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最后一次,她不会再让自己傻得掉进相同的陷阱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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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晴朗的早晨,有些凌乱的被褥里,躺著一名病恹恹的美女,她懒洋洋的含着温度计。
如果可以,陆咏心实在不想承认自己居然会为了小小的爱情创伤,没用的大病一场,但是事情就是发生了,她想不承认都不行。
曾几何时她娇弱到这种程度?她暗叹。
半晌,她取出含在嘴里的温度计,盯著红线所对准的刻度——
三十八度半。
为了性命着想,她决定遵从医生的建议,在家里休养一天。
打过电话到公司请假后,她吃了医生开的退烧药包,又躺回床上蒙头大睡,希望她再度醒过来的时候能回复正常体温。
她真的、真的不想再跑一趟医院了,她讨厌那里的药水味。
然而在她睡得正熟的时候,门铃却不识相的响了起来。
一脸惨白的病容,她知道自己现下的德性,跟好兄弟差不了多少,为了避免吓到别人,她想假装没听见,躲在被窝里继续装死到世界末日。
但天不从人愿,门外的不速之客修练多年的一指神功,按得她家的门铃响个没完。
叮咚、叮咚……
吵死人了!
一双玉手捣住耳朵,她有气无力地喊道:「来了、来了,不要再按了。」明天她绝对要把门铃给拆了。
接着,门开启——
「你……」门外的男人原本有一肚子的牢骚,但一见到她病恹恹的模样后,那些埋怨化成了轻烟。「你怎么病成这样?」
阳光让陆咏心一时睁不开眼,待看清楚了来人的面容后,她怀疑自己还没睡醒,竟出现了幻觉!
「毅琛……」习惯性的开口唤他的名字,随即她自嘲地甩甩头,暗骂自己真是忘性,人家都摆明了要跟她划清界线,她还和他装熟干嘛?
她扬起公事化的笑容,重新拟定开场白,「总经理,今天怎么有空来?」
虽然全身上下没剩几两力气,但是她要撑着,她不能在他的面前倒下去。
「我听说你病了!」
他反客为主的拉她的手往客厅的沙发走,然后在沙发坐定,他态度从容的像这个家的男主人。
「小病而已,我明天就能上班了。」她抽回了自己的玉手,总觉得不该再让他握著自己。
「看过医生了吗?」他不理会她特意营造的疏离感,径自探向她的额头,觉得还是有些烫手。
她没有回避他关心的举动,因为他那满是担心的俊颜,让她回想起前些时候,她得了一点小感冒时,他特地为写她的那张纸条。
她讨厌医院,不到病得半死,她是一步都不会踏进去,但是那回她去了,因为
他的一句话——
记得要去看医生,不然我会心疼的。
如今,她病得比上回更严重,但他还会为她感到心疼吗?
他送的八仙果,现下还摆在她的床头,昨晚她又含了几颗,只觉得苦,不再有从前那种苦中带甘的味道。
「昨晚我大哥带我看过医生了,不劳你费心。」她的回答避重就轻,没提起昨晚她高烧到四十度,才紧急联络亲人将她送医的事情。
「为什么不找我?」他尽量压低了音量,仍还是听得出他的不悦。
气她明明病得不轻,还硬要逞强,更气自己昨天隐隐发现她有些不对劲,却没有提高警觉。
「找你?」她轻笑了下,低下头盯著自己纠结的手指,幽幽地道:「我以为你不想管我的事情了。」
抑制不住心头的怅然,她不经意地泄露出满腔的抑郁。
「咏心,其实我……」他有话想说,但她却不给他机会。
「总经理,你来得正好,有件事我想跟你谈谈。」原本想今早上班的时候跟他商量的,但不巧她病了。
「你说。」
「前天,我接到董事长的电话,他说王秘书的媳妇快生了,她想请调回台湾帮媳妇做月子,顺便照顾小宝宝……」
突地,一只大掌挡在她的面前,阻断了她接下来的话语。
「这件事,我已经交给秘书室处理了,他们会提出合适的人选,你不用担心。」
「但董事长的意思是,希望能由我去交接王秘书的工作。」
「老爸应该跟你提过,我不答应。」没有人能动他底下的人,尤其是她,就算是他老爸,也没有情面可讲。
「今时不同往日,或许现在你会愿意让王秘书来接替我的工作。」像他们现在这样,不太适合再一起工作了。
「你错了。」他的脸冷了下来,「我的决定从来没有变过。」
「为什么?」忍受着头疼的不适,她试探性地问:「莫非你担心王秘书的能力
不足?」
他寒着脸,不说一句话,她当他是默认了,于是道:
「王秘书在公司待了二十几年,不论是经验或资历都还在我之上,虚理总经理室的业务,绝对是游刀有余。」
「正如你所说,王秘书在公司待了二十几年,她的工作能力我比你清楚。」他没好气的道。
「那你的意思是同意了?」
既然他认同王秘书,那就没问题了。
徐毅琛完全不明白她这是打哪来的结论,他什么时候同意过让王秘书来接替她的工作?
「你是台湾人吗?」他突如其来的问。
她困惑的颔首,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
「那你为什么听不懂国语?我说我的决定没有变过,就是不准、不行、不能、不可以、不同意的意思,你听明白了吗?」说到最后,他吼了起来。
她为什么老是挑战他出了名的好脾气?她让他忍不住发火,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让彼此都不好过。
她让他觉得自己好幼稚!
「可是王秘书人真的很好……」她小小声的强调。
「她人再好也不关我的事,没有人能取代你的位置。」他眼里有抹不容置疑的壑定。
或许他话里所指的意思,可能是指她在工作方面和他的默契,没有人可以取代,也有可能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再花时间,去适应另一个工作伙伴,没有更深层的意义……
总之,有一千、一百种可能,但绝对不是她最希望的那种。
她伤得还不够重吗?她到底还在奢望什么?
浓浓的委屈一涌而上,她无法克制的红了眼眶,还来不及制止情绪,她已经趴在他的肩头放声大哭。
哭完了这次,他们就两不相欠了,她允许自己在他的面前再软弱一回。
「为什么……呜呜……突然不理我……不和我说话……整个晚上只跟别的女孩……跳舞……呜呜……还凶我……」她哭得像个孩子,只想一诉积压在心里的种种不满情绪。
一古脑的将满脸的泪水、鼻涕,全「奉送」给他身上的亚曼尼西装之后,她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她顺了顺气,带着浓重的哭音,问道:「还是有家世背景的女孩比较好,对不对?」
「什么?」他不解。
「我发现我有一点点爱上你了。」她一边拿着他的领带擤鼻涕,一边抛下一颗震撼弹。
「什吗?」只有一点点?
他对她这么好,她居然只有一点点爱上他!?
她还有没有良心呀!
「但是一切都到此为止。」她强迫自己从他的怀抱中退开,下定决心从此要离他远远的。
「什么?」他觉得自己像只鹦鹉,只能重复相同的两个字,但他没有时间懊恼,他赶紧拉回她,气呼呼的道:「你只有一点点爱上我,那也就算了,还说什么到此为止!?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往后你有喜欢的女孩,就放心去追吧,不用再顾虑我了。」忍住悲意,她故作洒脱。
都已经下定决心放他自由了,为什么当她把话说出口的时候,她的心还是这么痛?
「你病糊涂了吗?为什么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懂?」他慎重的考虑要带她再去看一次医生,因为她病得很严重。
「真的听不懂吗?」她无力的笑笑,缓缓的垂下目光,说道:「如果你在工作上,真的那么需要我的话,我不走。」
她最多只能做到这样了。
「等等!」他喊停,快速地组织她说过的话后,得出一个结论,「你以为我喜欢上别人?」
「我不怪你。」
她想挣脱他的掌握,但他不肯松手。
他光听她这番回答,就知道她真的这么想。
「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因为……」望着他的含怒气的眸子,她不禁欲言又止。
明明被甩的人是她,为什么他看起来比她还凶?
「因为什么?」他追问。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只好硬著头皮解释:
「因为自从上回陪你参加过舞会之后,你就不太理我了,那天晚上,你也只顾着陪别的女孩跳舞,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想,你可能是发现那种有家世背景的女孩,跟你比较登对,只是不好意思对我说,所以……」她愈说愈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