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清楚绝非这般简单。
「说吧,你所说的一物抵一命,那「一物」是什么?」
「呵,沃伦那小子眼光还挺不错,挑上了一个聪明的女人。」她的冷静,再次受到他的赞佩。
「到底是什么?」美目凛若寒双。她最厌恶的人莫过於这种人渣。
「唉唷!不愧是情侣俩同个样,竟然连脾气也会互相传染。」在她愤怒的眼神下,查尔斯从容不迫的说:「我要得很简单,我相信你给得起,只不过……」
「不过什么?」
「若我说了,你真舍得给吗?」挑起眉,他用试探的态度反问,眼里闪著挑衅的光芒。
她没回答,但那清丽的大眼中已说明了一切。
「就是「邪瞳」,我要它了。」他仍吊儿啷当的说著。
「不行!」
放远的目光露出稍纵即逝的谜光。再次对上唐芯,查尔斯开心的暗笑,像遇到强敌般那种莫名兴奋的感觉。
「既然不行,那就等著收尸吧。」耸耸肩,他不以为然的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微侧著首再道:「对了!我刚才遇到沃伦那小子,他要我转告你,三点以前没进到郁金香花房前,你就等著被处罚吧。」话说完,他便举手优雅的挥了挥,狡猾的笑容随著那悠悠哉哉的步伐,消失淡去。
那就等著收尸吧……
查尔斯所说话,像刀刀般一字一句深刻在她心里,疼痛得让唐芯顿时僵在原地,在他看不见的范围内,任由纤弱的身子颤抖著。
不行!她不要他死!唐芯曾答应过不把腰链拿下,因为沃伦说过那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比拟他的心,可是若不交出来,他的性命必定会受到威胁……苦著一张小脸,神色异常凝重。
除此之外,她还有一点不太懂查尔靳到底是好是坏,虽然整个人散漫著玩世不恭的模样,甚至有些猖狂邪气到狡诈多端,但从那眉宇间所散发出的正然之气,又不似坏人一般。
但,这也有可能是种伪装,要不然他埋伏在沃伦身边这么久的时间,却不被察觉心底不轨的意图,可见此人并非等闲之辈。
虽然他再三保证,只要交出「邪瞳」,就不会伤害到沃伦,可是她的心依然沉甸甸的,充满了灰暗。
有种好想被保护的感觉!她突然好想那个给人安定的温暖胸膛……
拉回思绪,重新调整好心情,唐芯扬起一朵黯淡的笑靥,沉重的穿过庭院,往郁金香花房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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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属下说查尔斯不请自来,沃伦便焦急的从书房冲出来,神情懊恼的搜寻著她的身影,他害怕查尔靳那豺狼会对她做出无礼的侵犯……
一想到这,那迅捷的步履心急如焚地穿梭,他走得急切,走得心乱如麻,脸上一贯的冷静瞬间消失。
「该死!该死的……」狂怒的咆哮肆起。
他五官狰狞的一扭,大掌收拢成怒拳,浑身散发著高昂的杀气,胸口更是涨满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愤恨情绪。
突然,一阵高亢的狼嚎声响彻云霄。
沃伦一凛,往东侧的方向看去,该不会是……心脏远然揪紧,於是想都没有想,一道高大的身形如风驰电掣般来到了郁金香花房。
一抹纤细的影子隐身於花丛中。
他大步跨前,不由分说的把她拉进了怀里,深陷她纤弱肩背的手劲,道出了他的焦虑和不安。
「沃伦……」她吃痛的轻喊,沃伦心一惊,赶紧放轻力道。
「该死的!」他咒骂自己一声後,「对不起,有没有弄伤你?」
唐芯摇著头,看他自责懊恼的模样,一股甜蜜的滋味占满心头。
「你有没有哪里受伤?那只该死的笨狗有没有伤著你?」怒眼一瞪,搜寻狗影。
她摇摇头。
上次侍卫长就有跟她提过,库可生性凶狠,却怕铃铛的声音,所以当它龇牙咧嘴很不友善的盯著她时,唐芯赶紧摇摇手,纤腕上的铃铛银链,一发出清脆的声响……
原本张牙舞爪的库可,似害怕又痛苦的高声呜嚎後,双腿夹著尾巴飞也似的不见踪影了。
但神色紧张的沃伦,仍还是放不下心。
大手一捞,索性抱起那娇小的她,走了几步,将她小心的放在石砌的矮墙上,宛如对待易碎的珍珠似,他必须亲眼看到是否真没问题。
担忧的眼神专注地一一检查著她。直到他彻底确认後,一颗悬虑於半空的心,这才放下。
接著,锐利眸子又迅速向四周一扫,就是不见属下的身影,愤火陡然而升,他勃然大怒。
「武猉呢!那该死的家伙跑到哪里去了?我不是已经交代过他,不准离开你身边半步,他怎么胆敢的不听我命令,我……」
对上低垂的小头颅,他忍下怒意,又把视线调回在美丽的她身上。哼!等一会再拿问也不迟,不过,这次他得要狠狠地严惩武猉的失职,包括泄密情妇的事。
「芯,你刚才有看到什么奇怪的陌生人吗?」
这才是他最担心的,而沃伦所说的奇怪陌生人,就是意指那诡计多端的查尔斯。
她仰起颈子,温柔与他凝视,小手心疼的抚上他刚毅脸庞,那朦胧的美眸似有千万个诉不尽的迷恋。
她从来没想过会与这种跋扈的傲男人有所牵扯,也没想过自己会无法自拔的爱上他,更没想过集专荣宠於一身的他,处境竟是四面楚歌、如此危险!
待在宫里几个月,她才知道那些费尽心力想靠近他的人,无不是阿谀谄媚,就是攀权附贵,更甚至还有人想夺取他的生命为目标,连他所信任的朋友也一样。
难怪他看起来总是那么孤单……她的心揪著,喉咙里堵塞著苦涩,好苦!好涩!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晶透的泪珠潸然滑落,沃伦也跟著慌了起来,忧心仲仲的不知所措。
她拭著眼泪,摇头回答。
「我说过,不准隐瞒我!」懊恼的眉头一皱,对於她的再犯,他著实的感到不悦。
「我受伤了。」她缓缓开口。
「哪里!伤口在哪?既然受伤,为何刚才不早说呢。」心一绞,有种瞬间窒息的疼痛感。他又气又急,对她说的话重了点,却又心疼的感到舍不得。「在哪?快给我看。」
「这里。」白嫩的纤指往自己的心口比著。
紧张的目光顺著她一看。
「因为爱你而心伤。」她轻柔的说著。每看他一眼,爱他的心又浓了些;每爱他一点,那为他狂热的心更痛了分。
闻言,刚毅的身躯大大一震,一向不曾为他人悸动的心,也在此刻为她一人跳乱了节拍。他稍稍停顿,俯视著她的视线更加幽柔、更加深沉,炽人的眸子闪耀著不言而喻的爱意和兴奋。
「怎么办?」脑袋一歪,泪眸闪著无车。
「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不会再让你受伤害?」握紧她的小手,按进她扑通狂跳的心口,嘶哑却又温柔的询问道。
「答应我,以後不管发生什么事,请你一定要相信我。」说完了这句话,却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唐芯咬住嫣红的嘴唇,不让眼泪流下眼眶。
「好吗?」她要听到他亲口允诺,因为不知为何,她已有预感自己将会失去他……
他没说话,捏住她的下巴,直接封住她的唇,用最深情的方式来表达他内心的意愿。
小手攀上他宽厚的肩,羞赧接受他的霸道,只是那染上红润诱人的幸福表情,却掺入了一点无助与惶恐。
第九章
一道轩昂的身影矗立在长廊上,森然的睇向左侧柱子一眼,绷起的面容宛如岩石般坚硬。
「出来。」他的语调清冷,却具有十足的威严,躲在石柱後面的莎蔓,不得已走出现身。
胆怯的步伐走向他面前,欠身行礼,在那高傲不可一世的目光下,莎蔓瑟缩著身躯,服侍了十几年,她仍对他感到一丝惧怕,尤其是生气的时候。
「你到底还要什么?」
目光居高临下,他的冷漠无情足以让人胆寒畏惧。
前一个礼拜,後宫的情妇们同时收到了撤离单,要她们尽快搬离皇宫,不得声张,这般大动作,马上掀起了一阵大骚动。
不用说明,她们都清楚是哪个幸运的女人,让尊贵的王倾了心、失了魂,甚至连历代皇室固有的传统与权益,都愿意毫不保留的为她舍弃。
唐芯的特别,她们敢怒不敢言,却也只能这样接受。
离开宫殿,不能再享尽宫里奢华富贵的生活而感到有些落寞,从没得到过尊贵的王一次青睐的她们,虽然不愿亲口承认,但内心深处却早已放弃了,所以能够再度得到自由和一笔庞大的资遣费,大部分的情妇都还是能很配合的离去。
不过,也有人例外。
「王,求求您不要赶我走,我什么都不要,什么也不求,只请您不要赶我走……」昔日的美艳自信风采不在,只剩下卑劣、丑陋和一双哀怨的眼睛。