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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阙若煦蹲在她身边,看着上官凌灵动的表情,暗暗叹气,这就是义父喜爱的模样吗?

  “想知道这些房间是做什么用的吗?”

  上官凌妙眸一转,对玩谜底大公开游戏的阙若煦扮了个鬼脸。“并不想。”

  根本不需要阙若煦解说,除了她醒来的那个房间外,每个房间皆布置得极其俗丽,并且大剌剌地挂着秘戏图,床头摆着一看便知何用的特殊用具,不用想便可知道这些房间是沐天云进行一些秘密交易的招待处。

  深吸口气,上官凌一跃起身,握拳道:“一定有我没发现的机关,好,再找一次。”

  阙若煦闲闲地再次跟在四处敲敲打打的上官凌身后,淡声道:“我虽然不能放你出去,但我可以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除了用以隔间的墙外竟都是实心的,忙得一无所获的上官凌不禁有些泄气。

  “义父最心爱的女人。”

  *

  “风公子,为何如此着急?找人吗?”

  遍寻不着上官凌,一夜未眠,焦急难当的段风听到凉凉的问话声,面无表情的回首,看向满面笑意的沐天云,静待他别有深意的下文。

  “找上官凌?”沐天云缓缓打开折扇,抚须笑道:“想知道她上哪去了吗?”

  “她在哪里?”瞧沐天云得意的模样便知是他将上官凌藏了起来。想到伊人在他手上,段风倏地收紧双拳。

  “不告诉你,你又能耐我何?”将段风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沐天云挺有玩弄的兴致。

  段风闻言俊眸一眯,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杀气。

  “如此容易激动,不行喔。”沐天云懒懒的挑拨。“你还真没变哪,段家少主,这些年来,过得可好?”

  “托您的福,不差。”对沐天云认得他的事实段风不感意外,既然对方收起了作戏的把戏,段风似笑非笑的朝他一拱手,讥讽道:“沐庄主真是好记性。”

  沐天云大笑,以扇柄轻敲自己的脑袋,“毕竟能让我兜在心上的没几人。”

  “兜在心上的,只怕皆是沐庄主的心头大患吧,如此说来,段某真是荣幸,”指了指沐天云身后,段风嘲讽道:“沐庄主,你看不见身后那些如影随形的冤魂吗?”

  沐天云鼓掌大笑。“段少主真是风趣,见神杀神、见佛杀佛,沐某做事从不留余地,那些沐某身后的人恐怕只是段少主的幻觉罢了。”

  第8章(2)

  “幻觉吗?”段风状似苦脑的搔首,剑眉一挑,“送你去和他们来个相见欢,如何?”

  “真令人伤心啊!”沐天云装模作样的捧着心。“没想到段少主如此地厌恶沐某。”

  “厌恶?”段风冷笑。“沐天云,你可真懂得抬举自己哪。”

  “想杀我?”沐天云收了折扇,敛去悠哉的神情。“不怕你最是疼爱的阙若煦伤心?再者,天下人会如何看你?今非昔彼,你要手刃的仇人,是京城的第一善人!”

  “少跟我攀亲带故,天下人的看法与我无关,没有人可以改变我的决定。”段风像只优雅的猎豹,无声地一步步朝他等待已久的猎物迈进。

  “杀了我,永远别想见上官凌喽。”沐天云不慌不忙的举出足以令段风心乱的人。

  即使心头因此而有丝毫晃动,段风神色未变,脚步也丝毫未停。“不劳你费心!”

  “你真以为我会毫无防备的来见你?”沐天云笑他太天真。

  “我对你从不抱任何期望。”段风扬唇凉笑,“谁都挡不住我,今日我定要取你性命,祭我老父及阙家两百余条人命。”他抽出缠在腰间的软剑,一剑直取沐天云的胸口。

  破空而来的数片银叶将段风的剑锋打偏,一个黑衣劲装男子挡在沐天云身前。

  对这道身影,段风并不陌生,是沐天云的贴身护卫。

  拾起钉入泥地的银叶,拍去尘土收入怀中,段风对自己此时仍记得上官凌的叮咛很是好笑。

  思及上官凌时不经易显露的柔情在抬首看向来人时已消失无踪,软剑一挥,凌厉的剑气将不远的大树劈成两段,利目瞪向抛下对峙的两人转身离去的沐天云,咬牙问向挡路的黑衣男子:“为糊口而舍命,值得吗?”

  黑衣男子朝倒向他的大树一击掌,大树竟改变方向往段风所处之处倾倒。“得人钱财,为人消灾。”

  段风瞬间拔地而起,软剑灵动地在树干上飞舞,银光锐利地划过树身,就听他大喝一声,树干被分为无数块,再次飞向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足下一顿,拔地而起,俐落地闪过击向他的木块,脸上勾起一抹兴味的笑,“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

  *

  上官凌瞠目结舌地看着阙若煦转动走道上的灯座,随着一声轰隆巨响,走道中央的地板缓缓移开,出现一条往地下的地道。

  机关……居然近在眼前!上官凌无语问苍天,捂着胸,目光直瞪着黑漆漆的地道,她刚才忙了半天是所谓何来啊……

  “走吧。”点了盏烛火交给上官凌,阙若煦率先走入地道中。

  反正留下来恐怕也没其他的发现,耸耸肩,上官凌亦跟着钻入地道。

  待上官凌跟上后,阙若煦扳动石墙上雕刻着石兽的把手,地板又缓缓回归原处。

  “哇!”上官凌拿近烛火,观察雕工极精细的石兽,单手使劲一扳,竟无法使它移动分毫,想必要开启地道应有其他的机关。“这地道有多少机关啊?”

  “不少。”见她的注意力被地道两侧石壁上斑斓的彩画吸引,阙若煦提醒她,“你最好跟紧点,”

  “为什么?”上官凌应得有些漫不经心,石壁与彩画有接合的痕迹,这些壁画很明显是从别处移来此处嵌上的,画中所绘的是她刚才在那间石室看到挂在墙上的画作中的女子,不同于之前那几幅画作的含悲带愁,这些彩画中的女子笑意盈然,一副非常幸福的模样。

  “迷失了恐怕再也出不去。”见她着迷的直瞧着壁画,阙若煦淡淡提醒。

  “喔。”上官凌根本有听没有进。

  除了头几幅是女子单独入画,大部分的画中除了女子之外,还包括了两个小女孩,她们的长相与女子十分神似,壁画的场景除了室外也有室内,似乎是将女子的生活入画;唯一一幅全家福是两个小女孩在草地上玩耍,女子甜蜜地依偎在一名男子怀中,但男子的面容模糊,似乎遭人强力刨去……

  液体的冰凉让上官凌从画中回神,惊讶地抚上自己的面颊,她竟泪流满面?!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坠落,怎么止也止不住。

  为什么?这一家和乐的画作为何令她心底涌起强烈的伤心与愤怒?

  察觉到上官凌的异样,阙若煦芙面一沉,以指尖刮划着画中的女人。“她,便是我义父心爱的女人。”

  “她?”上官凌一愣,指尖抚上画中的美人。”

  “苏如意,名动一时的京城第一美人,十七岁那年下嫁京城首富阙皓初,育有二女。”

  “那她……”

  “你想问十二年前的阙家灭门血案?”阙若煦将抚摸画中人的手抽离。“没错。”

  “但你说……咱们要去见你义父最心爱的女人?”上官凌莫名地起了一身寒颤。

  阙若煦转身,往黑暗的地道行去。

  “她没死吗?”上官凌追上,心跳得飞快,

  阙若煦恨道:“她的生命早在十二年前的那一日消逝,但她的身影却从未远离。”

  上官凌的指尖恋恋不舍的抚过那对相拥的夫妻。“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必了解。”早在她爱上一个不该爱上的男人后,苏如意便成了她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她永远无法超越、永远无法取而代之。

  地道蓦然吹来一阵怪风,烛火因此而摇晃不定,鸡皮疙瘩一粒粒爬起来,上官凌咽了咽口水,手边触摸到一块兽形阴刻,好奇一压——

  破空的箭音由上而下,骤感不妙的上官凌,连续几个后空翻,咋舌的看着先前她所站立之处布满了数十支羽箭,她若还站在原处,只怕早成蜂窝!

  瞥过遍地的羽箭和毫发无伤的上官凌,阙若煦淡然地提醒,“别乱碰,有机关。”

  她是故意的吧!冷汗流满身的上官凌僵硬的颔首,“……谢谢你的提醒,我会记得。”

  *

  这个地道到底有多长啊?

  经过误触机关事件,上官凌静静的,废话很少的跟在阙若煦身后,沿路就算见到感兴趣的壁画和摆设也视而不见的快速掠过,和好奇心比起来,此时保住一条小命更重要。

  地道彷佛没有尽头,她忍不住问:“还没到吗?”

  “再一会儿。”

  还要再一会儿?上官凌的双肩惨兮兮的垂下,忍不住哀号道:“你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也这么说啊。”古人都这么耐走吗?看着阙若煦依旧轻松自若的步伐,她忍不住对自己的“肉脚”反省再反省。

  “快到了——”震天响的腹鸣声响彻地道,阙若煦讶异地回首看向声音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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