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礼物 凉玥
上官凌会成为自己第一本书的女主角,实在是意外中的意外。
起初是N年前我们分居三地的好友因为某人的突发奇想(就是我啦),在留言板上玩起所谓的小说接龙游戏,依照三人的名字或绰号,创造三位女主角的大名和个性,因为接龙的内容并不设限于言情,所以天马行空各自发挥看家本领来“玩”剧情(到最后大家都在恶搞……耶,你们两个做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在有些苦闷的生活中找到单纯的快乐(以整故事中的主角为快乐,啧啧,真变态,你们两个又看我做什么,快把斜眼收回去)!
只是后来嫁人的忙起柴米油盐酱醋茶,工作的上进地晚上跑去念书,在各自都没空的状况下,我们的旷世大作(?)就深埋在电脑记忆体的深处,就算每次聊天提起,某人(又是我)总信誓旦旦地要把它写出来,却都没下文。
直到有一日整理房间时,翻出学生时代未完成的手稿,套上“接龙游戏”中的一些设定,发现竟然意外的契合,就这样,上官凌诞生了,而我们游戏中的其中一位女主角则成了故事里的配角(这就叫无心插柳柳成荫吗)。一路上写得非常愉快,因为没看清楚出版社对稿子的字数算法,投稿前才赫然发现,我竟写了十六多万字……含着眼泪带着微笑,开始努力地删稿,删到天昏地暗,删到日月无光,删到想把故事中的变态欧吉桑拖出来打一顿时,终于删到要求的字数,这才把稿子平安寄出。
第一本书宝宝,免不了要感谢两位催生有功的好友,从学生时代开始,她们就是我的忠实读者,感谢羊羊敏锐的洞察力和直言的建议、敏儿的挑错字和修稿功力,让整个故事更显流畅,谢谢你们的支持,感恩哪!(对了,敏儿,别忘了你的承诺哟!)
最后要感谢的就是(禾马)编辑部的大人们和正在看这篇序的你,因为有你们,才有现在的我!且抱着轻松的心情,让我这个说故事的人,为你诉说故事吧。
楔子
闱黯的夜色,充满血腥气味。
“风哥哥……”稚嗓满是哭意,颊边尽是残余的泪珠,水漾明眸惊惶地四处搜寻。
“若儿!”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听见女孩的呼唤,大步迈向声音来处,面对四面八方涌上的敌人,口中发出低沉的啸音,俐落地舞动手中之剑,挡下对方招招致命的狠招,快手捞起对周遭状况视而未见,只急着惊惶扑向他,险些小命休矣的八岁女孩。
大刀狠狠落下,少年一个剑势将其格开,女孩虽躲过斩头之险,长及腰际的美发却被削去一大截,断发随风飘散在暗夜之中。少年恨恨地握紧手中之剑,更谨慎地将女孩护卫在怀中,不让无眼的刀剑再伤到她分毫。
“伤着什么地方?”剑眉揽得死紧,他担忧的检视女孩显露在外的肌肤。
“没……没有。”缩在少年怀中,身子微颤的稚龄女孩有着惊人的美貌,她仅着单衣,而单衣上沾染一片骇人的血湿,赤着的莲足满是尘土,被削短的长发霉乱的披散在肩头。
二更天的夜空竟火光连天,光亮照得方圆十里宛如白昼。发生什么事?伏在少年怀中,女孩愣愣地看着包围他俩的狰狞面孔,她的眼中除了害怕外更盛满疑惑。
一道温热的湿意喷洒在她怔愣的小脸,女孩直觉抬手将它抹去。
鲜红的颜色和扑鼻的腥味……是血……是血吗?
她拾起不知所措的大眼,顺着少年运剑的一举一动,眨也不眨地呆视眼前的杀戮。
女孩茫然地跟随着少年剑起剑落转动,看着欲置他俩于死地的黑衣人一个个倒地,单手槌了槌尚不清醒的脑袋,回想着半个时辰前发生的事……
奶娘将已入睡的她摇醒,还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即被一把抱起,奔出她住的染翠楼,原先还有四名护院护着她和奶娘,但随着一群群涌上的黑衣人,刀光剑影在四周晃动,奶娘惨叫倒下后,她仿佛成了一个无法思考的人偶,漫无目地的寻着、跑着。
眼前的一切,好似茶楼饭肆中说书人口沫横飞叙述的故事桥段,她记得故事中,每到危急紧要关头,都会有大侠出现行侠仗义的。那么,大侠呢?为什么还不来?女孩半闭双眼,小手揪紧少年的衣裳,无声乞求着故事中从天而降的侠义英雄快快出现。
可是,除了一波波涌上喊杀的黑衣人外,没有任何救命天神出现,没有人伸出援手。
耳畔尽是惨号声,鼻尖嗅着浓重的血腥臭味,她难受得几乎要窒息,意识也有些昏昏然。
“呀!”少年的手被削出一道血口,力道瞬间失衡,女孩反应不及,被摔出倒地。
少年气息略微紊乱,咬牙伸出因受伤而有些不灵光的左手拉回女孩,再度将她紧护在怀中,然后一跃起身,挥剑砍杀欲乘隙而上的黑衣人,他在女孩耳畔低道:“抱紧我。”他手上伤口划得颇深,让他使力有些困难,没法子像之前轻松单手抱她。
女孩知解地颔首,双手牢牢圈住他的颈项,为了不让他太过使力,小脚亦紧紧地缠住他的窄腰,含泪的莹眸胶着在少年的伤处。
“风哥哥,你受伤了。”遭刀划伤的口子颇大,血液争先恐后地流出,她拉着自己的衣袖去拭,却怎么也拭不净,不禁着急的掉泪。“不要流,拜托,不要流了。
少年低首轻吮去女孩滑下腮的泪珠,扯出一抹要她安心的微笑。“别管,不碍事的。”
望着他坚定的眼神,女孩伏进少年怀中,小手紧紧在他颈后交握。她还太小,只能是风哥哥的负担,但是她想保护他,保护在危急的时刻不吝提供她肩膀依偎的人。
少年安抚地拍了拍女孩,低首面对女孩眼底的温柔,再抬眼时,眼神已冻成寒冰,血剑在暗夜中不停歇地挥舞着,时间的流逝已无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气喘吁吁,见追兵有增多之势,虚晃一招,以剑尖点地,借力使力,在空中一个飞身,往位于大宅后山的山道上疾奔而去。
夜色是他仅有的掩护,密密的箭啸声从耳畔穿过,轻灵的身形在箭雨中灵巧的闪躲,他心知这并非长久之计,只得放弃平稳的山道,遁入足以挡住部分危险的浓密树林中。
*
即使已无法确认他两人的踪迹,箭雨仍朝着树林中密密落下。在激战中从没想过的疑问,却在此时浮上心头,寡不敌众,他,能度过这一劫吗?
“风哥哥……”
带着惧意的童音将少年震回现实,怀中颤抖的小手将他环得那么紧,小小的身子像怕失去他般的紧缠不放,他胸口蓦然一紧,深吸口气,身形更为灵动地在箭雨中穿梭。
一朝逢君,必不负君!即使要他以性命交换,也必定要保她周全。
奔跑了约莫一刻钟,少年觅得个藏在树藤中不易发现的山洞,小心地揭起树藤,待两人进洞后,不着痕迹地将树藤密密盖回。
洞外有远处的火光隐隐照亮,洞内则完全是一片噬人的幽暗,少年仗着习武的底子,在黑暗中犹能视物,毫不迟疑地往深处走去,令人意外的,洞穴内别有洞天,曲径竟有十数条之多,他弯身拾起几颗碎石投石问路,选择了最复杂、最黝深的曲径,到最深处后,打理个干净的角落,这才要将怀中的女孩放下。
女孩却不肯松手。“不要。”
“若儿,乖,别怕。”他抚着她的背,柔声哄道。
她摇首,小手将他搂得更紧。“黑,我怕。”
他失笑地轻叹了口气,取笑道:“怎么会呢?阙家若煦小姐胆子比虎儿还大呢。”
阙若煦闷闷地摇首,“若儿不勇敢,一点也不。”只能依恃别人才能苟活。
听出女孩话中的脆弱,少年轻抚她的发丝,“抱歉,是我失言。”
她气恼的低叫:“风哥哥不需要道歉啊。”双手环着的身躯有些发热,难道是因为……毒!那柄伤了他的刀子,竟是喂了毒的!
小若煦明白现在不是她能任性的时候,她缓缓松手,由少年怀中慢慢滑下站定。
少年不解。“若儿?”不是才说怕吗?
她对他关怀的语调又气又怜,此时他第一个顾及的不是自己的伤,竟仍是她,她扯出一抹硬挤出的微笑,“风哥哥,先坐下休息吧。”
少年露出苦笑,“你发现啦?”
紧绷的心绪才略略松懈便觉疲惫不堪,少年背抵山壁的坐下,小心将站立于身畔的女孩搂入怀中,带着血腥味的剑虽已入鞘,他却未将剑离手。
那柄伤他的刀抹有毒性极强的毒粉,对自小即为接掌家业做准备,曾受过药物训练的他来说,虽不至于造成太大的伤害,但身陷激战不得不催动真气,免不了产生不良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