,请你再跟我联络。”今天来的目的已达成,她起身打算离开。
“小姐,可以容我冒昧问一件事吗?”江昊天越看她越熟悉,像是在那里见过,可又想不起来是何时。
“什麼事?”
“那位画家是你先生吗?”从她谈论那位画家,眼里闪露的温柔光芒,江昊天猜著。
白巧巧先是错愕的愣了下,而後淡淡一笑。
“不是,他不是我先生,我先生姓武。”
姓武?
江昊天看著眼前女子,尽管不美,但她清灵的气质很吸引人。他记得,武宸阳曾经说过,他老婆美丽的不是她清秀的外貌,而是她与生俱来的独特气质。
难道她就是武宸阳的妻子,白巧巧?
“你很像我一位朋友的妻子。”
“是吗?”白巧巧淡笑,不以为意。
“没错,不过我那位朋友跟他妻子的关系一直处不好,最近还闹上离婚。”白巧巧轻拧细眉,幽幽说著:“那可能是彼此之间没有感情了。”“其实我朋友很爱他妻子,很想贏得她的芳心。”
“那他妻子不爱他吗?”
“不算爱,她是被迫嫁给我朋友。”
清秀脸上细眉再拧,原来有人跟她一样,都被命运捉弄了,为此她无奈的说:“那你朋友为什麽不放他妻子自由?没有爱情的婚姻.只会增加两个人的痛苦。”
江昊天认真的审视她,带些旁观者的风凉话:“我也这麼劝过我朋友,既然他妻子想离婚,那就放她走,自己也落个轻松省事;等哪天他妻子领悟他对她的好,想反悔再回头时,也於是无补了。”
怎麼她觉得江昊天的话是冲著她来的?“你朋友怎麽说?”“他说,他若是可以放手,当初就不会负气跑到国外三年了。”
三年?
白巧巧蓦地抬眸,望进江昊天捉狭的眼睛,为什麼她直觉江先生话里的人就是武宸阳?而她就是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你大哥人呢?”
“武馆”办公室里,武汶漾正为了下个月的古董拍卖会忙得不可开交,听到江昊天打来的电话,还以为他想谈拍卖会的事,没想到他是想找她大哥。
江家的“江堂”与武家的“武馆”原是互相扶持的古董生意夥伴,但五年前武汶漾跟江昊天这对人人称羡的金童玉女意外分手,武汶漾接下武家“武馆”生意後,两家友好的合作关系日渐走远。
这次为了即将来临的拍香香,两方人马已经是暗中较劲了好些时日了。
因为有了先前几次的交手经验,都错在她的大意轻敌,才会让江昊天後来居上,而他脸上那张虚伪的温文笑容,更令她这周刊女友作呕得想揭穿他伪君子的真面目。
听著他每次在胜了她後,还口不饶人的说著,“承让”时,让她想尖叫,所以这一次,不管怎麽样,她都不能再输了。
“我大哥可能在家,也可能跟朋友出去,你找他有事?”武汶漾将话筒夹在耳边,仔细核对员工送来的拍卖会邀请名单,怕一个不小心漏了那位大户。
“你大嫂刚来我的古董店。”
“我大嫂去你的古董店干嘛?”
“她上回托朋友拿了些古董来我店里要卖。”
武汶漾讥笑了几声,而後问:“那我大嫂还真看得起你,她怎麼不把手边的古董拿来我这边转卖?”
大嫂跟大哥的关系虽然一直都没热络过,但跟她这位小姑可是感情良好。
“不方便吧,况且那些古董我全买了。”
“你……!?”
俩人……长大,她对江昊天的了解多过其他人,他是个天生的生意人,除非是百分之百确定有利可图,否则不会浪费时间跟金钱做无谓交易;这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
尽管两人分手後,一直都是生意场上对立的竞争对手,但她心里著实佩服江昊天能将人性跟理性彻底摆在两个水平,凡事面面俱到,哪像她,怎麼都学不来他的圆滑内敛。
“江昊天,你打这通电话来到底有什麼贵事?”“还是让你大哥跟我谈吧,若是他有空。”
“什麼事一定要跟我大哥谈?”
“你大嫂的事。”江昊天继续卖关子。
入冬午後的一场毛毛雨,湿了路面,天气也更为湿冷。
“大海,谢谢你。”
展大海停好车,转头看她:“手还疼吗?”
本来下午要去画室的他接到巧巧打来的电话,知道她下班时被车撞伤,他马上飞车赶到医院。还好只是皮外伤,医生帮她上了药水,并且稍微包扎手肘破皮的伤口。
“好多了。”她准备下车。
展大海却在这时拉住她,倾身想吻她时,白巧巧慌乱的偏过头,只让展大海的吻扫过脸颊。
接著,她怔然呆望著展人海,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不能吻你吗?”
“大海。”
“还是因为我不是武宸阳?”看著她僵直的身子,展大海自嘲。
“大海,我……”
是吗?
是因为他不是武宸阳,所以她不让他吻吗?
白巧巧无言以对,只能怔怔地看著展大海脸上表情由询问转而失落,她觉得自己的沉默又伤了大海。
“你下车吧,明天我再来接你去医院换药,记得伤口不要碰到水。”“大海?”她觉得自己该说些什麽的,可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现在什麽都不要说好吗?”
“大海,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你没有错。”展大海抚过她的脸颊,温柔的笑了。“快下车,免得雨越下越大,你又要淋雨了。”
“好,那你开车小心。”
下车後,她朝展大海挥挥手,见车子扬长而去後,她才从皮包拿出钥匙开门。
突然,身後传来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煞车声,吓得她转头往後看,一辆黑色跑车摇下车窗,她看到一脸铁青的武宸阳。
他怎麼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