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回去了。」苗景毅脸色更难看,冷冷地对康介颐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你最好头脑清楚一点,别再随便当散财童子了。」
「我知道了啦!」康介颐敦厚地搔搔头,一点都没被他吓到。
威胁不再帮他这种话,苗景毅已经不知说过几次了,但是每回到了月底,他还是会提着大批粮食前来拯救他,他早已看穿苗景毅狠不下心不理他,所以每次还是把自己搞得落魄狼狈,把他气得半死。
「哼!」
丢下不知第几次威胁,苗景毅硬拉着还想留下来聊天的苹儿,掉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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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毅,你很不亲切耶!人家难得遇到可以谈天说话的伴,你为什么不让人家留下来多聊聊?」
回程的车上,苹儿嘟着嘴向他抱怨。
他一个礼拜起码有五天在上班,她一个人在家总是很寂寞啊,偶尔也会想和其他人谈谈天嘛!
「妳想和介颐说话?妳喜欢他?」苗景毅的利眸瞪向她,严厉质问。
只要想到她望着康介颐甜美微笑的模样,他就非常不高兴,好像有人抢走他最重要的宝贝。
他不喜欢原本只关注他、只依赖他的苹儿太接近其他人,尤其是男人!他要苹儿眼里只有他,只对他一个人笑。
他对苹儿强烈的占有欲,连他自己都感到震惊。
从什么时候开始,苹儿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变得这么重要了?
他抿紧了唇,沉默不语,因为这个发现而震撼。
「阿毅?」苹儿纳闷地看着他。
不知道他干嘛突然不理人了?
第五章
回到家,泡过她最爱的香氛泡泡浴之后,苹儿拿出晚上苗景毅刚买给他的小衣服,据说那叫内衣。
她按照专柜小姐教她穿戴的方法,将可爱的少女内衣穿上去。
可是她对着镜子东瞧西瞧半天,觉得好不习惯,是不是哪里怪怪的?
于是她转身跑出房间,来到苗景毅的卧房。
「阿毅,你帮我看看,这件小衣服是不是这样穿的?」
苗景毅正在桌前使用电脑,心里还气着她,听到她的声音,冷冷地转头随意一瞧,想看看她在问什么,不料这一看,鼻孔立即喷出鲜红的液体。
「妳──」他捂着鼻孔,瞠目结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在他面前,站着一位清纯又性感的娇嫩少女,她拥有天使般纯洁的面孔,却有副海妖般的妖娆身材。
「妳、妳……谁教妳穿成这样跑来?!」他一连说了好几次「妳」,才终于能吼出来。
他的黑眸燃烧着火花,只可惜,他的「火花」是火气的火,不是欲火的火。
「我要你帮我看看穿这样有没有怪怪的嘛,好像紧紧的,不太舒服耶。」
苹儿低头努力瞧着怪异之处,苗景毅痛苦地低吟一声,喷出更多鼻血。
「妳到底懂不懂得男女有别?妳的碧姬儿阿姨难道没有教妳,不可以随便在别的男人面前脱衣服吗?」他气愤地大吼。
那个名叫什么碧姬儿的老太婆光是养她,男女之别这么重要的事,难道都不教她的吗?
「没有耶!不可以随便在男人面前脱衣服吗?」苹儿反过来好奇地询问,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告诉她。
「当然不行。」苗景毅用可怕的音量大吼。
「为什么?」苹儿还是不解。
她知道人类有男有女,但是她从来不会在意对方是什么性别,反正都是同种类的动物嘛,阿毅好奇怪,干嘛要特别去介意性别?
「因为……」苗景毅顿时语塞,他该怎么对她解释男人与生俱来的性冲动?
「啊──」他又烦躁得想扯头发。
为什么他这么倒楣?莫名其妙捡到一个笨女人,带回家供她白吃白住,还要担任她的褓母、照料她的生活起居,现在还得兼任健康教育老师,教导她男女的生理差异。
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阿毅?」苹儿纳闷地看着他。他怎么好像快疯了的样子?
「唔,算了。」他认了!早在捡到她的那一刻,他就该认了。
「苹儿,妳知道婴儿是怎么来的吗?」他无奈地看着她,打算从最基本的性教育开始教起。
「婴儿?」苹儿想起那些白胖胖、软呼呼的可爱小东西,立即用力点头。「我知道啊!」
噢,她知道,至少她还不是太无知,太好了!
「婴儿是上帝赐与的嘛!」苹儿理所当然地回答。
苗景毅差点跌倒,知道她误会他的意思了,只得换个方式问她。
「不,苹儿,我指的是制造婴儿的过程。妳知道婴儿是怎么被制造出来吗?」
「我知道啊。」苹儿开始有点不明白了,他为什么要问她这么简单的问题。「婴儿就是上帝制造出来的嘛!」
「并不是好吗?!」苗景毅失控大吼,然后头疼地揉着额际。
「那婴儿是怎么制造出来的?」苹儿很有求知欲地求教。
「就是──欲望?妳知道吗?只要是成年的人类,不管男人或女人都有欲望,因为欲望,贺尔蒙和肾上腺素会促使他们去做某件事,这样人类才能继续繁衍。」
望着苹儿更加迷惑的脸庞,苗景毅挫败地停下来,她的外表虽是成熟的女性,但许多方面却无知得像幼稚园的学生,他该怎么对这么无知的一个孩子,讲解人类复杂的繁殖功能?
苹儿歪头看看他,认真想了下之后问:「你是指『性』吗?」
「妳知道?!」苗景毅喜出望外,原来,她也不是全然无知。
「当然知道啊!碧姬儿阿姨有教过我呀,不能纵容邪恶的欲望。像亚当与夏娃就是因为偷吃了伊甸园里的苹果,产生邪恶的欲望,才会被逐出天堂。」
「所以呢?为了不让男人的邪恶欲望有机可乘,那么就不能怎样?」苗景毅希冀地问,心想她应该明白了。
「就不能跑进伊甸园里偷摘苹果吃呀!」苹儿大声回答,还微笑着,肯定地点点头。
嗯,没错,就是这样!
苗景毅呆望着她半晌,然后幽幽地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碧姬儿女士,请妳以后在教育小朋友的时候,千万做好完整的性教育,不要拿苹果来搪塞无知的孩童。」
他的模样一点都不高兴,苹儿垮着脸失望地问:「不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苗景毅已经无力又无言,懒得再多费唇舌了。
「反正,以后妳不准再穿着这种小衣服出现在我面前,当然更不准赤身裸体。妳必须把上衣和裙子或是裤子穿好,扣好每一颗钮扣,才可以出现在我或是其他人面前,知道吗?」
「喔!」苹儿点点头,虽然不太懂,不过既然这是他的命令,那她只好乖乖遵守。
「好,那妳回房去睡吧!」苗景毅欣慰地点点头,转身准备继续工作。
「好。」苹儿愣愣地往门外走去,脑中却想着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片刻后,她停下脚步,迟疑地回过头。「阿毅?」
「嗯?」苗景毅停止书写资料的动作,回头看她。「还有什么事?」
「那要穿袜子吗?」
苗景毅白眼一翻,气得差点口吐白沫。
他额际青筋爆凸,面颊肌肉一束束地抽动,但语调却诡异地温柔。「苹儿?」
「啊?」
「滚、去、睡、觉。」他再也受不了,将手中的铅笔用力一折,指着房门大声咆哮。
眼见喷火龙彻底抓狂了,苹儿赶紧脚底抹油,飞快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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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毅,你回来了!」
苗景毅下班回到家,一进家门,便有个小粉蝶似的可人儿奔过来,兴奋地拉着他,叨叨絮絮地拚命说话。
不管他换拖鞋、挂外套、还是放公事包,她都亦步亦趋地跟着,聒噪的小嘴说个不停。闷了一天的话,她就等着他下班回来说给他听。
苗景毅嘴角微扬,默默地听她说。
共同相处了一段时间,他们逐渐适应有对方的生活,也很习惯对方的存在,现在他们的生活争执变少了,平实温馨的感觉却增多了。
自从了解他为什么对人性充满不信任,而且如此渴望金钱权势的原因之后,苹儿对他多了一份谅解,少了许多责怪,遇到意见、想法巨大冲突的时候,她也不会再当面和他吵,而是采用柔性政策,以撒娇、赖皮的方式要他让步。
虽然他不见得每次都会听她的,但她感觉得出,他至少已经开始有些改变。
现在的他,想法感觉比较不那么晦暗,说话也不再那么讥诮、嘲讽,他性格中暴戾的一面消减许多,温和了不少呢!
想到这些全是自己的功劳,苹儿便禁不住有点小小的得意。
嘿嘿,相信碧姬儿阿姨见了,一定也会为她感到骄傲的。说不定,她很快就会带着她想要的「东西」,来这里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